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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他將長綢系在她的腰間,照著印象里那些侍妾如何寬衣解帶的逆過程,在錦畫身上實驗了一番。“好像是從這邊穿過去,又好像是從這邊穿過去········”他從未做過這等事,雙手交叉著不斷變弄著。

錦畫感受著他湊過來的呼吸聲,心底有一絲的觸動——他這是在為自己穿衣服嗎?俊朗有致的臉上此刻是認真的神情,他的手撥弄著一根長綢以及那繁雜不已的衣裙,可是卻手拙地一次次搞錯。直覺告訴她,這個男子,有很多很多面,而沒人能看不清他的任何一面。要是他愛上我,會是什么樣子?想法一出,便馬上被否決——這是個危險人物,不能招惹。阿彌陀佛,保佑我順順利利地找到回去的路就行。

“啊,你輕點。”腰上一緊,原來是他一時失手將長綢打了個死結(jié),箍得她快要窒息。“死結(jié)?快點解開它,我快不行了·········”她憋著小臉,原來宮廷束腰的感覺就是這樣——痛不欲生。“宮里的女子都這般束起腰,本王的束腰結(jié)打得還不錯。”他得意洋洋地看著自己的第一件作品,不時地把手捧在她被束起的細腰上,臉上的笑容就如吃了蜜糖一樣滿足。

“蕭慕翎········你快把那該死的結(jié)解了········”她真的快不行了,胸腔里少量的空氣悶得她快要窒息,“快點解開它········”從來沒有人對蕭慕翎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以命令的口吻說話,他的笑容慢慢變淡,轉(zhuǎn)眼看見她憋得發(fā)紫的小臉這才有些心急地去解開綢子。

她見他動手解結(jié),心里微微放松,等待著腰部解放后的舒適——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某人還在不停地解那根長綢。“蕭慕翎········”她顫抖了,因為他的眼神告訴著她——我解不開。而后,只覺得眼前一閃,明晃晃的刀子郝然在目。蕭慕翎手上的刀,慢慢地逼近了自己。

這刀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她抬頭看拿刀的某太子,更加肯定自己心里的想法——這個人深不可測,連刀都隨時帶著,要是真的惹上他,搞不好哪天就被他給咔嚓了。“用刀吧。”一句話,錦畫無語地淚奔了。被刀尖抵著的感覺可不是一般的差吶,“你小心點·········”

拿刀的某太子笑了,原來她也是很怕死的。

過程永遠來得比想象中簡單。她還沒來得及閉上眼睛,長綢便斷開了。“好了。”一驚一下中的錦畫摸著小小跳動的心臟,然后很是深究地瞅著那把刀——好多寶石,怪不得剛才那么晃眼,肯定很值錢。送給我多好。“這刀是父皇賜給我的,削鐵如泥,吹毫斷發(fā)。”插進刀鞘,蕭慕翎將刀遞過去,挑起一抹邪魅的笑,“想要嗎?”

她很沒志氣地點點頭,蕭慕翎哈哈大笑便將刀放到她的手心,“那便給你。”這一刻,蕭慕翎的臉如同天神一樣閃爍著,她捧著刀心里直樂,一顆,兩顆,三顆········嘿嘿,好多顆寶石,全部賣了的話,能掙不少。

顯然蕭慕翎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深邃的眸子,斂起的雙眉掃視眼前的女子——她竟然喜歡刀?

沈婉此時闖了進來,帶著視死如歸的表情,飛一般拉起地上半倚的錦畫,“丫頭,沒事吧?”

“婉姨,你怎么來了?”跟隨身后的還有哭紅了雙眼的淺兒,撲通一聲朝蕭慕翎跪了下去,“太子殿下,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家小姐吧!她身子弱,不經(jīng)打。你要打就打奴婢吧!”她一聲聲地磕著冰冷的地板,錦畫搖晃著身子一把扶起了淺兒。她何德何能,讓淺兒如此對待自己?就算是一般奴才的忠心護主,可她與淺兒見面不過兩天,她又有什么能耐讓這丫頭如此死心地跟著自己?

但無論那原因是什么,她都認了——在這個世上,能有一個人奮不顧身地待你,哪怕只有一秒,哪怕她是有目的的,都值了。因為,你永遠都不知道下一秒會發(fā)生什么。蕭慕翎注視著眼前擁在一起的三人,什么也沒說,起身向門外走去。走到沈婉身旁時,明顯感到她對自己的審視,不留痕跡的灼灼目光,帶著掩飾。他倒并不躲避,甚為自然地輕道,“夫人一切小心。”大步流星地跨出門去,不曾回頭,帶著一群人徑直出了丞相府。

處于驚嚇狀態(tài)的淺兒摸起了錦畫的手臂,一路順藤著檢查些什么,“小姐,你有沒有受傷?”直往腰間,錦畫咯咯地笑著,“這么大的人了,還哭鼻子。”抬手拭去她眼邊的淚水,“以后,可不能這么隨便地掉眼淚了。”

沈婉立于一旁,向著錦畫問道,“你同他上床了?”如此直接如此現(xiàn)代的話語,錦畫捂住淺兒的耳朵,扭頭對沈婉道,“婉姨,不要教壞小孩子。”

淺兒反抓著錦畫的手,力度卻是極為輕的,“小姐,什么是上床?”

這是個難以回答的問題。她將淺兒推向沈婉,“讓你家夫人告訴你,她比我有經(jīng)驗。”換來沈婉無限的秒殺目光。“淺兒,你先下去準備小姐的洗漱品,我與她有話要談。”

淺兒乖乖地退下。

屋內(nèi),一片狼藉。沈婉湊上前為錦畫整好衣裳。“你同他,發(fā)展到什么地步了?”

“嗯?”張嘴又道,“沒關(guān)系。我同他才認識幾天,能有什么關(guān)系?”她不解,婉姨為何如此嚴正歷詞地提這個問題。

“你與我不也才認識幾天嗎?何況兩個月之后,你就要嫁給他了。怎會沒關(guān)系?”沈婉說話的語氣與昨日不同,字腔圓正的口調(diào)里充斥著芥蒂。

“這········婉姨,我并非真心想嫁他··········”

“那又為何答應(yīng)皇上?”她近似于質(zhì)問,纏著冰冷。搭在沈婉上的手瞬間呆滯,“是他逼我的。”她停住,面對沈婉的目光眼底一片澄澈,“他拿了老媽留給我的五彩玉石,那也許是我找到回現(xiàn)代方法的唯一線索。”

沈婉盯著錦畫,好一會兒才軟下語氣,“我也是今天才得知你竟是太子即將迎娶的人,杜安告訴我,說你是太子的命定之人,是注定成為一國之母的人。”頓住又道,“我以為你施了些法子········畢竟,現(xiàn)代人要做出一些怪力亂神的事也不是難事·········”

錦畫因她一時的懷疑而心下一陣難過,不過,自己不過與她才認識兩天,她不相信自己的為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仔細這么一想,倒沒有那么難過了。“我確實是從天而降掉到他的懷里,可那是個巧合。我若真想嫁他享盡榮華,也不必如此閃躲。”

沈婉憶起方才她對太子的態(tài)度,再一看她的清眸雙眼無邪地注視著自己,心下一片了然。“丫頭,是我錯怪你了。”她握住錦畫的手,“這些年跟著安哥,少不了對人存著防備心,你可千萬別往心里去。”錦畫未語,沈婉急了,以為她存了芥,又道,“只是事情來得太過巧合。前兩天,滿金都的人都在傳太子爺抱著從天而降的女子人歡快地回府,都說那女子定使了什么心計是個狐媚子。幾天過去,卻也不見太子冊封什么人,風波倒是淡了一陣。只是,昨天老爺無端將你領(lǐng)回來,還認你做了失散的幼女,昨兒個帶你出去一趟便走丟,還是太子差人讓醇兒接你回府。我還沒弄明白什么回事,今兒個太子一早就闖了進來,還直接進了你的房里。安哥這才對我說,你是太子的命定之人,是要做太子妃的。種種,我就妄自揣測了。以為········“

“以為我是個貪慕虛榮,一心想著榮華富貴,不擇手段的女子?”錦畫替她講完后話,半晌,沈婉執(zhí)起錦畫的手,“婉姨錯了,不該這般亂猜的。”也是一臉的真摯,錦畫本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也沒有真的生氣,垂下眼簾,方道,“你的懷疑是合理的,我知道你沒有敵意,我知道。婉姨,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女人與女人之間,感覺往往很微妙,往往一個神情便能心領(lǐng)神會。兩人對視著,莞爾一笑。“你若真不想嫁,何不逃跑?”錦畫已經(jīng)恢復(fù)平時那個大大咧咧的自己,用手一指,“婉姨,要能逃,我早就逃了。要知道,我來古代,可就是想一闖江湖,看盡天下美男!可皇上拿了我的玉,在拿到玉之前,我是不會逃跑的。”

沈婉狡黠地眨眨眼睛,“丫頭,要不你先嫁過去?然后········“

“偷!”不約而同說出這個字的兩人相對粲然,“先乖乖地嫁過去,然后,嘿嘿。”沈婉扳著手指,“等到時機成熟,我再偷偷地把玉拿回來,最后遠走高飛,過我的逍遙日子。”她接著沈婉的話,又道,“只是,婉姨··········”

“怎么?”明晰了來因去脈的沈婉現(xiàn)在放下所有的存疑一心對著這個招人喜歡的丫頭,“不用怕,婉姨會幫你的。”

看見了生機的錦畫激動地拽住沈婉的手,“真的?婉姨能助我?”

“好歹我也是一朝丞相夫人嘛,幫忙偷個東西不是難事。”沈婉故作神秘地拉過她,“丫頭,只是這方法不是一天兩天能想出來的。只問一句,你信得過婉姨嗎? ”

錦畫凝視著她,穩(wěn)穩(wěn)地點頭,“我信你。”

“那你就在丞相府安心地待著。我包你能安然拿到五彩玉石,到時候是去是留,由你自己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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