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臺上看過原石的人一臉凝重地往座位上走，他們的判斷和墨十楠差不多，都不認為這是塊可以賺錢的石頭。

不能賺錢，長得又丑，成色也不行，拍來砸核桃嗎？

各路賓客粉轉路。

“這塊原石產自……”主持人似乎也沒什么心情介紹下去，但秉著職業操守，他還是雞血滿滿地把原石介紹完。

“好了各位，現在請大家對這塊原石起拍，起拍價五十萬。”

起拍價一報出來就有人發出質疑。

“五十萬？”非常肯定的疑問句。

虞家組織的拍賣會，壓軸的東西起拍價從來沒低于過五百萬。

大家伙一聽起拍價，紛紛要搖頭來，看來這塊石頭是真不行，否則怎么可能才五十萬的起拍價，最不起眼的刺繡都是九十萬起拍。

“一百萬。”

突然響起一道清脆的聲音，將窸窸窣窣的議論噤聲。

張雯舉牌子叫了價。

所有人都朝張雯望了過去，包括云沫。

墨十楠從容舉起手中的牌子，不急不緩道：“兩百萬。”

嘩——

議論聲再次響起，客人們的指指點點也接踵而至。

云沫想起張雯在艙室跟她說過的話，又覺得靈石只是對她來說有意義，對墨十楠來說分文不值。

若墨十楠貿然為了她怒砸上億去買塊破石頭，這肯定會讓這些吃瓜群眾啃塊大瓜，搞不好吃瓜還不夠，這些人還會把墨十楠當成西瓜子磕……

我呀我艸，不行！

反正姐們只是想要里面的靈力，至于寶石不寶石的，就隨便了吧！

就在云沫飛神的時候，墨十楠和張雯已經叫到了八千萬。

云沫看了眼四周各種驚駭的眼睛，戳了下墨十楠的胳膊，湊到他耳邊小聲道：“我想借用你的光環作威作福一次？可以嗎？”

嗯？借用他的光環作威作福，這……當然求之不得。

云沫這么依靠他，墨十楠是很享受的。

“不準受傷。”

墨十楠只警告了這一點，嚴肅的四個字卻透著無盡縱容。

“一個億。”張雯見不得墨十楠和云沫交耳語，干脆直接沖到一個億。

“兩億。”云沫舉起墨十楠的牌子，盯著張雯，挑釁地翻了一倍。

云沫看過去的時候汪梅正好往她這邊看過來，她臉上每一根皺紋都在跳，八成是沒想到堂堂墨家墨十爺會真這么寵溺一個野種。

云沫胡亂翻一倍，墨十楠卻是連眉毛都沒皺一下，只淡淡睨她一眼，用沉穩舒緩地嗓音問：“如果你真想要那塊原石，不如點燈？”

云沫沖他搖頭，指著張雯所在，極其鄙視地說：“不，我看不慣她，一定要用錢壓死她。”

眾人：……

張雯：……賤人。

如果是墨十楠跟她叫價，當叫到上家給她的五億時，張雯肯定會把原石讓出來，可小野種憑什么敢用錢壓自己？

這就讓張雯無論如何接受不了。

“三億！”她緩緩舉起牌子，幽幽吐出三個字。

“四億五千萬。”云沫幾乎在張雯叫出來的時候就舉起牌子喊了出來。

嗓門扯得賊大，生怕在座的聽不見，加完價，云沫又盯著張雯嘲諷道，“就憑你，能比得過我？”

狠狠剜張雯一眼，云沫小臉一轉，抱住墨十楠的胳膊笑得甜蜜。

整個人看上去就是個靠男人橫的傻妞綠茶，著實叫在場的名媛貴婦們看不慣，總覺著云沫這樣子是在拉低她們的身份。

墨十楠垂眸看她一眼，雖然云沫笑嘻嘻并沾沾自喜，但他知道得小妮子并非表現出來得這么無腦。

臺上，虞樂駒有些失神地望著云沫，稍不慎時，便將眸中那點兒失落暴露了出來。

原來墨家十爺也會這么毫無底線地寵小野貓，是好事吧。

臺下方另一側，虞宏海兩根手指間夾著一支卷葉煙，目不轉睛地看著虞樂駒，把他眸底的思緒捕捉到，這才將視線移到云沫身上。

憑借活動在商場上幾十年，虞宏海的直覺和判斷幾乎沒有失誤過，所以他很確定，野丫頭絕對不是在少根筋地胡亂叫價。

再等一會兒啊，野丫頭怕是要搞炸窩的事兒嘍！

張雯唇角不由地扯了一下，很想現在就把云沫當場剝皮抽筋。

坐她前面的汪梅反倒淡定了下來，因為她聽見了周圍名媛貴婦的閑言碎語，無一不在辱罵云沫不要臉。

汪梅放軟身子朝后斜了一眼，馬上就將張雯納入了同道中人的范疇。

一會兒拍賣會結束，她就去跟張雯聊聊天，聽她倒到苦水，然后合計合計怎么對付小野種。

“五億。”

張雯拒拍叫價的同時不耐地瞅了云沫一眼，目光不善，卻還是保持端莊賢淑的閨秀風范。

已經是老板給她的底價，如果小賤人再加價，她肯定不會再跟。

讓云沫用比五億還高的價格買一塊破石頭和話柄，與張雯而言，也是值了，反正她是沒看中這么塊破石頭的。

誰知，云沫沒有著急加價，突然站起來，掃了虞樂駒一眼，又把目光投到主持人身上。

“我看跟我競價的那位小姐也是看我不順眼得很，所以啊，我想再看一眼原石，如果真覺得合眼緣，我就……”

云沫邪肆地翹起唇角，緩緩道：“點天燈。”

點天燈三個字一出口，場內各方全部吸了一口氣，汪梅更是緊張得把心提了一下，旋即又狡猾地抿嘴偷笑。

點天燈可是在敗家，這燈可要點得透亮叫好。

其他客人紛紛朝墨十楠望去，似乎想得到一個肯定，畢竟點天燈的話，是有可能讓墨十爺把全部身家砸進去的。

墨十楠眉頭蹙了一下，繼而抬眸瞅了云沫一眼，輕動薄唇，“好啊，如果沫沫能看中那塊石頭，我們就點天燈。”

得到肯定的眾人再次嘩然一片，實在是想憋都憋不住要跟左鄰右舍的拍友議論個幾句。

虞宏海全程瞅著卷葉煙看著云沫表演，聽見她要再看一次原石，不免在心里篤量：放小丫頭騙子上臺不會直接把原石給砸了吧？

野丫頭行事乖張，她能干出這事一點兒不稀奇。

不過既然已經叫到五個億了，砸了，總歸是有人來買這個單的。

不行的話，他來出個給兒媳婦的見面禮也不是不能。

主持人在臺上也是頗為驚訝，他主持這么久從未遇到過敢點天燈的氪金老板。

今兒個碰上了，算不算運氣好？所以哪怕冒著被罵的風險，他也是也去問一問虞董的。

若虞董允了，便讓這位豪橫的小姐再看一次原石，若不允，那他也沒辦法了不是。

“小姐稍等，我這就去請示老板。”

“讓她看。”正好他也想知道野丫頭到底是不是野得無法無天。

“等等！”張雯站了起來，“我現在出的價格最高，現在讓這位小姐再看拍品，合乎規矩嗎？”

“就是。”

“自己又不是最高價，憑什么還要去看？”

名媛們附和著張雯，現在的風向標明顯向著她那邊的。

張雯瞅著自己占了上風，心里便有那么點兒飄，緩緩往前走了去，目不斜視地盯著虞宏海說：“虞董，若我沒記錯，今日的拍賣會沒有牌子的人不能參加，凡參與競拍的賓客，也不得攜帶家眷，可是這位小姐沒有牌子卻和我競拍，我想請問虞董，難道是想實行雙標嗎？”

眾人：……我去，貌似真是。

云沫嘖一聲，還沒說話，就聽墨十楠先發了話：“沫沫，給。”

墨十楠把手里的號牌遞給她，又冷眼掃場一周，“云沫小姐是我墨十楠不分彼此，若真要說攜帶家眷，那今天我才是她攜帶來的家眷，如果有人質疑，我下去大廳等就是，也好避免讓虞董難做。”

虞宏海：……臭小子。

墨十楠捏了捏云沫的臉，“只要你喜歡，就無需讓給任何人。”

云沫羞澀地笑了一下，“好，不讓。”我一定把靈力弄到手。

張雯盯著云沫和墨十楠，抱臂的指節逐漸收緊，大庭廣眾下還這么護著那個野種。

正恨得牙癢癢，汪梅卻漫不經心地往她看了一眼，用只有張雯能聽見的嗓子道：“讓她去看，贏的都是你。”

嗯？

張雯思量汪梅話中的意思，忽而明白了。

讓野種去看了也無妨，若野種看完石頭不加價，石頭就是她的，且大家會覺得云沫在故意找茬不懂裝懂，如此，云沫輸的是面子。

若是野種加價，她這邊已經超額，石頭被搶走，即便上家怪她，她也有理由開脫。

在別人眼里呢，她會成為被同情的弱勢方，誰叫墨十楠這么護短。

到時候再說點兒無奈的酸話，矛頭依舊會指向野種。

呵，看來把桑家阿姨招來是很對的事哦，要不然就差點兒沖動讓野種成了泥鰍。

“堂堂墨十爺這么護短，我又怎能不讓這位小姐看呢！”張雯朝臺子做了個請的動作。

云沫瞅見汪梅看了張雯一眼，心下明白那倆壞女人肯定在醞釀奸計對付她。

不過沒事兒，小女子可鹽可甜，丁點兒算計，和靈力相比，就是他媽的眼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