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念到底是成年人,沒大聲喧嘩,只是小聲問:“你……是男生啊?”
“頭牌”小哥哥似乎有些羞赧,扒拉著頭上戴的假發,點點頭,“嗯?!?
一旁玩手機的江歡也聽見了動靜,有了一瞬間的呆滯,然后問自己后面的另一個“頭牌”,“你也是男生?”
這位女扮男裝的“頭牌”小哥哥就絲毫不慌張了,甚至還因為終于被看破了,挑著桃花眼笑了一下:“嗯。”
醇厚的男生變聲后的聲音做不了假。
怪不得不說話呢,這一說話,全都露餡了。
江歡驚訝完,又問:“你們為什么要男扮女裝?。俊?
年念默默插嘴:“穿女裝,可只有一次跟無數次的哦。”
江歡的剪發師突然就悲憤了,雖然看不太出來,不過從他逐漸平直的唇,跟越發不爽的眼神就看的出。
“還不是因為好多人會緊張啊。”
“一群高大的男人在里面站著就不敢進來了?!?
“所以我們這群高大的男人只好男扮女裝,降低你們的恐懼咯。”
年念身后的“頭牌”嘆了口氣,紅著臉來了一句:“都是生活所迫?!?
江歡一燙,就燙了四五個小時,“頭牌”也在被發現之后放飛自我,跟江歡相談甚歡,年念默默的聽著,覺得寧如霽頭上有點綠。
捂臉。
“餓了嗎?”
年念撩起旁邊垂落的短發,清澈的眸子迷茫的抬起——是剛剛給她剪頭發的“頭牌”。
“頭牌”似乎很害羞,跟女生說句話臉紅的要命,比女孩子還要秀氣。
他此時將正常的衣物換了回來,摘了假發,露出俊俏的五官,雖然依舊精致,但從他的骨架還是能看得出這是一個男孩子。
呀,小孩兒真可愛吶。
年念現在母愛爆棚,看誰都像小孩子,笑瞇瞇的舉了舉手機:“還好。我點了外賣?!?
特殊時期嘛,不能餓到寶寶。
江歡與“頭牌”說話戛然而止,“我去,我給忘了我外甥女了。”
“頭牌”用卷梳梳著她剛剛燙好的頭發,一時間動作也頓住了,不敢相信的問:“你把孩子弄丟了?”
兩個人驢唇不對馬嘴,江歡還在扯著身上的罩衣,隨口答:“沒,還在肚子里。”
“頭牌”:“?”
“弄完了吧?”
她把罩衣都脫得差不多了,才問,“頭牌”嘴角抽了抽,把最后的發尾梳上幾下。
“完事了,走吧。”
江歡對著鏡子自然的撩了撩大波浪,來之前的那股子青春活潑的元氣少女氣質,現在完全變成了撩人的渣女。
她微微勾起紅唇,對此很滿意。
“念念,我們趕緊去吃飯,別餓到我外甥女兒?!?
年念早就聽見她說話了,趁著她臭美的時候把還沒接的單子退了。
她伸著衣袖,更正道:“不要性別歧視,也沒準是外甥?!?
穿好棉服,年念看著更像一個未成年少女了。
她的頭發才剛到耳朵,被修的齊邊的發尾微微的垂著,烏黑的短發被吹得直直的,此時軟軟的窩在豎起的衣領子里,露出年念軟白的小臉,還彎著眉。
比在路邊你儂我儂的化著淡妝的中學生還膠原蛋白奶里奶氣。
江歡嘖嘖兩聲,先替姐夫默哀一秒鐘——有孩子之前先拿媳婦兒養著練練手,刺激。
嘖。
兩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門,江歡撐著玻璃門,等到年念經過了,才松開胳膊。
轉頭間,余光里似乎看到一個白凈的男生在朝她們的方向看。
江歡回想著一閃而過的臉,應該是給念念剪頭發的那位秀氣的男生。
走在前面的年念轉頭,因為是夜晚,溫度降得很低,年念整個人都縮在厚實寬大的棉服里沖著她擺手:“歡歡,快來啊?!?
江歡回過神,拔腿應了聲:“來了。”
KTV里,寧如霽跟沈遇一前一后的打了噴嚏,動靜之大惹得旁邊的齊輝跟敬柏臣險些遭受無妄之災。
幸虧躲得快。
沈遇修長的手指捏著牌,漫不經心的挑著接下來要出的。
寧如霽揉了揉鼻子,嘟囔道:“沒準是我對象想我了?!?
敬柏臣一腳踹過去,淡淡道:“再不出牌爹就該罵你了?!?
一張牌磨蹭了得有一兩分鐘了。
寧如霽沒理,摸了摸鼻子,像模像樣的看著自己手里的牌,一片掃視過去,恨不得一下都出出去。
“一個A?!?
齊輝叼著煙,不敢抽,抬眼皮掃了一眼對面神色懨懨的遇哥,“一個二?!?
敬柏臣作為他的隊友,不出。
沈遇一手好牌有了用處,因著不是隊友,他孤軍奮戰出的極為利落。
“四個5?!?
“……不出。”
“三代一。”
“……不出?!?
“三個二?!?
“……不出吧?!?
“王炸?!鄙蛴鍪忠粩?,無趣的往后一靠:“沒了?!?
其他幾個顯然也是無聊的一批,齊輝撇撇嘴開始洗牌。
隨口抱怨道:“遇哥,我說咱們干嘛不去酒吧玩兒啊,非在這兒干嘛,多沒勁?!?
這個破KTV什么都沒有,連個酒水都難喝的要命。
沈遇懨懨的抬了抬眼皮,聲音淡淡的:“剛才唱歌差點閃了腰的是傻逼?”
齊輝:“……”
痛苦扶腰。
艸,腰疼。
齊輝一臉蛋疼的模樣成了兄弟們閑暇時的笑料。
寧如霽笑的直往后仰:“艸了,老齊,按摩推拿歡迎你!哈哈哈?!?
敬柏臣的唇角也微不可查的翹起,緊跟著接?。骸斑h離蹦迪為自己?!?
沈遇也挑著唇,接茬:“橫批:一生X福。”
齊輝一臉痛苦:“艸!”
他拎著旁邊的抱枕,寧如霽心里一跳,一把拎起旁邊的一個抱枕,甩著手臂擋了上去。
一場激烈的枕頭大戰迫在眉睫,敬柏臣唇角一勾,反正閑著也沒事,拎起手邊的抱枕,給玩兒打火機的沈遇丟了一個,加入了戰斗。
沈遇不可避免的被波及,頓時也拎著抱枕一臉兇殘的加入了戰斗。
最后的收場,是以穿著小西裝的服務生拿著賬單來結束的。
幾人誰也不差錢,平時大家都是輪著來的,今天輪到了齊輝,齊輝正要從褲兜里掏出卡來刷卡,一直默不作聲的沈遇站了出來,擋住齊輝:“今兒我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