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乾眉眼溫柔得都快要滴出水來了：“嗯。”

何吉撅起嘴，又驚又喜：“真的？”

楊乾再次點頭。

“嘻嘻，那我收下啦?！毕乱幻腌?，何吉忽然跑進廁所。

廁所門沒有關(guān)，楊乾還沒有跑攏就聽見了干嘔的聲音。

他拍著她的后背，給她紙巾，柔聲卻又焦急地詢問她怎么樣啦……

“你怎么了？”

“實在不行我們?nèi)タ瘁t(yī)生！”

“別摳嗓子了?！?

直到，那一顆藥被嘔了出來。

沉默……

何吉精疲力盡地笑了。

楊乾卻愣住了。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了。

何吉看到楊乾陡然蒼白的臉色，著急地抓住他的手：“我……”

“對不起。對不起？”

“我們現(xiàn)在還不適合要一個孩子?！?

孩子……

原來，她一個人承擔(dān)了那么多……

他一無所知，心安理得享受著被愛。

她一定不知道，他在夢里殺死過無數(shù)次她呀。

他還是個人嗎？

楊乾的眼眸慢慢被悲傷覆蓋，拉著何吉的腿慢慢跪了下去。

他頭抵著何吉的腿，語氣很低很低。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除開夢境，現(xiàn)在，他太窮了。

就算轉(zhuǎn)正也只有兩千多的工資。

他們根本就養(yǎng)不起一個孩子，支撐不起一個家庭。

而且……

他最近還有在吃藥。

他不能夠給吉安全感，這是他身為吉伴侶最大的愧疚。

“是我、是我沒有做好一個男人的本分?！?

“還要讓你跟著我吃苦。”

楊乾的頭撞得何吉的腿都痛。

那些平凡的話語，沒有體會過這種生活的人很難內(nèi)心起波瀾，體會過的也許早就麻木了……

而她從未體會過何為貧窮。

只是看到楊乾難受，她就難受。

何吉低頭看著這樣內(nèi)疚的楊乾，眼淚克制不住往下流：“你快起來?！?

“起來。”

“沒事的?！?

“我以后不吃藥了?！?

楊乾抬起頭，眼淚還掛在睫毛上：“真噠？”

末了還碎碎念了句：“吃藥對女孩子身體不好?！?

何吉重重點頭：“嗯?！?

楊乾這才慢慢站起來，眼睛看了看何吉的小腹，最后大著膽子心疼地摸了摸。

仿佛這里已經(jīng)失去了他們的孩子。

何吉笑著拍拍楊乾的手：“以后會有的?！?

“嗯。”楊乾悶聲悶氣應(yīng)了一聲。

后面楊乾幾乎一直膩歪在何吉旁邊。

何吉偏頭：“怎么這么看著我呀？”

楊乾抿了下唇才開口：“我好像很久之前就見過你了?！?

何吉湊近楊乾的耳朵吹了一口氣：“是不是在夢里呀？”

一談到夢。

楊乾就覺得不美好了。

他總是在夢里夢見自己殺死了何吉。

這樣要是得不到改善，他怕長期以往下去……

他會成為一個瘋子？

成為瘋子并不可怕，他更害怕的是他會一不小心傷害到何吉。

楊乾心里這么想的，結(jié)果不知不覺就說了出來。

何吉不高興了：“成了瘋子還不可怕？”

楊乾立刻唇舌笨拙地辯解：“如果，我成了瘋子，我一定離你遠遠的。真的?！?

“所以，你別害怕我?！?

我寧愿傷害自己也不會傷害你。

何吉嘆了口氣，面容變得嚴(yán)肅起來：“乾乾呀，一般情況人應(yīng)該把自己放在第一位才算正常?！?

“戀愛也是，你不能為了我而拋棄了你自己?！?

因為這件事情過后，楊乾就戒了。

無論何吉如何撩/撥，楊乾心如擂鼓卻還是穩(wěn)守陣地。

何吉為此笑話楊乾：“這位大師何不還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