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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師徒

黑夜籠罩著一望無際的茫茫大漠,黃沙掙扎著被風吹走,又抱團在沙海里形成了一座又一座的沙丘,細碎的繁星像是一棵棵閃著光的寶石嵌在了黑絲絨布上,月亮被云層遮住了光芒,整個沙漠顯得死氣沉沉。

涼風吹過,一朵紅色的煙花在夜空中悄然綻放,我的瞌睡蟲一下子全散了,探頭向著前方看去。

遠處的高高的沙丘上,幾個人跌跌撞撞的飛快奔跑著,身后不斷有利箭飛射。

“去前面那座廢墟避一下!”其中一個男子提醒著同伴。

八九個人在夜色中沖向了半人高的圍墻,墻后的屋子大半截都已經埋在了沙子里面,顯然這是一座已經荒廢了的故城。

而他們身后的追擊者抬著明晃晃的火把,拔著刀劍舉著弓弩,已經追到了墻邊。

“沙匪么?”我看著那大約五十多人的隊伍,隨即又搖搖頭推翻了自己的猜測。

沙漠中的匪徒不會穿成他們那樣,統一的黑色衣服,肩膀處似乎用紅色的繡線繡了一個圖案,隔得有些遠,我看不大清楚。

“黑底火焰圖紋?慶安的人?”封絕趴在了沙子上面,喃喃的說道。

我拍了拍頭,的確我們替匡野收尸的時候見到的便是這樣的圖案。

“先別進去,文博的暴雨梨花針可不是吃素的!”一個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老頭,在那群人中提醒道。

封絕的背脊一僵,悄悄的起身,順著沙地飛快的向著那座衰敗的小城奔去。

“主人,那不是你師父,乾達婆護法的聲音么?”我大驚失色,這個聲音太熟悉了,畢竟我整整的聽了八年之久,沒想到時隔了半年會在這里再次聽到。

鏘鏘!

碧綠的光芒在夜色下一閃而過,我狠狠的割破了幾個妄圖從廢墟后面偷襲的小賊的喉嚨。

“封絕?”雖然隔著大約一條街的距離,乾達婆還是認出了我和主人。

乾達婆仰頭笑了笑,開頭道:“封絕,你要是現在投降,看在我們師徒一場的份上,我饒你一命。”

主人不語,貓著腰潛入了廢墟中,細碎沙子移動之聲在左邊響起,我看到了花雨戒備的臉,文博對著我們招了招手。

“五師兄,怎么回事?”

文博帶著六個人埋伏在這里 ,個個臉上染血,看來是從一場惡斗中逃出來的。

“落瑛,你們怎么在這里?”花雨口中含著整整108根細針問我。

“門中讓主人趕到墨城匯合。”我聽到了輕輕的腳步聲,顯然墻外的人已經開始逐一排查這片廢墟了。

“南戴國的衛道盟和天煞派帶著幾個小門派組了個天道盟,準備一舉將我們鬼門端了!對了,你怎么在這里呀?”文博說話間,帶著我們退到了里間的窗戶邊。

只聽得不遠處砰的爆炸聲伴隨著人的慘叫聲傳來,顯然文博在遠處設置了爆點,加大了對方的傷亡。

“我執行任務,正好路過這里。為什么是乾達婆帶著慶安的人追殺你呢?”主人壓低了聲音問道。

文博指了指窗戶,幾個人悄聲的翻了出去,又跑了一段路,藏入了另一間屋子里面。

“衛道盟是南戴國主建的,這你都不知道呀?”文博對于主人的江湖閱歷很無奈:“再撐一撐,我已經放了求救煙火,很快就有援兵了。”

門口再一次傳來了腳步聲,幾個黑衣男子手持刀劍沖了進來。

刀光劍影中,我吃驚的道:“不是說是慶安將軍的兵嗎?什么時候功夫也這么好了?”

主人顯然也發現了這次不斷沖進來的侍衛,每一個身手都不算差,要一次解決一個到是容易,可是要一次解決幾個就些困難了。

“閃開!”文博大呵道,轉身間,幾枚泛著幽幽寒光的細針已經飛快的扎進了這群侍衛的脖頸,只見侍衛們抽搐著倒在地上,口中吐出了白沫。

“花雨,你這毒是新款呀?”我看了看死者的死狀,和從前見過死在它手里的有些不同。

花雨點點頭道:“云挽歌新配置的,見血封喉,效果不錯!”

罡氣破空而來,在一陣眩暈中,我重重的撞上了一柄寒冷的刀刃,我低頭一看,乾達婆手里的安息刀身上泛著一層淡淡的綠色。

“是上次那種毒,主人,小心!”我嚇得花容失色,要知道上一次中了這毒,主人可是修養了將近3個多月才算能夠行動呢。

乾達婆眼底全是駭人的戾氣,每一招每一式都直奔要害,在隨著主人一次次堪堪避過危險時,我恍惚間想起了從前的乾達婆護法。

“封絕,太慢了!”

“封絕,力道不夠!”

“封絕,必須準!”

耳邊似乎還能聽到一聲聲乾達婆嚴肅的聲音,可是此刻對面這張同他一樣的臉上,掛著的是騰騰殺氣,不再有淡淡的滿意笑容了。

刀過風逝,一撮黑發飄落,封絕閃身避過了那夾著萬鈞之勢的劈頭一刀。

乾達婆笑著道:“投降吧,鬼門馬上就滅門了!你若是降了,我去慶安將軍面前替你求個情,將來成為慶安軍一員豈不是好過當個殺手?”

“為什么要叛?在青城的時候為什么要拿大師兄做餌,誘殺我?”封絕舉劍,奮力的揮了過去,劍氣直沖云霄。

乾達婆游刃有余的閃過了一連四個殺招,抬腳一踢,一個方才還跟在文博身后的鬼門弟子口吐鮮血倒在了血泊中,全身顫了幾下,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一招斷心脈,你也膩狠絕了吧!好歹做過幾年同門呀!”我默默替那個死去的家伙鳴不平。

“嘿嘿,我本來就是衛道盟的人,何來叛徒之說?” 乾達婆輕蔑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體,后退了一步對著主人說道:“那個圈套是給白染設的,誰知道你小子沉不住氣,自己鉆進去了。”

封絕渾身冰冷,氣極反笑:“哈哈,二師兄的輕功已經練到需要用重弓弩才能擊殺了嗎?”

乾達婆臉上的那點笑意退去,握住了安息刀是手臂舉起,對著主人道:“鬼門的冷血殺手本就不配活在世上!”

安息刀雖然是一柄神兵,卻一直沉睡,從我在乾達婆手中見到他的第一眼,他就一直連眼皮子都不曾動一下。我笑了笑道:“主人,他的刀都不肯認他為主,你何必為他傷心呢?生死之戰,別心軟呀!”

乾達婆的罡氣撲面而來,封絕看出了他揮手的落點,腳尖點地,身子向后極速飄開,繞了一個圈,停在了他握刀的一側。

乾達婆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讓主人覺得很可笑。主人手腕一番,我毫不猶豫的張口咬斷了他握刀手腕的筋脈。

安息刀重重的落在了地上,一滴滴猩紅的血液滴在了他的身上,他慵懶的翻了個身,繼續安睡,根本就不理會乾達婆疼得面色發白。

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我看到身后仿佛有一條長長的火蛇快速的向我們爬來,這應該就是文博口中的援兵吧。

文博走到了封絕的身邊,彎腰撿起了安息刀,抬手便要直插心臟而去。

封絕揚手一揮,我又一次撞在了安息的刀刃上,郁悶的快吐血了:“安息,這么亂,你還睡得著?”

安息咕噥了一句:“他不過一個過客,生死與我何干,有什么睡不著的?”

是呀,身為刀劍我們很多時候都會遇上自己看不上的主子,那就索性眼不見為凈吧。和劍魂刀魄不能相通的持有者,算不得主人,只能是我們漫長生命中的一個連樣子名字都記不住的過客罷了。

封絕并不知道自己手中的落瑛劍和文博手中的安息刀方才的對話,眼看著乾達婆已經趁機跑出了幾里地,他對著文博淡淡的說道:“留他一命吧!”

文博遲疑了一刻,追了上去,揮手間只聽到乾達婆慘叫聲,叛徒的下場是死。對于一個習武者來說挑斷了手腳筋脈也是同樣的意義了。

“主人,你不該求情的!他畢竟每一次都沒打算留你的命呀!”我搖頭嘆息,上一次在青城替匡野收尸和這一次之前的交手中,乾達婆可沒有半分手下留情,偏得主人沒那么冷血,還念了一絲八年的師徒情分。

“老五,沒事吧?”一個男子坐在駱駝,他身后跟了百余人穿著盔甲的士兵。

“四師兄,我們沒事,叛徒乾達婆手腳筋脈都被我們挑了,你看是不是就……”文博指了指身邊握著我的封絕。

“花雨,你主人怎么能這么沒義氣呀?”我聽著在乾達婆沙地上艱難爬行的聲音,心里巴不得他趕緊死翹翹,這樣主人也會將我收回劍鞘,不會在立在這里和同門作對了。

“落瑛姐姐,你應該勸你主人,別為了一個叛徒得罪整個鬼門!”花雨說話間,我從未見過的鬼門老四,已經走到了我們面前。

“你就是小師弟吧?”身形清瘦的四師兄笑著繼續說道:“沒事,反正門主說了,留個活口給天道盟傳個口訊,讓他們知道鬼門不是好惹的!我看由宋青傳達很合適,走吧!”

“原來這一任的乾達婆護法真名叫宋青呀!”我點點頭,記住了這個人的名字。

“多謝,四師兄!”封絕收起了劍,拱手道謝:“我還有任務在身,保重!”

“恩,保重!”四師兄和文博也不多問,給了主人一匹駱駝,就開始收拾地上的尸體。

次日,當我和主人順著墨城里的鬼門印記,找到了一家客棧的時候,見到那個掌柜,都微微一滯,那個在柜臺里面埋頭算賬的清瘦男子,可不就是昨個兒才見到的四師兄么。

四師兄抬起頭見到我們,迎上來笑著道:“原來你就是我家小姐說的貴客呀!來來,里面請!”

四師兄一路上引著我們穿過院子,走到了一個雜物間,推開了暗門,走過長長的地道,又出了一間暗室,進入了一個古樸的院子內。

墨雨柔一襲紫色裙子坐在了院中,四師兄對著她拜了一下便退了出去。

“門主!”封絕恭謹的道。

墨雨柔邀了封絕坐下,輕笑著道:“明天就是墨城城主婚期了,我本來擔心你趕不上呢!”

“莫非這次我的任務是刺殺他?”封絕問道。

“撲哧!”墨雨柔捂著嘴笑了起來:“錯,你這次的任務是小十一,盛夏!”

“什么?小桃花的主人?”我忍不住驚呼出聲。

墨雨柔腰間那柄通體碧綠的玉簫雅塵捂著耳朵抗議道:“落瑛,誰下次再說我尖叫聲恐怖,我就讓他們聽聽你的,簡直是魔音穿耳,我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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