凌念卿指了指門口家丁的身影，小聲的在穆靈玥的耳邊道，“隔墻有耳懂不懂？”

凌念卿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準備喝。茶水剛到嘴巴，就被穆靈玥拉住了，“你不怕有毒？”

凌念卿笑了起來，“你這丫頭，這時候倒是謹慎。你覺得你這樣，他們有下毒的必要嗎？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實在沒有必要多此一舉。”

“那也不行，小心使得萬年船。”穆靈玥奪過凌念卿手中的杯子，將茶水往身后一倒，將空杯子往桌上一放。

“好好好，都聽你的好吧。”凌念卿無奈的笑著，他心中還有些懷疑這丫頭是不是在公報私仇故意不讓他喝水的。

穆靈玥坐在凌念卿的身邊，拉著他小聲的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他們為什么抓我？你到底是被他們抓來的，還是根本就是和他們是一伙的？”

“穆丫頭，你的問題太多了，你想讓我先回答哪一個？”凌念卿眼神寵溺的摸著穆靈玥的頭。

“那你就一個一個慢慢回答。”穆靈玥不滿的揮開凌念卿的手。

凌念卿失落的收回自己的手，慢條斯理的說道，“要我回答也行，你求我啊。”

“求你。”穆靈玥快速說道

“你這也太沒有誠意了吧。”凌念卿失笑，“這樣吧，你叫我一聲哥哥，我就回答你。”

“憑什么啊，我有哥哥。”穆靈玥不滿的拍著桌子，就連音量也不自覺的提高了。

“既然這樣，那就算了。”凌念卿狀似失落的把玩著手中的空杯子。

大丈夫能屈能伸。穆靈玥暗暗給自己做著心里暗示。

穆靈玥深呼吸一口氣，她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穆靈玥輕輕的拽了拽凌念卿的衣袖。

凌念卿一回頭就看見穆靈玥可憐兮兮的看著他，他還不待開口，穆靈玥先開口，“哥哥，求求你了，你就告訴我好不好嘛？”穆靈玥的聲音帶著撒嬌的語氣。

“初年，”凌念卿有一瞬間的失神。

凌念卿透過穆靈玥仿佛看到了另外一個人，那個總是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小心翼翼的說話。她的膽子總是那么小，卻為了不想拖累他，努力裝作很堅強。

“哥哥，我們真的可以一起去看花燈節嗎？”

“哥哥，我可以的，我也可以幫你的。”

“哥哥……”

穆靈玥看著發呆的凌念卿，她忍不住伸手在凌念卿的眼前揮了揮，凌念卿回過神來，他握住了穆靈玥的手腕，“你干嘛呢？”

穆靈玥收回自己的手，“誰讓你突然發呆，我看看你是不是被妖怪勾了魂。”

“子不語，怪力亂神。”凌念卿道。

“那你怎么說的好好的就突然發呆。是因為初年嗎？”穆靈玥問道。

凌念卿沉默不語。

穆靈玥抓抓頭，提到別人的傷心事，她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才好。穆靈玥試探性的問著，“我們長得真的很像嗎？”

“很像，”凌念卿又搖搖頭，“卻又不像。”

穆靈玥抓抓頭，不解的看著凌念卿。

凌念卿道，“至少她不會像你這樣跟我撒嬌。”

“跟自己的哥哥撒撒嬌又不是什么丟人的事情。”穆靈玥不明白，她覺得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凌念卿摸摸穆靈玥的頭，“對啊，這也不是什么丟人的事情。我以為一輩子那么長，總有一天她能膽子大些，像一個普通的小女孩一般跟哥哥撒撒嬌。可惜，我等不到那一天了。”凌念卿的手頓了頓，最終是收回了自己的手。

穆靈玥咬了咬唇，有些糾結，他拉起凌念卿的手，“你不是說，我和她很像。要不，你就把我當作你妹妹吧。反正我也不嫌哥哥多。”

凌念卿拍了拍穆靈玥的頭頂，“傻丫頭，你是你，她是她。雖然，你們長得很相似，但是性格可是千差萬別，我怎么會把你們看做是同一個人。”

“我不介意啊。”穆靈玥看著凌念卿，“這樣，你看著我，就會覺得你妹妹還活著，心里也就不會那么難過了。”

“我介意。”凌念卿別過頭，“長得再像，你也不會是她。雖然，她很不起眼，但她在我心中是獨一無二的，是誰都無法替代的。”

凌念卿嘆了口氣，“我也不想忘了，我想如果連我都忘了她，那可能這個世上就真的再無她存在過的痕跡了。”

“對不起。”穆靈玥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話了。因為在她的心中也是誰也無法替代她的那些哥哥的位置的。

“不用道歉，你的好意我是明白的。”

他們陷入了好長一段時間的沉默。

“凌大哥，我是不是不能回家了。他們會不會殺了我？”穆靈玥情緒低落的說道。

“有我在，不會有事的。我一定會平安把你帶回去的。”

“那他們是因為秦大哥才會抓我的嗎？”

凌念卿沉默了片刻，“是，你會怪他嗎？”

穆靈玥搖搖頭，“我會不會連累他？”

“哥哥，都是我連累的你，我一點忙也幫不了你。哥哥，我就是一個累贅，哥哥你放棄我吧。”凌念卿的耳邊仿佛又想起初年的聲音。

凌念卿一把抱住穆靈玥，“傻丫頭，哥哥怎么會覺得你是累贅，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了，哥哥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的。”一時間凌念卿也分不清哪個是現實，哪個是過去。

穆靈玥起初也是被嚇了一跳，但是聽見凌念卿的聲音，她能感受那些話是帶著真情實感，字字句句情真意切。她對凌念卿改觀了，她覺得一個如此愛護自己妹妹的好哥哥，一定不會是一個壞人。

穆靈玥等著凌念卿平靜下來，她才試探性的叫了一聲，“凌大哥？”

“對不起，嚇到你了。”凌念卿清醒過來，他連忙松開穆靈玥，歉意的說著。

“你沒事就好，你剛剛是有那么一點點嚇到我。”穆靈玥開著玩笑，試圖緩解這尷尬的氛圍。

穆靈玥想了想了，“凌大哥，你和錢府到底是什么關系，真的是和他們是一伙的嗎？”穆靈玥更想問他，你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