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過水,沒喝,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時候,年念突然問:“你是不是喜歡他?”
他是誰,不言而喻。
辛恣意不知道年念什么意思,抿抿嘴,看著年念,較真道:“我愛他。”
她說完,等著年念反應。
“哦。”
辛恣意眉毛一皺,“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不在意?”
“嗯。”
年念甚至還有心情拉過來垃圾桶,盡職盡業(yè)的給病人削著蘋果。
“為什么?”
辛恣意突然看不明白年念,如果是她的男人被其他女人覬覦,這個女人還很優(yōu)秀,在他身邊上班,她一定會……
“因為你現(xiàn)在在醫(yī)院。”
辛恣意:“……”
一種被看不起的憤怒情緒騰然升起,可還沒等她發(fā)怒,年念又突然感慨道:“我其實最開始挺喜歡你的,你就像是我想要成為的那種人。”
自信又精致優(yōu)雅。
“現(xiàn)在呢?”
“我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我成了你想要成為的人。”
“……”
一針見血。
辛恣意看著年念平靜的臉,突然有些無力,她縮回被子里,頭歪向另一邊,“你出去吧,我想自己待會兒。”
年念沒想刺激病人的意思,她說的都是事實,臨走前,年念把削好的蘋果放在紙巾上,擦了擦手上的汁液,年念輕輕的聲音傳來:“他是我男朋友。”
這句話像是捅了蜂窩,辛恣意一下子炸了,翻著身子轉了過來,橫眉冷對的。
“可他本來是我的。”
年念這倒不知道,問:“你們在一起過?”
“沒有,但如果我沒離開,我們一定會在一起。”辛恣意沒有別的,她擁有的只是她們兒時的記憶與曖昧的周轉,她必須抓住這一筆,狠狠地打擊年念:“我擁有他十幾年的時光!我才是他的初戀!”
誰沒有初戀情節(jié)呢,年念垂下眸子,心里有了一下的酸澀,可她也迅速的調整好自己,畢竟,沒有開始,算什么初戀。
“你們根本就沒有在一起過,說不上是初戀。況且……”她的聲音輕輕的,眼眸平靜如水。
“沒有如果。如果太美好了,就跟黑洞一樣,吸引著所有人失去理智的想要嘗試鉆進去,看看它里面會不會跟自己想想的一樣美好,可是,爬進去之后你才知道,他只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你在現(xiàn)實中,是無法實現(xiàn)的。”
“呵,你這是忌憚我?”
年念不知道是什么叫她如此自信,總之她非常羨慕。
“我這是在為你分析利弊,因為很麻煩。”
“?”
年念好心的解釋道:“我說,我們的生活有一個莫名其妙的人企圖破壞,很麻煩。所以我希望你能放棄。”
辛恣意被她淡然的理所當然的話給氣的發(fā)笑,冷冷道:“那不如你放棄,不就不麻煩了。”
她就該讓沈遇看看,什么小白兔什么軟萌,年念!根本就是個兩面派的!當著沈遇一套背后一套!
暖陽下,年念理所當然的道:“他喜歡我我喜歡他,我們兩情相悅,為什么要放棄。”
“如果你能叫他喜歡上你,那我愿意退出,可現(xiàn)在的結果你也看到了,你強行占我對象的便宜,結果就是來了醫(yī)院,你就算是為了自己考慮也還是最好放棄吧。”年念又補充道:“命重要。”
辛恣意已經被她氣的臉都歪了。
“你!哼,可真伶牙俐齒。你果然是兩面的。”
“人都是兩面的,你對我而言,只是一個不熟悉人,頂多有點叫我討厭,尤其是在你對我身邊的重要他人覬覦已久的時候,我當然是對你表現(xiàn)壞的一面了,我又不是圣母。”
說著,沈遇推門進來,辛恣意一看見他,猙獰的臉一下就變得楚楚可憐起來。
辛恣意跟個小白花似虛弱一笑:“遇哥,我沒事了,你不用擔心。”
“只不過,你還是不用叫年念照顧我了。”
“我什么大風大浪沒經歷過,自己能照顧好自己,就別麻煩她了,她年紀還小,做不好也很正常,總之不會是故意的。”
年念沒解釋,靜靜的看著辛恣意。
誰說她的臉皮厚了,論起不要臉來,年念遠遠比不上啊。
辛恣意等著沈遇誤會年念,跟年念吵架呢,沈遇卻莫名其妙的看她一眼,沒什么表情,淡淡道:“我不擔心。”
辛恣意肉眼可見的臉一白。
沈遇只當沒看見,看向繃著小臉明顯不開心的年念,調侃道:“你還會照顧人了啊?”
他拍拍她的腦袋,權當鼓勵她,將她整個人護在身下。
年念老實的搖搖頭,她幾斤幾兩她清楚,沈遇更清楚,就連他她都照顧不好,更別提外人了。
“真棒。”
沈遇說完之后,年念沉默半晌,突然退后一步,從沈遇的胳膊底下出來,注視著沈遇,有些委屈的問道:“你之前跟她曖昧過嗎?”
沈遇似乎有一片刻的發(fā)怔,想了兩下才想起來當年的事,如實的點點頭:“我不否認曾經對她有過好感,但無論是她遠赴重洋,還是久別沒有聯(lián)系,我們早就沒有那些好感了。”
他一連串的解釋,年念聽完就也只是點點頭,臉上沒有其他的表情,跟往常的她也不太一樣。
病房里就這么突然安靜了下來,再次說話的是沈遇,他看著辛恣意,面無表情的問:“你喜歡我。”
辛恣意被子底下的手都攥成了拳頭,深吸一口氣,承認了。
“是。”
“我不喜歡你。”
預料之中的話。
沈遇說這話的時候注視著辛恣意,她看的真真切切,造不了假,可她不甘心。
“可我更適合你。”
這句話,在空氣中散開,沒了音訊。
她不懂,這話是最沒有力量的,是最卑微的。
兩個人之間,如果全靠適合撐著,沒有愛的話,那就是一盤松散的沙子,強行聚不到一起,就算聚到一起了,一陣風就能吹散。
所以,這么簡單的道理,她怎么就不懂呢。
沈遇用一個非常形象的假設推翻她的道理:“如果感情是適合才能在一起,那跟我在一起的也是劉助理。”
年念不合時宜的想:劉助理要是知道沈遇對他有這么大的認可,一定會激動的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