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來腳下一橫，手上用力一推，將三角眼絆個嘴啃地，鼻子嘴巴成了血糊糊的。

“既然你喜歡在地上趴著，那就趴在地上吧。”

李天來指著另外幾個地痞：“快點拿錢，不然你們就和他一樣。”

三角眼剛想爬起來，李天來又是一腳踩在背上，橫眉立目冷冷的看著幾個地痞。幾個地痞害怕了，紛紛掏出口袋里的錢，有的一百多，有的幾十塊，加起來不到四百。

李天來一瞪眼睛：“不夠！”

一個地痞畏畏縮縮的指著三角眼說道：“他身上還有。”

李天來說：“你過來，幫他把錢拿出來。”

這個地痞過來，把三角眼兜里的錢掏出來，一看有四五百的樣子。李天來拿過四張百元的鈔票，放開腳丫子，“滾吧。”

幾個地痞如獲大赦，連忙扶起三角眼溜走了。

李天來對同學說：“來來來，見者有份。每人二百。”幾個同學連忙推辭。開什么玩笑，要不是小學弟保護，自己三人又要被打劫，現在怎么好意思再分他的錢。

李天來小孩子家家的卻是豪氣干云，堅持要平分。最后有個同學提議說：“劉洋受傷，給他二百壓驚。我們就不要了。你請我們吃頓飯就行了。”

對于這個提議大家一致贊成。于是四個小伙伴都打電話告訴家里，學校晚上加自習課，不回去吃飯了。然后一起來到學校不遠的一家小飯館，痛痛快快的一頓胡吃海喝，吃掉李天來將近二百元。這對于三中的窮學生來說，也是一頓奢侈的大餐了。

痞子們連續兩次栽跟頭，知道三中有硬茬子，不敢惹。自此以后，三中附近就再也沒有收保護費的事情發生。李天來一心用在學習上，成績扶搖直上，期末前摸底考試，全科滿分，得了全校第一名。

打工仔的子弟歷來是學校的拖油瓶，這次突然出了這個學霸，大家都不相信。這才不到半個學期啊。于是就有老師和學生出面，指責這個考試成績不真實。

迫于壓力，校長決定對李天來來一次單獨考試。

于是這天下午自習課的時間，就在教導主任辦公室里，十幾位老師監督下，對李天來的考試成績真實性進行復查。李天來不知道老師們的意思，臉上依舊掛著天真的微笑。做卷子唄，這有什么。抓起筆來就寫。老師就有人議論說，這孩子連題目都不審，也不思考，直接就寫，太兒戲了吧？

一個小時的卷子，李天來二十分多鐘就完成了。然后對教導主任說：“王老師，我寫完了，可以回去了嗎？”

主任揮揮手表示可以走了。李天來轉身回到教室里。劉洋問道：“主任叫你去干嘛？”

“沒什么事兒，做了一篇卷子。”

在眾目睽睽之下李天來做的卷子得到滿分。幾個老師拿著卷子看過來看過去，硬是找不出一點錯誤。辦公室里現在一片靜默。大家面面相覷。一個老師忽然說：“這是好事兒啊。我們這次全市期末考試單人成績就可以拿頭名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之前大家還在懷疑之中，沒有往好處想。換個思路一想，這確實是一件好事啊。南港三十八所中學，冠軍在我家。想想就讓人興奮。于是這群老師們就紛紛出言獻策，如何保密，如何加強訓練，讓這個學生更進一步。這時有個老師提出，是不是可以用高年級的卷子，來摸摸這個學生的底子，看看潛力有多大。

這句話獲得大家一致贊同。學生試卷滿分，對這個學生的老師是一種榮耀，但是對其他學生的老師卻是一種打擊。被打擊的人心里不平衡，總是要想辦法找出東西來平衡。高年級的卷子就是比較合適平衡物。到時候這個學生考個不及格，大家就平衡了，這個時候沒有人在意這個試卷是高年級的還是低年級的，只看見這個成績就行了。

于是，李天來的正常課業被打斷了。不時的被叫到辦公室做卷子。出乎老師們的意料之外，初二年級的卷子，李天來的成績達到優良，所有的分析發揮試題全部滿分，只是在那些要求死記硬背的部分，李天來沒有學過，答不出來。

老師們也是發狠了，于是拿出初三畢業會考的卷子。李天來的成績沒有滿分，是中等偏上，不過完全達到了初中畢業的水平。

臨近考試這兩個星期，李天來沒有按部就班的上課，而是被主任拉到一間辦公室內特訓。先讓李天來用兩天的時間通讀初二課本，然后就是做卷子，全國各地的試卷被收羅不少，每天至少要做四套卷子才能放學。

李天來也很給力，第一天的卷子還會出現幾個錯誤，到第五天的時候就達到滿分，卷子上一點錯誤也找不出來了。李天來對這樣枯燥乏味的做卷子厭煩了，提出要放松兩天。主任也害怕高強度的訓練會累垮他，就批準李天來好好休息兩天。

李天來忽然想去父親的建筑工地去看看。多年來只知道父親在外地打工，掙錢養家，一定很辛苦。于是就找到港區工地。在大門口，一個帶紅袖箍的安全人員攔住他：“小孩子不要過去。”

李天來大聲說：“我是來看我爸爸的。”

“你爸爸是誰？”

“李大山。”

“李隊長啊。你在這里等著，我給你叫來。”安全員認識李大山。看來父親的人緣不錯。

不一會兒，父親出來了，身上還穿著工作服。問道：“你怎么跑這兒來了？今天沒上課嗎？”

“老師放我兩天假。讓我好好休息準備期末考試。我想來這里看看港口。”

“那好吧。我帶你參觀參觀。然后你就回去。”

大山打了一個電話，讓工地那邊繼續，自己有事兒，過一會兒回去。然后就領著兒子參觀港區。

碼頭那停泊的幾層樓高的鋼鐵船身巨輪，李天來走近前仰起頭看著巍峨高大的鋼鐵城墻，受到強烈的震撼。人類的創造力真是偉大啊。這條巨輪的沖擊，在李天來的腦袋里面打開了一條縫隙，一縷燦爛的陽光照射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