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賜婚
- 鸞后謀
- 姬氏杜若
- 2198字
- 2020-11-17 14:02:26
夏日里的天氣總是難耐的,薄汗輕衣透,知了在樹上叫個不停,相府聽香水榭的八角亭里,婉如素手執(zhí)扇,蘇瑾閑閑倚在美人榻上,兩層的亭臺樓閣邊的是一泓荷花池,穿假山而過,流水潺潺。
亭里的桌上擺放著鮮艷欲滴的瓜果和糕點。只一襲薄衫的蘇瑾拈起一個葡萄送入嘴中,淡漠地向身邊執(zhí)扇的婉如問道:“最近,大公子那邊可有什么動靜?”
“回小姐,自從少爺于六月十七成婚后,便甚少回府,陪少夫人回門后,夜里多是在官衙里辦公,少夫人也并未多露面,據(jù)服侍的下人說,少夫人整日只是按時去向夫人請安,閑暇看看書,做做女紅之類。”
“這倒奇了,自她進門,我還沒有正面見過這位嫂嫂,她還真是和哥哥相敬如賓了呢。”
“婉如,我猜,接下來,我的終身大事該訂下了吧。”
“小姐如此家世,定會嫁與這世上最好的男子。”
“呵呵,對了,我讓你打聽的,最近浣衣局有情況嗎?”蘇瑾看著杯中沉浮的茶葉,問道。
“浣衣局的管事嬤嬤奴婢已經(jīng)打點好了,小姐讓我給婉兮送的東西也都送到了,浣衣局勞作雖苦了點,有小姐這番苦心,婉兮在里面總會好過的。”
蘇瑾點了點頭,婉如心下暗嘆:小姐還是如此耿耿于懷,這么多天,雖看起來是放下了,實則一直自責。
七月初一,有圣旨到相府,前廳跪滿了烏壓壓的人群。
來宣旨的是皇上貼身大太監(jiān)康祿,可見皇帝對相府重視一斑。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聞當朝丞相蘇清遠之女蘇瑾,恭謹端敏,毓質令名,朕躬聞之甚悅。今懷王年已弱冠,適婚娶之時,當擇賢女與配。值蘇瑾待字閨中,現(xiàn)特賜婚于懷王聿為王妃,交由禮部于欽天監(jiān)操辦,擇日完婚,欽此。”
“微臣遵旨,謝主隆恩。”蘇清遠顫巍巍的接過圣旨,早有下人遞過賞銀,蘇清遠滿帶笑容的親自送康祿出門。
“有勞公公了,不如喝杯茶再走。”蘇清遠做邀請狀。
康祿一甩拂塵,“丞相大人,皇上可是賞賜了相府不少嫁妝,喏,都在外擺著呢。奴才可先給丞相大人和小姐道喜了!宮里還等著雜家復命,這就告辭了。”
蘇瑾看著前廳外擺放的賞賜之物,雕花玉如意一對,布帛一萬匹,綾羅綢緞,古玩珍奇,琳瑯滿目。
蘇清遠剛剛還笑著的表情轉換成了愁容,說:“瑾兒,為父知你不喜,可是皇命難違啊。”
蘇瑾緩緩撫過那些華服美衣,指尖劃過精致的刺繡,揚起笑:“爹,女兒嫁,為什么不嫁?四皇子人中龍鳳,女兒怎會不愿?”
蘇宸睿憂心問道:“妹妹,你真的要決定嫁給四皇子嗎?”
“哥,這婚事是皇上做主,抗旨就是株連九族的罪,我們蘇家承受不起!何況,我總是要成長的,嫁給四皇子也并非不好,這婚事很有可能是姨母做的主,皇后既然如此做,必定有她的理由。”
聽她如此回答,蘇宸睿沉默無語,蘇清遠嘆了口氣,道:“瑾兒,你終是長大了,也罷,為父總要放手的。”
婚期很快定下來了,欽天監(jiān)占卜八月初三宜嫁娶,丞相府和懷王府開始了準備六禮事宜。
七月七乞巧節(jié),在這天,南越國歷來有舉行花燈會的習俗。凡是及笄的女子均可到護城河邊放花燈。銀漢迢迢,鵲橋相會,街上行人皆可以面具示人。
出嫁前的最后一個七夕節(jié),蘇瑾覺得新穎,便和婉如約了葉卿菡一同前去。
匆匆覆了面紗,七夕夜,花市燈如晝,新月如鉤。
街上到處有賣燈籠和面具的,蘇瑾走到一個小攤旁,挑了個臉旁有一簇羽毛的狐貍面具,又替婉如拿了小貓面具,拿了織女宮燈,喜滋滋的戴上,俏皮可愛。
葉卿菡尋了一只青銅獠牙面具,挑了八角燈籠,幾人結伴往護城河方向去。
河邊早已聚集了一對對情侶,皎潔的月色映照著河水中的花燈,似乎見證著那些愛偶寫下的誓言,一盞盞燈火映天,水波瀲滟。
蘇瑾細細的在宮燈內用紙寫下“愿逐月華流照君”,想了想,在末尾寫了安安,然后點燃,小心放入河中,淺水濕了裙角不自知,靜靜地看著花燈越漂越遠。
這是她第一次放河燈,也或許是她最后一次放河燈,她只愿自己的真心沒有錯付,以后,她.....要完成自己決定的人生。
一旁葉卿菡湊過來,攬住她,“小瑾,你猜我寫了什么?”
蘇瑾偏著頭看她,疑問,葉卿菡看著夜空說:“我啊,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我想嫁給那個出現(xiàn)在我生命中的男子。”
河邊的微風吹起蘇瑾鵝黃色的裙角,頭上的流蘇隨風飄著,她定定看著河面,“呵呵,你這丫頭還真是一副少女心,婉如你呢?”
“奴婢只希望小姐的良人沒有覓錯,奴婢會一直陪在小姐身側。”
“自古七夕空余恨,小瑾,你說這世上的愛情若真如牛郎織女般悲歡離合,那該是如何景況?”葉卿菡道。
“七夕節(jié),世人皆道牛郎織女之悲,君不見其情之忠貞。
纖云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渡。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shù)。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若非一心人,我寧愿放手”蘇瑾答道。
“好詩,小姐好才情!”身后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蘇瑾看向聲音發(fā)出之人,一名紫袍男子緩步而來,雖戴著面具,卻是給人溫潤之感,并不唐突。
河邊另一側,兩名男子一名女子,皆戴面具。
一男子白衣勝雪,腰束月白流云紋腰帶,墨發(fā)以鎏金發(fā)冠束起,另一男子著藍袍,鑲了銀絲邊,身體挺得筆直,兩名男子皆周身尊貴,豐神俊朗。
那粉衣女子挽著一名黑衣錦袍男子,音如黃鸝嬌啼道:“玄之,你看河邊那些女子男子都在寫心愿,我們也來寫好不好?”
“語兒,你寫便是,你知道的,我向來不信如此習俗。”那男子淡淡道。
“不嘛,我們要一起放河燈。”女子拉著男子胳膊撒嬌,男子雖周遭冷淡,卻還是應了她的要求。
“語兒,今日能陪你出來已實屬不易,玄之一遇到你可真是沒辦法了。”那藍衣男子笑道。
“三哥又在取笑我了,哪日三哥也娶個妻子來,自會明白呢。”粉衣女子紅著臉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