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風信子這花名起得文藝。
晚春或是初夏的傍晚,
你身著一襲雪紡白裙,于微涼中,等風來。
我們聽到那些花開的聲音了,
仿佛帶著輕柔的微裂聲,
越開越欣喜、越蓬勃。

小花瓣兒、
紅指甲、
夏日的涼席、
天真的娃……
那是永不能復制的童年了。

卑微,是相對而言的。
沒有相對,又何必自棄?
你若選擇抗爭,宿命能拿你怎樣,
若是選擇放棄,天生麗質(zhì)也救不了你。
做人就要像狗尾巴草一樣,在自己的天空下,
活出精彩,活出韌性,活出自由,
那樣苦澀中也能醞釀出生命的尊嚴和力量。

凌霄花是美麗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它點亮素淡景致,制造樹影蔭庇眾人,
實在跟虛榮、攀附和不可一世相去甚遠,
從它身上,
我只看到生命的熱烈和綻放。

江南古鎮(zhèn)的初夏,
若是有了凌霄花的點綴,
便是從真正意義上完善了江南景致中的女性氣質(zhì)。

好女人是梅花,
而且應(yīng)該是經(jīng)霜傲雪的梅花。

與梅相比,百花皆俗。
梅的美,不僅在于疏影清淺的視覺之美;
梅的美,在于對它深入骨髓的解讀中,
所感受到的氣質(zhì)、修為和自我價值中的絕倫精彩。

無論如何,在我心目中,
木槿一直是樸素而美好、安靜而坦然的,
它亭亭玉立于枝頭,
每一朵花都是獨立的個體,
獨自來,獨自去,不成簇,也不成團。

在那個沒有護發(fā)素的年代,
聰明的女子照樣有護發(fā)奇方:
她們將木槿葉子洗干凈后加鹽搓出汁液,
再沖開水,冷卻后濾掉葉子,
剩下的木槿葉湯汁黏黏稠稠的,裝到瓶子里去,
這就是最原始、最天然的護發(fā)素了。

我家的鐵皮石斛開花了。
雖非來自深山奇巖、承天地靈氣與日月精華,
比不上野生鐵皮石斛來得珍稀,
但是,這陪伴了我的五百多個日子,
化為杯中一抹清香,
個中滋味,豈不是更為悠長?

河邊的楊柳樹將我驚艷到了。
我從未仔細觀察過初春的楊柳,
竟不知它們有這般動人的光芒!

你見過成片黃透了的銀杏林嗎?
不如在一個天清氣朗的秋日,
造訪一片黃透的銀杏林,
會明白什么叫大自然的臻美化境。

我常想,等老了,
要不要在院子里也種上幾株繁茂的老月季?
月季花開,
有玫瑰之形色,而無玫瑰之張揚,
是符合我這心融自然的愿望的。

在我的心目中,
童年初夏的代名詞就是梔子花呀!

這就是我愛的紫薇,
活在當下,不懼將來,
能有多燦爛便開得多燦爛,
美了世間,
也無愧于自己。

奇怪的花兒!
你說,
那是一朵花,還是一簇花呢?
既像銀耳、又像縐紗般細碎的花瓣團簇在一起,
乍看起來讓人眼花繚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