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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不知死活的臭丫頭!

領頭的男人不說話,但也著急下令他身后舉槍指著云沫的人開槍。

瞧著對方不急殺她,云沫猜測,是有人來要讓她交代遺言,亦或者是要對她進行最后的審問。

不管是什么,總歸是來送她上路的。

趁著余下的時間,云沫再次細致地看了四周一眼,這才發現此處不止樹木成蔭,偏僻無人,身后不遠甚至有一處斷崖。

有多高云沫不知道,但從她站立的位置放眼看去,干凈明亮的藍色襯布下,隱約透著一片密密麻麻的樓群。

云沫這樣的視能力尚且只能看見隱約,換做尋常人,怕是隱約都瞧不見的。

所以想要搞點大動靜讓自己被人發現的可能性就成了零。

片刻后,云沫聽見車子在凹凸不平的地面駛過,輪胎硌到石子和坑洼的聲音。

又過須臾,一輛加長版的豪華黑車從樹叢中露頭,平穩地停到了其他黑車旁邊。

不出所料,車門打開,上面下來了個人。

透過層層保鏢,云沫瞧見那人身姿頎長挺拔,他不是墨老爺子。

當他轉過臉時,云沫震驚了一剎便恢復到平靜,現在理解了墨十楠為什么不信任自己血緣至親的原因。

臉上對你笑,背后藏著刀的親戚,豬都不敢掏真心。

保鏢給墨函城讓出一條道,他修長的雙腿邁著整齊的步伐,一步步走進包圍圈。

云沫不冷不熱地斜他一眼,揶揄道:“十楠真是救了個禍害回來。”

早知道這貨不是好東西,在郵輪上就該讓他跟俞蝶婦去夫隨,再不然剜他一雙眼睛也省得跑出來興風作浪。

墨函城不怒,也不和云沫嗆聲,兩只手插在褲兜,看上去不是即將要弄死誰,而是要吃去誰家吃個便飯般悠閑自在。

他盯著云沫的兩條腿,看了好一會兒,才問:“你的腿,怎么好的?”

“本來就沒瘸,好什么好!”云沫瞅他一眼,故做嫌棄地往山崖的方向退了兩步。

“哦。所以你的腿一直是好的?”墨函城譏誚地勾了下唇,又問:“這么說你承認自己不是桑家的種,而是那家人派來的?”

云沫心里咯噔一下,難道墨函城知道了她是佑城唐家的女兒?

但下一刻云沫就知道墨函城不知道,否則他就直接說她是唐家的人了,不會用“這家”“那家”來形容。

可惡的龜孫,妄想詐她,做夢。

“趙錢孫李那么多家,你說的是哪家人啊?”云沫反問,模樣吊兒郎當。

墨函城哂笑,給云沫一個“你繼續扯犢子”的眼神,繼而把一只手從褲兜里抽出來朝身后的保鏢揮了揮。

云沫恬淡的臉上倏而一凝,有人在車上?還是在后備箱。

保鏢欠身往墨函城的車屁股走去,打開后備箱,從里面拖下一個顫栗成雞崽子的男人。

保鏢一路拎著男人的后衣領回到墨函城身邊后,把男人朝云沫所在的方向扔出來。

云沫伺機又往后去了兩三步,故作是要躲開突然被丟出來的人肉炸彈。

云沫看清這個男人的臉,無波的瞳仁深了深。

怎么是這個勞什子!

這個像麻袋一樣被扔出來的男人就是抽原主脊髓,治療桑宥娜的雙胞哥哥桑俊生的無良醫生。

這家伙鐵定知道原主的腿是真瘸。

她告訴了墨十楠自己有異能的事,卻忽略了可能有人還在惦記她的腿。

這個醫生,早該解決掉。

可惜從來沒有早知道,否則,她也不會在原來的世界被害得身死魂遷。

云沫睥睨著腳邊抖成篩子的醫生,飽滿的雙唇淺淺彎曲,看似淡淡地勾起一抹笑,那笑,卻不達眼底。

“嘿,還記得我嗎?”云沫笑問醫生,語氣卻有點兒冷。

男人這才敢抬起眼望她一眼,本就拘謹的眼角忽而一抽,他當然記得云沫,因為她,他可是賺得盆滿缽滿。

可是……她的腿,不是廢了么?

男人滿臉錯愕,木然的目光停留在云沫兩條筆直的腿上,詫異中有些驚惑不定。

沉思著繞開云沫的腿,視線轉到墨函城那邊。

猛然和十幾把黑亮黑亮的槍管對上眼,男人渾身忽而一震,眼神慌亂地掠過一張張陌生的臉。

本來還算沉穩的呼吸,因為這一支支隨時會要了他老命的槍管而亂了序。

艸他媽,什么情況!

云沫在男人受驚的時候,悄咪咪用了點兒靈力在男人身上。

他是害死原主的兇手之一,桑家已瓦解。

今日,她再幫原主收拾這個無良醫生,就全當把原主給她這身皮的恩情還完了。

靈力入體剎那,男人頓覺有種不妙的趕腳。

清楚自己想干什么后,男人大驚,慌忙把腿夾緊,伸出手擋在三角區,想把這丑擋住。

可惜那溫熱的黃水兒可是不長心,不但由里至外浸濕了褲襠,還有一些順著褲腿淌出來……男人屁股下濕成了一片汪洋。

保鏢們忍不住一陣唏噓,男人把臉埋低,臉上火燒火辣地燙手。

可這實在不怪他,他一小時前剛進廁所就被圍了,一泡尿憋到現在,剛剛想噓噓的感覺太突然,他想憋都憋不回去。

騷臭騷臭的氣味熏得云沫一擰眉,她再次捂鼻往后去了好幾步。

目測,距離崖邊只剩三四米的樣子。

墨函城瞅見男人尿了褲子,橫眉一怒,嫌棄地往后退了兩步,見過慫的,沒見過慫尿褲子的丟人東西。

也還好這慫瓜不是他手底下的人,要不他現在就一槍崩了他。

“墨二叔,你可真行,自己惡心我也就算了,還非得弄這么一亂撒尿的勞什子來熏我!”

嘔~

云沫剛埋汰完就有些反胃,忙側過身子,捂著胸口干嘔不停。

這個吐是真的,雪球這小東西似乎也很嫌棄這位尿褲子的醫生大人。

云沫在心里念叨:雪球乖,別鬧,你媽我一會兒還得留點兒體力跑路。

雪球雖然還沒有形態,但生出靈識是真,他聽懂了云沫的話,安分守己當起了乖寶寶。

墨函城伸手捂住口鼻,一張臉拉成了馬。

他從小嬌生慣養,沒見過屎啊尿的惡心場面,這突然看著男人身下那灘水,再聽著云沫的嘔聲。

嬌養出來的胃,險些扛不住跟著云沫一起嘔了。

墨函城奪過身旁保鏢手上的槍,砰一槍,打在醫生身旁一尺的地方。

云沫單手捂住耳朵,下意識繼續往后退去兩步,一只手,悄悄護在小腹上。

這是本能動作,非她有意為之,就連云沫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在護崽。

“我問你,桑云沫的腿是不是瘸了?”墨函城壓著嗓子問,眉目間,已然沒有方才的耐性。

男人被臊好的臉刷地一陣白,他偏頭看了云沫一眼,點頭,道:“是,肯定瘸了。

桑夫人送我一套別墅就是讓我把她的脊髓抽干,可……可我不敢殺人,就只抽到她站不起來。”

末了,男人瞟云沫一眼,滿是狐疑的眼珠子在眼眶里左右打轉,思忖片刻,像是自話又像是和誰在說,總之語氣是肯定地道:“要么她不是桑云沫,要么就是見了鬼。”

“聽見了?”墨函城把盯在男人臉上的視線移到云沫臉上。

“我不是你是?”云沫剜墨函城和這蹩腳男人一眼。

完球,今天絕逼是不能怎么來的就怎么走了。

云沫悄悄背上兩只手,聚靈結印,準備施展一道術法。

上次她施術就玩崩了,也不知道這次能不能成功。但不管成功與否,都迫在眉睫要試一試。

大不了不成功便成仁唄!

“死鴨子嘴硬!”墨函城冷呵,“給你三秒,你要是還不肯交代來歷,可就別怪二叔手下不憐香嘍!”

“二叔?”

云沫冷笑,本來無公害的眸子忽而一沉。

猶如黯淡下來的星辰,閃爍著一絲幽光,深潭般的眸底,漸漸浮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冷茫。

“就你?也配?”

墨函城一怔,云沫嘴角含著淡淡笑意,可那笑,似有似無的,反倒顯現出一種令人發毛的詭異之感。

墨函城松了松領帶。

“不知死活的臭丫頭!”泛怒的臉上,卻透出一抹難以掩飾的恐慌。

云沫給他的感覺很不安全,就像是這只綿羊已經準備撕開假面,露出尖牙利爪撲向自己進行撕咬。

云沫卻有此意。

只是視線余暉倏而瞥見了帶她過來的那個領頭保鏢,墨函城都出來了,他掛耳朵上的藍牙耳機竟還在工作?

老板就在面前,保鏢頭子還在跟誰保持通話呢?

好奇怪嚶?

云沫微忖片刻,心下忽然反應了過來,墨函城,也不過是比保鏢頭子更加上一層的小頭頭。

她斂起剛才的冷漠,晦暗的眸子瞬間明亮如初,她問:“墨二叔不是想知道我是誰嗎?我可以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不過……

墨二叔也要告訴我,是你要我的命,還是其他人派你來取我命的?”

云沫說著像是接受了命運的舍棄般,微微垂眸瞅著地面,聲音也越發小了,“反正也跑不掉,不可以讓我死個明白么?”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云沫身上散發出來的頹喪氣息,仿佛是將死之人對未了遺愿的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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