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歌掰開王剛的手。“記住你說的話。”

王剛死命點頭。

“你要找誰？”伍歌轉向女鬼。

女鬼沉默了許久，然后囁嚅道“劉學義。”

劉學義，不是大三計算機專業學長嗎？伍歌對他印象深刻。

“你為什么要找他？”

女鬼懷里娃娃打著哈欠，女鬼輕輕搖晃幾下。懷里娃娃閉上眼睛。

“有時間聽個小故事嗎？”女鬼的聲音很輕。

她是怕吵到懷里孩子吧！王剛想。

伍歌點點頭。說說也好，聽完故事她才能決定要不要，幫她找劉學長。

“高一的時候，我父母車禍去世，我被接到叔叔家生活。在那，我認識了劉學義。他和我是同班同學，那時候我很自閉，基本上不和班里的同學交流，身為班長的他時常和我說話。一來二去我們就熟了。他很厲害，什么都懂。我數學不行，他常常給我講解。后來，班級里不了一些不實的傳言，說我們在談戀愛。我不想讓人家誤會就躲著他，有一天放學他堵住我，向我表白。我其實很早就喜歡他。我們在一起了，他很好，他真的很好。和他在一起的時光是我這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高考后，他帶我見他的父母。他母親是個非常強勢的人，雖然不喜歡我，但也沒有在他面前表現出來。她私下找我，讓我和他兒子分開。我怎么可能答應。后來，我懷孕了，他媽媽知道了，把我接回家，還不讓我告訴他，說大一放暑假給他一個驚喜。我信了。在他回來前幾天，他媽媽把我騙到江邊，從背后把我推江中，我那時已經有六個月身孕。”說到這，女鬼情緒有些激動，她懷里娃娃動了動。女鬼有輕輕搖晃幾下。

看女鬼和她懷里娃娃，王剛真想沖進把醫院王芬蘭打一頓。真的是喪盡天良。

“我沉入江中時，最對不起的就是孩子，是我沒有保護好他。不知過來多久，等我有了意識睜開眼，孩子已經在我身邊。他太小，根本沒有足月。身上器官都沒有發育好，他趴著我懷里，哭都沒聲。”女鬼回憶這段聲音哽咽。她十分愧對這個孩子。

可能愧疚，可能是愛，也可能是別的什么，讓這個女人死后在變成鬼的過程中生下孩子。

這個孩子不屬于人，也不屬于鬼。他是不受天地制約存在。如果他能長大，那就無敵的存在。想想就很恐怖，無敵是什么概念。

“再后來，他長大一點點，我說我想去S大找他爸，他就帶我來了。在這湖底，我每天都能看到許許多多學生。卻從來沒有遇見過劉學義。”女鬼說的最后一句自己笑了，淚從她沒有瞳仁眼睛里滑出。

“前幾天，我在湖底看到王鳳蘭。我恨她，我一出現，她就嚇跑了。我一路跟著她，看到她驚恐害怕表情，我覺得，殺了她太便宜，我要讓她嘗嘗誅心之痛。”女鬼說這句表情極為平靜。這是她能想到最好的報復。

“你要殺劉學義學長？”對于一個母親來說，殺了她的孩子等于誅她的心。

女鬼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你把劉學義找來就可以了。”

伍歌還想說什么，夜搶先開口。“一言為定，不要忘了你說的條件。”

女鬼看著懷里熟睡孩子沒有說話。這可能是她能給孩子最好的安排。孩子太特殊，有點道行鬼都想搶。繼續跟著她太危險，不如把他送給眼前女孩。女孩深淺她看不出，她的寄身獸厲害的很。在水里一口就叼住她。想來她也強的很。

有時慣性思維要不得。伍歌就是一個弱雞。

女鬼在慣性思維下，以為給兒子找了個很厲害的靠山。女鬼想法很簡單，與其后來跟著鬼，不如現在跟著人。眼前女孩看起很善良。

伍歌小小一只，披散著長發，瑩白皮膚在昏暗的燈光透著光澤。一雙大眼睛明亮有神。看起來沒有一點攻擊性。

相由心生，確實很善良很無辜。

女鬼拍了拍熟睡中孩子，在他眉心一吻。很是不舍雙手奉上，遞給伍歌。

現在就給她嗎？伍歌有些無措看著遞過來的孩子。

孩子干巴巴一團，十分不好看。

“接呀！”夜看著著急，它催促伍歌。

伍歌笨手笨腳雙手接過女鬼的孩子。

女鬼見她緊張又小心翼翼樣子，知道她沒找錯人。

伍歌的懷里很暖，孩子找了個舒適姿勢繼續睡。

伍歌見孩子動了一下，學著女鬼先前的樣子拍了拍。

女鬼很不舍看了伍歌懷里的孩子最后一眼，轉身躍入湖中。淚從她沒有瞳仁眼里涌出。

她沒有辦法……

伍歌抱著孩子，無措的站在S大人工湖邊。看著湖中淼淼水波茫然。

女鬼一走，王剛滿血復活。看著伍歌懷里孩子，他表示同情。

“他媽把孩子托付給你了，你要好好養。”

伍歌皺眉，她聽出他口氣中性災樂禍。

伍歌努力克制踢他沖動。

“把衣服脫了。”夜對王剛發話。

王剛對能說話的狗很忌憚。夜一看就是很厲害的樣子。

“給他蓋上。”他指的是伍歌懷里的孩子。

王剛聽懂了。他一向很識實務，利索脫掉體恤給孩子蓋上。

“走。”

王剛想跟上，被夜一個眼神瞪跑了。

夜的眼神像是能吃人。王剛害怕，呲溜跑沒影。

礙事的人走了。晝在地上劃了個圈，狗爪一拍，一個無形結界形成包住他們，他們像原地一般吧，結界內發生的一切外面人鬼一律看不見，聽不見。

“快和他簽訂寄生約。”

伍歌有些為難看著夜。“簽訂寄生約要遵從雙方共同意愿。他太小什么也不懂。”

“就是他不懂才要簽。”他要是懂才看不上你。夜的下半句壓著沒說。

“這樣不好吧！”伍歌不知道她懷里家伙，如果能順利長大有多恐怖。

“費什么話，讓你做你就做。”夜一瞪眼。

好兇！

“那要怎么做？”簽訂寄生約要最重雙方共同意愿。孩子太小，啥也不懂。啥話也不會說。誓言該怎么立了。

“給他喝一滴你的血，你在喝他的一滴血就可以了。”

就這么簡單？要是這樣，干嘛還要遵從雙意愿立什么誓言。

看出伍歌疑惑。夜解釋道“出生孩子如一張，沒有所謂意愿，你給，他接受，就算是一種意愿的表達吧。你養著他，對他好，讓他產生依賴，在他逐漸長大過程中不斷引導他，讓他重新和你簽訂寄生約。”

聽著怎么像作弊。這跟大人養小孩，在養育過程中不斷給孩子灌輸：你要給我養老送終觀念，怎么那么像。

這樣干不好吧！伍歌一臉不贊同看著夜。

“你不這么做，無法把他收入識海。他在外面很危險。”夜轉變策略。伍歌有時倔脾氣上來，它也很難搞定。

伍歌覺得也是。按照夜說的方法操作起來。

夜很得意。伍歌還是很好糊弄。

它不知道，它自己把自己坑了。

收入識海的小孩誰帶？

它堂堂地獄犬自此淪落成帶娃犬。

簡易寄生約結成。

伍歌懷里小孩吸收了伍歌部分生氣，干癟枯黃皮膚似乎有了血色。

伍歌吸收孩子部分能力的力量。

這也算等價交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