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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儒已經疼的快要昏過去了，記憶當中應該沒有什么能夠與之比擬的痛感了，原來世界里體會過的最大痛楚便是沒穿鞋小腳趾撞到家具角上。

恍惚間，陸川的質問傳入了他的耳朵內

“過程極其痛苦，風險齊高無比，莫儒，告訴我，你還要成為一名儲靈師嗎！”

“我…”他真的好疼，他想放棄了，現在放棄這痛苦就能立刻結束了吧，反正自己也只是這個世界的過客不是嗎。唯一認識的也就這么幾個人，沒人對自己抱有期待，自己為什么要堅持下去?，F在放棄后面再用那些常規的方法自己也能成為一名儲靈師的。

“莫媽媽，一定要記得趕來看比賽哦！”

“莫媽媽…快來救我們…?！?

“莫媽媽，我們好像等不到你來了?！?

不，這些都不是真實的，小伍他們早就死在了兩年前的車禍里，Q說的話也只是騙我來這個世界當救世主，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我沒辦法救他們的…

“那個世界…我們叫他天選武裝”

“我們快要…堅持不住了…”

咔嚓——

一段破碎的記憶涌入了莫儒的腦海里，那是小伍，他和以前不一樣了，但他確確實實回來過…

這一切都是真的，他們真的還活著，我和他們來到了一樣的世界。

雖然記憶里所有東西的稱呼都不太一樣，但莫儒感覺到了，他真的感覺到了，就在同一片大陸的某個地方，有著自己熟悉的心跳聲，他們還活著，他們還等著自己帶他們回家。

“師兄，你說這訓練方法會很痛苦是嗎？”剛剛還顫抖著的莫儒突然站直了身體，他沒有回答陸川的問題，反而在問陸川。

“是，極其痛苦，沒有辦法用語言形容的痛苦?！标懘ㄊ沁@方法的親身經歷者，自然有著發言權。

“可你知道嗎，2年前我的痛苦比這更深，不，應該說比這厲害一百倍一千倍的痛苦，這兩年我每天都在經歷，我每天都活在空無一人的地獄里，得不到救贖的我當了兩年的行尸走肉，可還是痛，一直痛，我連渾渾噩噩的權力都沒有，我只能清醒地承受這份痛苦。”莫儒越說越快，眼眶里有水珠在打轉但還沒等流下便被身體的高溫蒸發了。“但是，你明白嗎，當落難的人在海上漫無目的地漂流了很久后，在快要死亡時，終于能看到陸地時會怎么樣嗎，他會抓住所有的東西自救，即便所在海域都是危險，他也會為了那一絲希望努力，我，就是那個漁民啊?！蹦逡е酪蛔忠痪涞卣f著。

陸川沉默了起來，他不知道莫儒到底經歷了什么，他能真真切切地看到的只有莫儒越來越挺拔的身姿，到底是什么力量讓莫儒突然爆發，這種意志上的力量太少見了。

說實話陸川那時候訓練的時候體質各方面都比莫儒要強得多，他只是懶所以導致他的天賦差點被他自己毀掉。然后他師父出現了，沖過來把他原來的師父揍了一頓，搶了他就跑，然后就是開始魔鬼訓練，其實他也不算堅持下來了，是在他的兩個師兄和師父每天輪流照顧下，他才硬生生完成了所有目標，27歲的7段儲靈師，也就是他突破的消息還沒散播出去，一旦流傳出去那又要引起動蕩，大陸上那些6級以上的儲靈師大多都是4，50歲了，30歲的也有但極少，20多歲的幾乎就代表了未來能夠站在大陸頂端了。

這也是當時李經綸和李由聽到他7級時那么震驚的原因。

這種訓練方式當初是二師兄學院里被禁止的，是一種古世家用來突破族內弟子用的特殊方法，那時還有其他靈藥配套可以提升成功率，但記載上也是萬里挑一。這份方法流傳到學院里的時候僅僅試了兩次便被當時的院長緊急叫停了，這份方法雖然效果明顯，但完全就是把人往死里整，對于學院來說這份方法連雞肋都算不上，它都能和最慘烈的刑訊手段掰掰手腕了，不，不如說這一整套就是一套完整的刑訊手段，一定是當年的記載寫錯了。

但他們一門都是怪人啊，他二師兄竟然偷偷還在研究這種方法，在花費了很久時間剔除了一些因為缺少靈藥配方沒法完成的部分后，一套縮減版的全新訓練方式出現了。

本來是挺好的，但當年他們師父覺得既然很多東西舍去了，那效果必定比不上原來的，于是乎，他又進行了添添改改，不少部分痛苦加劇又新增了很多強行提升的辦法進去。就像這第一條擴脈法，本來是用另一種本身熱傳導性韌性都不如菌絲荊棘的植物的，最主要的是那種植物沒有神經麻痹效果，反而帶有一點鎮痛效果…

這代表了原來的訓練里疼痛是慢慢加重的，現在則是人在瞬間體會到靈脈完全被撐開和高溫灼燒的疼痛…

這些年來這方法修修改改，陸川就看著它越來越喪心病狂，改個名字便是大陸上頂級的逼供手段。

然后眼前這個少年用一種他不能理解的方法在硬扛著，他用的不是那種以前緩和版的方法也是他不覺得莫儒能撐下來，所以與其在后面的訓練中喪命，不如在第一關就嚇退他，當然什么另請高明的話也只是他覺得這么說會比較高深一點，他教還是會繼續教莫儒的，然后等師父回來就丟給師父解決，一切都算計的很好。

不過眼前這是什么啊，這小子怎么就扛住了啊，而且看他的狀態后面的幾個訓練貌似也沒問題啊，陸川心里暗暗評估著。

“師兄，我一定要成為一名儲靈師，一名非常厲害甚至是最厲害的儲靈師?！蹦逑裨诨卮痍懘ǖ膯栴}一樣，在安靜了一會之后開口說道。

陸川已經沒有了一開始的隨心所欲了，他發覺自己看著莫儒痛苦時真的沒有辦法做到像他師父師兄那樣可惡，他張開嘴剛想問原因，問莫儒為什么要這么拼命的時候，莫儒又開始說了起來。

“剛才其實我真的要堅持不住了，真的太痛了，我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些什么。”

“也許是他們知道我未來會這么痛，在我腦海里留下了一些東西?！?

“因為這份記憶，我的心臟開始跳動了。”莫儒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像在數著自己心臟跳動的頻率。

“我從小就是賴皮老混子，說起來挺好笑的，我對別人那是流氓無恥卑鄙的莫老大。沒有底線，爭強斗狠。”

“可你知道那些孩子怎么叫我的嗎，他們叫我莫媽媽?！?

“開什么玩笑，我那時候就大他們10歲?！?

“可我喜歡，我真的喜歡，從小爺爺把他們領回來的時候我就喜歡那群小鬼。”

“然后那一天，他們離開了，那是我第一次沒照顧到他們?！?

“是我第一次和他們分開超過三個小時，三個小時后我迎來的卻是他們的尸體?！?

“他們那時候和我現在一樣大，15歲多好的年紀啊。”

“我以為未來我可以陪他們一起走過很多個10年，所以我放手了三小時”

“這一放，便是兩年…”

“他們還活著，他們很危險，他們在等我?！?

“這是我能回憶起的所有東西?！?

“夠了”

“他們活著我就要活著，他們危險我便去救，他們在等我我就去找他們?！?

“這一次死我也要和他們死在一起?！?

“所以師兄。”

“還有什么招給給我招呼上吧?！?

“我現在可是高興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