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念卿推開秦璟裕,撿起地上的劍,撐著傷勢,咬牙與江荀對戰。
“舅舅,收手吧,不要一錯再錯了。”
“你讓開。你不忍心動手,舅舅替你動手。”江荀的劍招招刺向秦璟裕。
凌念卿握住江荀的劍,刺進自己的胸口。鮮血從他的手中滲出,滴在地面,胸口的衣服被血染紅了一片。凌念卿仿佛無知無覺。
凌念卿仿佛釋然的笑了。“舅舅,我死了,是不是一切都可以結束了。舅舅,你不該一生都在為了我,為了一個已經逝去的齊國,你該有自己的生活。”
“不!”江荀崩潰的大喊著。
“舅舅,對不起。”凌念卿涂手握著劍,又用力往胸口刺進了幾分。
“不會的,流兒,你不能有事。”江荀刺激之下吐出一口鮮血暈了過去。
穆臨風趕來,他給凌念卿查看傷口,他握住穆臨風的手腕,虛弱道:“先看看我舅舅。”
“我認為你的傷勢更嚴重些。”
“算我求你,念在我們相識一場,也念在我娘與你娘是故交的情分,去求你救救他,他是我娘唯一的弟弟。也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可是如果我不先救你,你可能會死。”
“我不在乎,我早就該死了。”
穆臨風給凌念卿喂了一粒藥丸。“為了不讓我娘內疚,也為了我能不被我娘嘮叨,你可千萬要好好活著。”
“我……”
“你可千萬別說你可以死,你要用你的命換誰的命,不要在大夫面前說這種話。在大夫眼中病人不分高低貴賤,都會竭盡所能。”
穆臨風轉而去查看江荀。
“你若是一心求死,也就不要再管你舅舅的生死了。若是你都死了,這個世上還會有誰在乎他的生死。”秦璟裕說道。
凌念卿猶豫了。
他知道江荀犯下過很多錯事,卻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知道江荀所為的一切都是為他好,可是這份好對他來說太過沉重。
對于江荀的所作所為,如果他再勇敢點,再果斷點,能堅定的阻止江荀。他是不是就能把他們都保護好,初年,月兒都不會有事。終究還是他太懦弱了,都是他的錯。
因為沒有了主心骨,這場刺殺隊伍就如同一盤散沙,很快都被控制住了。
他們借用臨縣的大牢暫時將人關押。
縣衙大牢內。
一個老頭,頭發花白,瘋瘋癲癲,對著空氣嘴里念念有詞。
“流兒,你看我們贏了,我們為你父皇報仇了。你現在登基了,你是皇上,你一定要做個好皇帝。”
說著老頭還跪了下來,“圍成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仔細一看這個老頭竟然是江荀。江荀受了極大的刺激,竟然白了頭發,得了失心瘋。
“他這是真的,還是裝的?”黎昕懷疑的看著牢中念念有詞的江荀。
“臨風的診斷不會有錯的。”
“那現在該怎么辦?”
秦璟裕微微搖頭。“我們先回去再說吧。”
回去的路上,他們碰到了趙良玉,趙良玉看著秦璟裕欲言又止。
“趙姑娘是想來為凌念卿求情嗎?”
趙良玉垂眸,“殿下,我知道我不該這么做。”
“你還是來了。”
“律法之所以存在,就是為了保護國家的安定與和平。如果沒有律法進行約束,那一切都將變得混亂不堪,我們每個人在享受律法保護的同時,也要去遵守律法。”秦璟裕說道。
“良玉明白,可是凌大哥他……”趙良玉也不知如何說起。
“如果只是因為要殺我,我可以不追究,我可以不計較。凌念卿沒有過錯,我可以網開一面,但是江荀我不能放。而凌念卿要保的人卻是江荀。趙姑娘,有些事情你比我清楚。”
趙良玉沉默了。“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趙姑娘,我知曉你心地善良,于心不忍。律法對誰來言都是平等的,不論親疏,就算天子犯法也與庶民同罪。如果你的心偏了,這對于那些受害者而言是再次的傷害。”
趙良玉心中明白秦璟裕所言皆是正確,這次是她錯了,是她感情用事了。難道她真的不適合做捕快了?
趙良玉陷入了沉思。
秦璟裕嘆氣,他走到了凌念卿的院子,屋子周圍有著重重守衛。
“殿下。”守衛行著禮。
秦璟裕踏進房間,“在門外守著,沒有我的吩咐,誰都不能進來。”
“殿下,您就讓屬下跟著吧,萬一他對你不利怎么辦?”黎昕說道。
“我自有分寸。”
“殿下,屬下是擔心您。”
“黎昕,你現在是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秦璟裕提升了語調。
“屬下明白。”黎昕低頭,不情不愿的帶上房門。
秦璟裕走進房間,凌念卿躺在床上,面色蒼白,顯然是失血過多。
凌念卿聽見腳步聲,側頭去看,看見是秦璟裕掙扎的坐起來。
“你躺著也可以的。臨風說你傷勢很重,鬼門關走了一遭,需要靜養。”秦璟裕幫忙扶著凌念卿做好。
“我無事。”可能是說話比較急,咳嗽了幾聲。
秦璟裕給凌念卿倒了一杯水,遞給他。“都這樣了,還說無事。”
凌念卿喝了水,緩了過來。“殿下不妨直說來找我何事?”
“既然如此,我也不拐彎抹角。”秦璟裕在床邊凳子上坐下,“你也不要去為難臨風,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答案。”
凌念卿微愣。
秦璟裕繼續道:“江荀我是不會放。”
“為什么?我可以用我的命來換。我舅舅這么做都是為了我,我才是源頭,所以殺了我,留我舅舅一命,好不好?更何況他現在已經瘋了,就不能網開一面嗎?”凌念卿的情緒有些激動。
“齊斯流!”秦璟裕嚴肅的喊道。
凌念卿陡然安靜。齊斯流,已經多久沒人叫過他這么名字了?
秦璟裕嚴肅道:“齊斯流,你說江荀做的那些事情都是為了你。那么,試問凌姑娘做錯了什么?”
提到凌月,凌念卿滿面痛苦之色。
“你說江荀是你唯一的親人,那凌姑娘就沒有親人了嗎?凌家又何其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