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驚叫傳來,宿舍的燈突然亮了起來。
“你怎么了?”剛子的聲音傳了過來。
“沒事,做了個噩夢。”謝忱緩了一會兒說道。
“又是噩夢?”
“嗯。”
謝忱又緩了一會兒,感覺好了很多,抬頭看了一眼還在看向自己的剛子,剛才就是他開的燈。看到剛子床上電腦桌上的電腦還擺放著,隱約還透著光,謝忱明白了宿舍的燈為什么亮的那么快了,不僅是因為剛子的床鋪就在開關旁邊,更是因為他還沒有跟自己心愛的電腦道晚安,這在大學生中很常見。
“怎么了?咋還開著燈”隔壁上鋪的林濤躺在床上瞇著眼往下看,看到兩個夜貓子,“你們怎么還不睡?幾點了?剛是不是有人叫?”
迷糊中的連環問,謝忱都沒法回答,感覺旁邊又有床鋪的晃動聲音,擔心再次有人醒來,趕緊說了一聲沒事,然后沖剛子說:“關燈吧,別把大家都弄醒了。”
大概是看到謝忱真的沒事,剛子哎了一聲將燈關了,但是卻看到他面前的電腦屏更亮了,卻一點關的意思都沒有。謝忱也沒有勸,因為他勸過很多次,但是都沒用。林濤也沒了聲音,好像他一直就沒醒過。
燈滅了,宿舍再次恢復黑暗,謝忱就那樣坐在床上,回想著剛才的夢,很清晰,仿佛才看過的電影,又很模糊,像是被嚴重刪減的電影,卻又沒有做任何的拼接加工,讓人看不出講的什么故事。
這已經是謝忱最近做的第三個相似的夢了,一天一個。之所以說是相似,是因為這三個夢有很多一樣的地方,但是每天又會出現新的東西。
前天夜晚的夢:火,好似燃燒在云端,燦爛如霞。謝忱看的都癡了,忍不住伸手上前,想去觸碰一下,但是一股熾烈的灼燒感撲面而來,謝忱瞬間驚醒。
昨天夜晚的夢:好似燃燒在云端的火,燦爛如霞,一條紅色的匹練在火焰中閃過,又好似動物的尾巴。謝忱忍不住上前,想要拽住,好似忘了上次火焰的教訓,幸好那熾烈的灼燒感再次提醒了他。謝忱再次驚醒。
剛才的夢:燦爛如霞的火焰綴在云端,紅色再次閃過,好似真的是動物的尾巴。謝忱再次忍不住向前,同樣熾烈的灼燒感,但是在醒來之前謝忱看到一團光從火焰中劃過,在火焰的映照下異常耀眼,非常漂亮,眼看就要從眼前劃過,謝忱忍不住伸手抓住,但是一股痛感傳來,謝忱忍不住地松開了手,那東西迅速劃過,轉瞬不見。謝忱再次驚醒。
謝忱伸出右手放在眼前仔細翻看,樓外零散的燈光透過窗,宿舍內仍是一篇黑暗,什么都看不出來。謝忱忍不住伸出左手撫摸右手,仿佛睡夢中的疼痛感仍在,讓謝忱分不清是真實還是虛幻。
如果是真實,那團光絕不僅是光,謝忱伸手握住的時候仿佛銳器劃過,絕不是軟綿的一團光。
謝忱伸手拿出手機,一看才凌晨三點十五,也沒管那么多,徑直打開手電照在右手上,手心手背看了個遍也沒找出任何傷口,連一絲痕跡也沒有。
謝忱突然覺得很可笑,怎么可能有傷口,那只是個夢罷了。
謝忱重新躺下,把手機放在枕邊,回手間似乎碰到一個東西,有些硬。謝忱摸索著將它拿了起來,原來是之前買的那塊兒東西。謝忱忍不住拿過手機,手機燈光照射其上,一陣絢爛的光彩閃過,謝忱迅速閉眼,將手機轉了個角度,然后再睜開眼,入眼是一塊兒巴掌大小的魚鱗。
沒錯就是魚鱗。
很多人都會奇怪,謝忱是瘋了嗎,為什么會買一塊兒魚鱗?還將它放在了枕邊。
但是謝忱就是買了,無論是直覺還是理智,他都認為這不是一塊兒簡單的魚鱗。
至少他沒見過這么大的魚鱗,而且是一塊兒方形的魚鱗,雖然周邊有破損,但還是能看出大致的形狀。
……
古都有古都的好,哪怕現在的她再破爛、再落后,都能讓人心生向往,因為她夠古,總能留下許多的隱秘傳說讓人忍不住去尋幽探秘。
汴州,就是一個古都,八朝古都。
但是在世人的心中,汴州的驚艷好像僅留在了張擇端先生的《清明上河圖》中,她的輝煌到靖康之恥就戛然而止了。
現在提起汴州,好像你得著重強調一下她“八朝古都”的頭銜,否則都無法引起別人的驚嘆,但也只是嘆,如果不身處其中,你是無法感受到她的魅力的。
謝忱覺得自己是能感受到汴州城魅力的人。
當初考大學的時候,謝忱報考了中州大學,很多人一度以為中州大學應該是在省會,身邊都有不少人向謝忱求證這一點。每次謝忱都不厭其煩地糾正他們的錯誤,然后很是自豪地給他們普及一下汴州城悠久的歷史和中州大學的深厚底蘊,直到引來大家一臉的崇拜和滿嘴的贊嘆。
那是個九月,作為大一新生,謝忱初次踏上汴州城,出了火車站,入眼便有一種熟悉感,絕不是前世來過,而是找到了老家小縣城的感覺,但謝忱還是興致勃勃。
第二天下午,將父親送到火車站,謝忱并沒有乘公交返校,而是就近找了一家自行車店買了一輛自行車,然后拿著一張汴州地圖,就這樣看著地圖、問著路,騎騎、看看、問問,走錯了再返回去。就這樣,謝忱橫穿了整座古城,因為火車站再汴州老城區的西南,而中州大學則位于老城區的東北角。
在此后的大學生涯中,謝忱不止一次穿過古城,有時是騎自行車,有時只憑一雙腿。古城的角角落落留下了他的足跡,不為人所知的足跡,但是他覺得這座古城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