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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凡塵路 史上最簡單的任務(wù)

齊州九山,仙臺第一!

廣袤的齊州大地上,仙山勝境無數(shù)。仙臺山脈綿延千里,高萬丈。其主峰在周圍數(shù)百輔峰的簇?fù)硐赂叱鲈票恚┮曀姆健I街辛帜痉泵畱蝤S飛。斷崖絕谷,清流白瀑比比皆是。齊州正邪九派之首的仙臺宗即坐落在這里。

孟慶自閉關(guān)的密室出來,乍見陽光,還有些不習(xí)慣。六個月的時間,已經(jīng)讓他的修為穩(wěn)定在筑基三層頂峰。但想要突破至筑基中期,卻不是單純的閉關(guān)就可以了。師父明清真人多次說過,修真之人一味突飛猛進(jìn)地追求修為的增長,極易造成心境與修為的脫節(jié),以至于心魔叢生,走火入魔。所以需要不時地離山歷練,使得根基穩(wěn)健,方能在修仙的道路上越走越遠(yuǎn)。

回到青木峰琳瑯閣,明清真人細(xì)細(xì)看了看孟慶,見他真氣沉穩(wěn),藏而不漏,甚為滿意。微微一笑,說道:“不錯,進(jìn)步很快!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孟慶恭聲道:“弟子想下山去走走。”

“好,好”明清真人捋著長須,微微頜首。這個徒弟沉著穩(wěn)重,不急不躁,頗得他心。“也好,剛剛你祖師爺青桐真君有一個任務(wù)需要去做。這個任務(wù)已經(jīng)延續(xù)四百年了,就是每隔五十年,須往青州武國的原陽城陳家,精選三名子弟,帶回仙臺山來。”

“陳師兄就是……?”孟慶欲言又止。

“對,你陳槿師兄就是為師五十年前自陳家?guī)Щ貋淼摹!泵髑逭嫒说?“這個任務(wù),被宗內(nèi)稱為有史以來最簡單的任務(wù)了!應(yīng)該沒問題吧?”

“沒問題,師父。”孟慶道。隨后明清真人又指點了幾處孟慶修煉中有疑惑的地方,揮手讓他退下。

出了琳瑯閣,剛走下臺階,卻見陳槿師兄正緩緩走來。

“孟師叔!”陳槿上前行禮。

“陳師兄!”孟慶有些難過。陳槿入門比他早,所以孟慶開始是稱他為師兄。可惜陳槿資質(zhì)有限,進(jìn)度緩慢,漸漸的修為就落在眾人之下。當(dāng)孟慶修為超過陳槿后,陳槿就開始稱呼孟慶為師兄。二十年前,孟慶一越進(jìn)入筑基期,陳槿遂稱孟慶為師叔了。孟慶等一眾師兄弟說過多次,陳槿都說師門規(guī)矩不可更改,堅持稱眾人為師叔。眾人無奈,為免尷尬,平日里都避著他。

“師兄是找?guī)煾傅陌桑繋煾冈谀兀 泵蠎c道。

“嗯,我想又到了去我們陳家的日子了,問問師父要派哪一位同門過去?”

“哦!”孟慶笑道:“那師兄就不要去找?guī)煾噶耍煾赴堰@個任務(wù)交給我,我回去收拾一下就下山了。”

“那就好!”陳槿臉上透出舒心的笑,“我這有些東西,還請孟師叔幫我?guī)Щ厝ァN乙粍e家鄉(xiāng)五十年,也沒給家里做什么貢獻(xiàn)。”

“那不如師兄也一起回去看看!”孟慶道。“不了!”陳槿嘆息道:“離家五十載,一事無成,還回去做什么?只是我榮安堂一支家業(yè)凋零,人丁不旺,恐怕在族里甚是艱難,若可以,還望師叔多看顧一二。”說罷,將一些丹藥與幾件低級法器遞給孟慶,緩緩去了。

望著陳師兄遠(yuǎn)去的身影,從前挺拔的身軀現(xiàn)在已變得微駝,仿佛不堪生活的重負(fù)。孟慶嘆了口氣,世人以為一入仙門即可逍遙,惟有其中之人才能體會此中的艱辛與無奈。修仙之途如逆水行舟,不進(jìn)則退,多少人在修為停滯后壽元耗盡,抱恨而逝。

孟慶傷感了一會,很快收拾好心情,回洞府取了些出門用的物品,便下了仙臺山。

青州雖與齊州接壤,但此番前去,也有數(shù)萬里之遙。齊州境內(nèi)仙臺為尊,是以孟慶一路御飛劍而行,只數(shù)日即來到青齊交界的四方城。四方城北接齊州,南連青州,西入中州,東望大海,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是以墻高城廣,是大陸上的名城。

在四方城逗留了兩天,才悠然往青州西南的原陽城行去。青州是以望海宗為首,與仙臺宗頗有摩擦。孟慶便不再御劍,買了匹駿馬代步,即便如此,沒過得幾日,就覺得似乎給人盯上了。

這一日行經(jīng)翠華山口,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在叢林中蜿蜒。古木森森,枝柯交接遮天蔽日,將盛夏的驕陽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行了一半,孟慶就覺得不對,林中太寂靜了。

放出神識掃了一圈,笑了一笑,周圍一切已了然于胸。

“出來吧!”他朗聲喝道。

四下里悄無聲息。

“不出來是吧?”孟慶伸手從樹叢中掐了兩截樹枝彈了出去。只聽的“啊啊”兩聲慘叫,兩條身影從樹后跌了出來。林中人見藏不住了,一聲忽嘯,十余條大漢躍了出來。

“小子,下手挺狠!”當(dāng)頭的大漢惡狠狠地道。

孟慶看起來不過二十余歲,難怪這些劫匪看他不上。一般這個年紀(jì),學(xué)武之人堪堪突破后天而已。而當(dāng)頭的大漢,卻已經(jīng)是先天四層,而且周圍還有數(shù)人也進(jìn)入先天境界。

孟慶也不多話,擼了一串樹葉灑出,看似輕忽無力,可任憑幾人如何翻轉(zhuǎn)騰挪,前后重穴依然如遭重?fù)簦D時萎頓在地。孟慶笑了笑,去牽在一旁嚼著嫩梢的馬兒。

“啪啪啪”,一人鼓著掌從樹后走出,“好一招‘飛花逐月’,仙臺宗弟子果然名不虛傳啊!”

“你在后面也看的太久了吧!”孟慶冷冷道:“想試我深淺,也找?guī)讉€得力的。弄幾個土匪有什么用?”

“不如此,如何能知道閣下的根腳。”那人在孟慶身前三丈處停下來,“仙臺宗聞名天下,不過到了我青州,也得讓我望海宗一頭。這位師弟,不如你把你的劍和儲物袋留下,做哥哥的就放你一馬,讓你離開。你看這樣可好?”

“想要我的東西?簡單!”孟慶左手掐劍訣,右手一招,背后的“青霞劍”光華吞吐,定在孟慶身前,指住那人。

“好劍!”那人贊道:“最起碼是中等靈器了!不過,從今天起,它歸我了!”陰笑聲中,御著一柄黑叉,攻向“青霞劍”。“叮叮當(dāng)當(dāng)”聲里,兩件靈器已經(jīng)糾纏在一起。

孟慶邊指揮“青霞劍”攻擊,邊從儲物袋中摸出一大疊靈符。借著靈劍之勢搶前幾步,猛地丟向那人立時引動。但見一片火光煙霧騰起,聽的那人破口大罵。頃刻后從煙霧里竄出一人,面烏衣破,顯見的吃了個小虧。孟慶也不打算靠那些低級符錄取勝,取得先機后,立時祭出“困仙環(huán)”,向他罩去。

那人也甚是警覺,取出一柄黑色大剪,抵住“困仙環(huán)”。以兩人都是筑基初期的修為,能同時御使兩件靈器,已經(jīng)非常勉強了。一時之間兩人斗了個難解難分。

打得性起,兩人不但靈器符箓盡出,各種法術(shù)也紛紛施展。你來我往,把這進(jìn)山的小道毀得一塌糊涂,斷木巨石,遍地狼藉。遠(yuǎn)遠(yuǎn)行來的商旅見此處煙塵火光騰飛,都不敢靠近,只遙遙張望著。

直打到天色將晚。兩人法力早消耗一空,孟慶已經(jīng)連吞了兩瓶“補靈丹”,只覺得丹田空虛,經(jīng)脈艱澀,已成強弩之末。那人也好不到哪里,被孟慶的纏繞術(shù)一纏再纏,渾身衣裳盡碎,不少藤蔓都是生刺有毒之物。兩人面對面怒目而視,嘴里呼哧呼哧喘著氣。

“兄弟,咱們不打了,就此罷手吧!”那人道。

“哼!”孟慶沒理他,側(cè)身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瓷瓶。這瓶中只有一粒藥,孟慶也顧不上多想,把這顆艷紅的丹藥納入口中。這藥頗具奇效,只一入腹,便覺丹田中有聚起幾絲法力。

“好!”孟慶道:“咱們一起罷手!先把靈器撿回來吧!”

兩人各自撿回各自的靈器。那人對著孟慶一拱手,道:“后會有期,就此別過!”說罷轉(zhuǎn)身便走。孟慶剛一動,那人立即丟出兩枚黑色的物件,口中大喝一聲:“爆!”孟慶立時被一片黑煙籠住。那人哈哈大笑,忽然間笑聲漸低,臉上卻顯出一絲不可思議的神色。他緩緩低頭,卻見胸前明晃晃地探出一截尺許長的血刃。他伸手欲拔,卻又不敢,手掌張了幾下,終于面帶不甘地倒下。

黑煙散開,孟慶收起已經(jīng)被黑煙腐蝕的斑斑駁駁的青木大碗。將那人的儲物袋一把扯下,收入懷中。情知此地不能久留,將劍一拋,飛身躍上,向著原陽城方向全力飛去。

天空中一道流光劃過。“流星!”庭院里的小孩高興地大叫著。

眼見的原陽城已近,孟慶覺得丹田之中開始巨痛,“爆靈丹”的副作用開始顯現(xiàn)。忽見前方孤山聳立,近山頂處有一洞穴,也顧不得許多,直接沖了進(jìn)去。剛一及地,便覺丹田攪痛,眼中一黑就人事不醒了。

好似睡了許久,忽地驚起,方覺后怕。萬分慶幸在自己昏迷的這段時間內(nèi)沒有野獸或其它什么經(jīng)過,否則自己完全是任人宰割了。試著調(diào)動內(nèi)息,竟是一點靈力也調(diào)不起來。不能運功療傷也就罷了,連儲物袋也打不開,無法取藥療傷,這個問題可就大了。

孟慶倚在石壁上,簡直是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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