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辰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中的掃帚冷冷道:“現(xiàn)在我問,你們答,懂?”
混混們哆嗦著點點頭:“嫂子,您盡管問,我們保證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陌辰滿意的點點頭:“你們是怎么找到我的。”
“是老三他在路邊看到您出來,我們就跟著過來的。”
“你們見過我?”
“只在您家窗臺那里見過幾次,您一般不會出門。朱哥他平時也很寶貝您,菜都是他買了帶回去的,不想累到您,而且您每次出來時,他也要在一邊護著您,怕您委屈了。”
“你們跟蹤我的目的是什么?”
“大嫂,這個真是意外,您也知道像我們這樣無業(yè)游民,沒什么收入,平時也就靠著一點小偷小摸過日子。煙酒的錢也不夠,這不是最近酒癮犯了,想著向大哥借點應(yīng)應(yīng)急。我們真不是故意的,您也知道這種事,莫名其妙的,一般都不會有人答應(yīng),這不——我們被迫只能鋌而走險,干出這么一件混賬事來……”
“你們就這么確定老朱他一定會出錢贖人?”
混混猶豫了一下回道:“因為朱哥他真的很在意你,你們的街坊鄰居都說,朱哥為人樸實,工資一般,但是真的疼老婆。人人都會艷羨說你是找了個好的歸宿,不用工作,不用接送孩子,不用買菜,在家家務(wù)大多是朱哥做的。而且朱哥沒有外遇,也不會夜不歸宿,這樣在意您,我們相信他一定會出錢的。”
陌辰若有所思,他感覺事情不像表面那樣簡單。在剛進入這個劇情時,他聽到的明顯是“逃”、“離開”等字詞,而后來在小女孩的視角中鬼婦人的外貌,性格和那篇空白的《背影》將劇情的中心聚焦到了“父親”和“母親”這兩個身份線上,尤其是到了夜晚的爭吵聲和女人的啜泣,以及“全家福”被扣下的臉,說明了這是一充滿了矛盾的劇情。
而在父親這個身份時,小女孩林林的害怕,還有在接到這些混混的電話時,自己被身份所殘留的情感而失態(tài),以及暴怒。
再加上獲得母親這個身份后,從混混們口中得知:老朱是一個老實人,愛家庭,愛老婆。可是這里也存在了一個問題,為什么在外出時一定要跟著,真就是怕受到委屈?還是在怕她逃跑,或者說了些什么不該說的……不愛外出,是真的不想出來,還是不能出來。這么看來,這夫妻兩個是真的有些大問題……
而且如果按照劇情的銜接上,老朱應(yīng)該也就快到了,而后面的劇情可能就是女兒在房間中聽到的那樣——爭吵。要不然現(xiàn)在就逃?可是“站在窗臺上的女孩”這個劇情的轉(zhuǎn)瞬即逝,是否是給了個暗示?
“林林啊,媽媽希望你優(yōu)秀,是因為希望你能在將來過得更好。”這個溫柔的聲音卻讓陌辰久久難以忘懷。他緩緩呼出口氣,既然已經(jīng)是母親這個身份了,那他還是好好的盡了這個身份的職責(zé)不是?陌辰嘴唇蠕動,低語幾句,旋即眼神愈發(fā)堅定。
陌辰的目光重新落到三個跪著的混混身上,看著對方青一塊紫一塊的臉和胳膊,他抿了抿唇:“知道該怎么做嗎?”
混混的汗毛瞬間炸起,連忙對著陌辰磕頭道:“我們不知道,還請明示!”
陌辰撐著下巴,吩咐道:“你們在今天凌晨四點后報警,地點是我家。”
混混驚恐地大張著嘴:“報……報警!”
陌辰點點頭,“你們照做就行,至于理由,你們就說是入室搶劫。”
等下我裝作被你們抓住,你們和老朱約定的是1000是吧,這個可以給你們,但是你們必須按我說的做!
混混茫然的點點頭,在陌辰的一記眼刀下保證絕不會泄密,一定會辦好這件事。
等了一會,一個急匆匆的身影出現(xiàn)在巷子口。身材矮胖,滿臉皺紋,鬢角微白的中年男人急切地朝著巷子里望去:“老婆!”
一個混混獰笑著走上前來:“東西呢?”
老朱皺著眉,壓著心中的怒火,沉聲道:“我老婆呢?”
混混朝里面努了努嘴:“被我們嚇暈了。”
老朱連忙探頭看去,在看到地上躺著一個面色蠟黃,一身老舊的衣服洗的發(fā)白、發(fā)皺的女人時,他的瞳孔一縮,牙關(guān)緊咬:“你們最好是什么也沒做!”
混混諂笑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接過老朱遞給的鈔票,混混興奮的拿著錢站到一邊,眼見老朱背起陌辰就要回去。混混們在后面招了招手:“朱哥,下次再來啊~”
被老朱背著的陌辰悄悄睜開眼皮,記憶著沿途的路標(biāo),思索著接下來的對策。
一路上老朱穩(wěn)穩(wěn)地背著他,路過的熟人在和老朱打過招呼就離開了。一個婦人笑道:“老朱,你媳婦咋了?”
老朱無奈笑笑:“也就是有點中暑了。”
婦人吃驚地看著陌辰:“怎么不注意點,吃藥了嗎?”
老朱點點頭:“吃過藥了,現(xiàn)在就是帶她回去休息。”
“是了,這都中暑了,的確該好好休息會,能成為你媳婦,這姑娘真是修的八輩子的福氣。”
老朱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是我命好才娶到她的。”
目送老朱匆匆忙忙的離開,婦人感嘆著搖搖頭:“要是我老伴也這樣,該多好……”
回到家,老朱輕輕關(guān)上門,臉色驟然變黑,一把扯下背后的陌辰,狠狠摔在地上,饒是早有準(zhǔn)備的陌辰此刻也疼的想要齜牙咧嘴……但礙于情況,他只能忍住劇痛,繃緊肌肉,不敢醒來。
老朱看著人事不省的陌辰,啐了一口:“唄——一個拖油瓶,到處亂跑,害老子白丟了一千。一個兩個的真是敗家玩意。”像是想到什么,老朱越是氣的不輕,腳下毫不收力地踢踹著陌辰,一邊踢,還一邊罵道:“亂跑什么,我允許你出去了嗎,我讓你怎么做了?”
陌辰咬緊牙關(guān),忍住身體上的疼痛,因為他清楚的知道,一旦他現(xiàn)在睜眼,那么等待他的應(yīng)該就是數(shù)不清的打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