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夏氏和吳氏只是蒸了紅薯和土豆,吃著咸菜,就對付完了。每個人的心情都不好,也沒像往天似的,吃完飯又坐在一起說說話,今天吃完飯就散了。
夏氏家里收拾了一遍,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趙乾賢坐在炕上望天。也沒理他,把被和褥子鋪上,躺下閉著眼睛假寐。
“唉!這事,我感覺那劉寡婦不能完。”趙乾仁沒動,心里不舒服想跟夏氏說說話。可半天也沒等到回應。用腳輕踢了一下夏氏,夏氏往旁邊挪了娜,還不理他。趙乾賢也看出妻子生氣了。沒皮沒臉的鉆進夏氏的被窩里,一把抱住她,手也不老實起來。不會說好話哄人,只能用行動哄了。
“你給我起開,你別想蒙渾過關。”夏氏把他的手打開。趙乾賢手上用了勁,把夏氏轉了過來。抱在懷里。其實他心里什么不明白,妻子跟著自己這些年,辛苦了。可那頭是自己的娘啊,就是再氣,能怎么辦?打不得,罵不得的。
“我也氣啊,可這理法不容啊,不孝的罪名定下來,咱們一家都得去吃牢飯。”夏氏也見好就收,也知道自己男人的不容易,這些年在家里也是寵著自己的。
“你剛才說劉寡婦不能善了,可是真?”
“我看她今天的心思就很毒辣的,咱娘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這沒影的事都整出這些來,就怕她動一些歪心思栽臟小二。”
“那可如何是好,咱也不能天天防著她啊?”
“一個寡婦也是不容易,自是不能對她用些手段的,只能先這樣防著了,走一步是一步吧!”
“明日,我會跟小二說說這事,只要是出去身邊都要帶著人,不能自己出去。”
“也只能這樣了。你也別氣,你跟我生氣,我還不會說啥,哄著怪費勁的。”
“你還好意思說!”夏氏打了趙乾賢一下,瞪了他一眼。看著妻子臉上浮起紅色,大眼水汪汪的看著自己,也心猿意馬起來,手也不老實了,嘴親在眼睛上,他最喜歡夏氏的眼睛,像是會說話一樣。后一寸寸向下……
因為入贅的原因,低氣壓在家里盤旋了兩天,轉眼到了七月十五,鬼節。趙乾賢和趙乾仁帶著家里的男孩,帶著冥紙的供品往南山上走,南山是村里先人歸去所埋之所。
擺上供品,燒冥紙,跪在墳前。等到燒紙燃盡,眾人各磕了三下頭。拜祭就算結束了。趙乾賢和趙賢仁把孩子們打發下山,兩人坐在墳前,跟爺爺說說今年的事。
“爺,這幾天我就想,奢求那些親情是不是值得,最后只坑了二哥和妻子兒女。如果沒有我,二哥這些年應該早都分家,早都不會讓他們壓榨了,我心里悔啊!”趙賢仁頭彎在膝蓋上,失聲痛哭。趙乾賢沒有勁,他知道爹娘在趙乾仁的心里占的份量,如今他想通了,哭出來之后也好徹底割舍。
“你這又想多了,之前我就說過,留在老宅也是我心甘情愿的,如若之前我動過分家的心思,即使你不想分,我也會強硬地讓你與老宅分割的。我心里也是顧念這么親情的,你是我的親弟,另兩個也不是后娘生的啊!一個肚皮里爬出來的,我又如何做到心狠啊!現在來說,我也對得起他們,之后我不會再管他們了,又不欠他們,只是遵從本心而已!”
“二哥,我有時就想不明白,咱倆也是親生,為什么娘對咱倆就如此不公呢?”
“唉,娘進門時,爺就不喜,沒少給她氣受,她又不平,到處說爺當老公公的欺辱他,爺動了氣就與咱爹分了家。分家后咱倆生下就與爺長得像,又跟爺一樣是力大者,自然心里看我們不順眼些,吃穿上自是不如大哥,有時大哥打我們,娘不拉開反而說大哥打弟弟天經地義。爺看不過眼才跟爹要了咱倆去,從此她對咱倆更是沒有了那份親情。十歲回到老宅,百般欺辱,也是想找找她想像欺負咱倆就像欺負爺的快感,老爺與我說過這些原由,若想脫離老宅他會幫與我們。可我怎么也想不到,越來越過分,竟不拿你我的孩子當人,想隨意打殺,這真真的讓人氣憤。你可知,你天性善良,這些年我本不想與你說這些,娘從小就未盡心呵護你我,咱倆這些年也算報了養育之恩了,以后咱倆的小家過好才是正理。”
“我知,我已經對他們不報希望了,只愿別再給家里找事就好!”
“希望如此吧!”趙乾賢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力感,若是外人欺辱,還可報仇,可現在欺辱自己家人的,竟是自己的親娘,又能如何?越活越糊涂到時真的,想起親娘因為兩塊布就讓小二去入贅,心里的火氣就壓不住。可壓不住又怎么樣,孝字壓在頭頂,無可奈何啊!
“其實是我太貪心了,幼時有爺爺呵護長大,年少時又有你長伴左右,壯年時又有賢惠的吳氏和懂事可愛的孩子們,我又何必想要那遙不可及的夢呢!”
“此話正是如此,雖說你們二人爹娘不受重,但找的兩個妻子還是百里挑一的,這也該知足些。而且無論到何時,二哥都是你的后盾,一直都會在!”
“當然,你不在,你還能去哪?”趙乾仁傲驕地說。趙乾仁用袖子擦去臉上的淚水,他想這也是他最后一次為了爹娘不喜他而哭了,失望,傷心,壓抑這些年禁錮著他,但這些都會過去,他會為了與二哥的兩家人而努力,讓孩子們過上吃喝不愁的生活。
“再過一月,也要到秋收了,這幾日咱帶著孩子上山去吧,讓他們長長本事,好好歷練一下。”趙乾賢在心里盤算著如何為趙豐哲報仇的事,也讓孩子們成為真正的強者,要有勇有謀,長大后好有自保的能力。
“好!小五和婉兒帶著嗎?”小二小三小四都是十歲八歲的孩子了,又因身體素質好,都已是半大小伙子的身量,自是要帶去的,但小五才六歲,婉兒才五歲,這深山中自是兇險,怕是太小,無法應對。
“帶著吧,這些天我總在想那日去鎮上兩個老者的對話,怕是要亂,雖說奉天在大渝北部,與京都和叛亂的地界有些遙遠,但這大渝我看命不久已,北部多產稻谷,自是兵家爭奪之地。小五和婉兒雖年幼,但心智不低,都很聰慧,早學些本領,又有力大者的優勢,亂起時,起碼有自保的能力,你我二人還須護著夏氏和吳氏還有小六,自是不能他顧。”
“二哥說的有理,就這么定了。”
而在家里的婉兒,正在考慮系統里的黑土地再種上哪些糧食。之前的小麥婉兒沒做過農活,在商場里買了把鐮刀,收了兩天才將一畝地收割完成。現在正堆在庫房里,可他不會脫殼,可難壞了她。婉兒在系統的液晶顯示器上,來回的翻著,其實也沒有大多的東西,就像之前系統說的一樣,這個系統就像某寶其中的一個店鋪,店鋪里賣的東西還是很統一的,農具和種子。如若想要更多的東西是需要升級的。
在稻子和青菜之前,婉兒有些猶豫,家里人多,兩百斤大米才能吃兩個月,還是和一些粗糧紅薯混著吃,若是頓頓吃,怕是不到一個月就能吃完了。而青菜也是家里急需的,搬了新家,前后院的地才剛剛施種,成熟還有些時日,可即使種子青菜也沒有理由拿出來啊!所以還是種稻子吧,等秋收時,混在家里的收成里了,也不會有人察覺。點擊購買稻種,下方取物口出現在了稻苗,婉兒深吸一口氣,給自己加了油,播種去了。在系統里從播種到澆水到收割,都是親力親為的,系統還是那話,自已動手豐衣足食。哭。
第二天,趙乾賢和趙乾仁就帶著五個孩子拿上稱手的刀具,背上背簍,帶上幾日的干糧和水,還讓夏氏和吳氏連夜縫制出幾條麻袋,就這樣風風火火的上山了。
雖然吳氏不忍婉兒上山,但也知道二哥和孩子爹說的對,女孩也要有自保能力,吳氏也知本身性格綿軟,便不想讓女兒再受她之苦,也就隱忍不說。
趙乾賢在前拿著腰刀開路,今日走的路是之前不曾走過的,山上近畿頗多,腰刀輪出一條路來,五個孩子走在中間,趙乾仁走在最后。
“爹,那邊有好多松塔啊!”婉兒左看右看,充滿好奇,上一世沒進過深山的,所以一路走來興奮不已。
“等回來時再采。”趙乾仁回答。看著女兒興奮的樣子,心情也跟著好起來。
走了一天,并沒有發現大型獵物的蹤跡,便找了個干燥的山洞,點上篝火,席地而坐。趙乾仁把帶來的麻袋一層層鋪上,讓婉兒坐在上面。小二又打了兩只野雞烤上,就白面餅子吃起來,一天下來五個孩子都讓趙乾賢和趙乾仁刮目相看,無一人喊累,趙乾仁心疼婉兒要抱她,婉兒都拒絕了,小五是趙乾賢的最小的兒子,夏氏平時自是嬌慣些,但上山后也不曾說過苦累,反而還一直緊緊地拉著婉兒的手,說要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