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一番激戰(zhàn),南越國開始節(jié)節(jié)敗退,士氣已經(jīng)降到了谷底,開始往山上敗退。而大夏軍越戰(zhàn)越勇,步步緊逼,將敵軍圍在了山頭之上。
短短的半天時間,戰(zhàn)場就出現(xiàn)了戲劇性的變化。先是南越軍奇襲大夏留守大營,將洪都司的兩萬人馬堵在山頭上,最后將其全殲。緊接著大夏軍主力突然出現(xiàn),與南越軍展開了激烈的搏殺,最后又將南越軍主力堵在了山頭上,全殲只是時間的問題了。
果然不出楊驍?shù)乃希瑥埑碧鞂⑴畠簡咀吆螅娗閯莶粚Γ⒖處ьI(lǐng)著親衛(wèi)兵逃竄而去。
楊驍將沈陵留了下來,臨走的時候沈陵已經(jīng)醒了,他知道自己從鬼門關(guān)剛走了一圈回來,所以沒有提出跟隨楊驍出戰(zhàn)的要求。封騫囑咐了一番后,才頗為不舍的跟隨楊驍而去。
原屬的八百舊部如今只剩下不到四百人,而且還大部分身負(fù)重傷。這支精兵是楊驍著力打造的班底,他可不愿意拱手讓人,所以還是將他們帶在了身邊。五殿下從京軍虎威軍中挑選出一千精兵交給了楊驍,可見對楊驍?shù)钠髦亍>┸姽灿惺姡寇姶蟾湃f人左右,惟獨(dú)龍?bào)J、虎威以及鷹揚(yáng)三軍達(dá)到了四萬人。這三軍乃是大夏的精銳部隊(duì),此次征伐南越,五殿下李煜軟磨硬泡從皇上那兒討來了一萬虎威軍。而七殿下李烈曾率龍?bào)J軍征伐北胡,所以輕而易舉地從皇上那兒要來了兩萬龍?bào)J軍,這一點(diǎn)五殿下李煜始終耿耿于懷。但苦于七弟李烈素有軍功,皇上殿議軍事都要讓他參加,在這方面自己確實(shí)與七弟李烈沒法比較。
“鮑鍵!”
剛剛離開戰(zhàn)場,楊驍便把鮑鍵叫到了身邊。鮑鍵從隊(duì)伍后面奔了過來。
“你先率部隊(duì)騎馬探路,我看這一路都有新鮮的馬蹄印,看來敵人都是騎馬離開的。”楊驍指著地上的馬蹄印說道。本來大營里有不少馬的,結(jié)果兩次戰(zhàn)役打響后,戰(zhàn)馬被趕跑不少,一時半會兒的也找不回來。楊驍焦急著追擊敵人,便只要了百來匹馬。
鮑鍵應(yīng)了一聲,帶著他身下那幾個人便騎馬先走了。
一直向東追了兩天,手下的士兵都已經(jīng)筋疲力盡,這時鮑鍵騎馬跑了回來。
“啟稟參軍!敵人就在前方村莊歇息。”鮑鍵身姿矯健地翻身下馬,言簡意賅地稟道。
楊驍頓時來了精神,問道:“大概有多少人?”
“不多,只有百來人。”鮑鍵皺起眉頭說道。楊驍聽了也有些疑惑不解,按理張潮天不可能只帶這么點(diǎn)人逃的,他不會想不到我軍會繼續(xù)追擊。
“這里面莫非有詐?”楊驍坐在馬背上,用馬鞭敲著腦袋說道。
鮑鍵也考慮了一下,說道:“村莊前有一條河流,屬下怕暴露了痕跡,所以沒敢叫船工渡河。如果有詐的話,多半是因?yàn)檫@條河。”
“有條河?”楊驍大傷腦筋,如果真是有條河的話,那張潮天想必是花了不少時間才渡過去,難怪讓我軍給追上了。可我軍也有一千多人,渡河動靜極大,勢必難以隱藏行跡,敵人如果人少,肯定會奪命逃竄,如果人多,多半會半渡而擊。
“河流上下流有無渡口……”楊驍剛問出口便有些后悔,鮑鍵畢竟也是人,這么短的時間怎么會勘察得那般清楚。
誰知鮑鍵搖了搖頭,說道:“屬下當(dāng)時便想到了,派人上下沿河打探了一番,十里之內(nèi)并無其他渡口和橋梁,最窄處便是通往村莊的河道。”
楊驍見天色漸晚,指著前方一簇樹林說道:“先不管這些,部隊(duì)到樹林里過夜。”
因?yàn)楹ε卤┞读撕圹E,所以楊驍將馬上了嚼子,不敢生火,生水就著難以下咽的冷飯團(tuán)充饑。
楊驍坐在大樹腳下,一邊啃著飯團(tuán),一邊思索著過河之策。
“拜見參軍大人!”樹林里走出一名校尉,向楊驍抱拳行禮。
楊驍看了他一眼,見是虎威軍校尉劉鋒,連忙招呼道:“原來是劉校尉,有事嗎?”京軍中以軍為一級單位,設(shè)從二品都督。由于現(xiàn)在是大夏啟元二十年,開國不久,軍都督一般由開國功臣擔(dān)綱,像虎威軍便是定遠(yuǎn)伯穆原擔(dān)任都督,而毅武軍的都督則是寧川伯沐豪。每軍下轄三營,設(shè)正三品營指揮;每營轄三校,設(shè)正四品校指揮;每校轄三尉,設(shè)正五品尉指揮;每尉轄五什,什設(shè)什長;什下轄伍,伍設(shè)伍長。一般來說,營指揮以上均稱將軍,校、尉均稱校尉,尉以下均稱軍士。
“屬下為參軍大人設(shè)了帳,請參軍大人入帳歇息。”這兩天來,劉鋒還是第一次跟這位主將交流,所以有些拘謹(jǐn)。他早聽說這位楊參軍的大名,心中很是仰慕。
楊驍一愕,欣然笑道:“還是劉校尉夠仗義,哈哈,比封校尉懂事多了。”好一會兒沒見封騫在耳邊恬躁,想必是找地方睡覺去了。
劉鋒陪笑著將他引到了營帳,楊驍站在營帳外忽然不走了,愣愣地望著營帳頂蓬一言不發(fā)。
劉鋒心里有些發(fā)怵,暗想自己不會哪做錯了吧。連忙察看營帳,見營帳位于高地上,立柱和橫梁都是去皮新伐的,帷幕也符合禮制,似乎沒有什么不妥。
“哈哈!有了,劉校尉,辛苦你去把封校尉、鮑校尉叫過來議事。”楊驍拍了拍手掌,興奮地對劉鋒說道。
劉鋒見楊驍并非責(zé)怪自己設(shè)帳不妥,不由得松了口氣,轉(zhuǎn)身便消失在夜幕中。
劉鋒將封騫、鮑鍵叫進(jìn)營帳時,楊驍正在案上擺弄著木塊,他將兩塊木搭成人字,下面用兩塊木板支撐,極似個介字。三人不明白楊參軍的意圖,見他深夜不睡竟然在擺弄這些邊角余料的木塊,都有些費(fèi)神。
鮑鍵對楊驍比較了解,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說道:“楊參軍這方法雖好,只是如何才能將木橋固定呢?”他坐到對面,仔細(xì)觀察楊驍搭的介字形木橋。
楊驍抬著看了三人一眼,見封騫不停的打著呵欠,揉著朦朧睡眼,劉鋒一臉的不解,唯有鮑鍵兩眼緊盯的桌上的木橋出神。
“那河道大約有多寬?”楊驍反問道。
鮑鍵沉默了片刻,正容道:“大概有三、四十米左右。”楊驍臉上露出凝重表情,三、四十米的話,肯定找不到那么長的木板,必須要銜接起來才行。
“參軍大人,屬下有一言,不知當(dāng)不當(dāng)說。”劉鋒似乎也明白了楊驍?shù)囊鈭D,說道。
楊驍?shù)徽f道:“劉校尉,以后在我面前不必拘謹(jǐn),有話直說便是。”楊驍之所以喜歡沈陵三人,主要是這三人膽子夠大,什么事情都敢做。他不喜歡部下惟惟諾諾,人云亦云。
劉鋒臉上露出不自然的表情,應(yīng)了聲是,然后說道:“參軍大人是在考慮過河的事情吧?依屬下愚見,大可不必造橋,只需派人泅過河,然后拉根繩子過去,兩端拽緊,不會泅水的士兵便可能依托繩子泅過河去。這樣既可減少聲勢,又能迅速過河。只是河水太涼,士兵們?nèi)菀资芎!眲h剛開始還有些拘束,后來見楊驍面露微笑,才壯著膽子分析道。
封騫忽然卟哧笑了,楊驍望他一眼,問道:“封騫,這方法可是不行?你為何發(fā)笑?”
封騫一臉無辜的樣子,訥訥地說道:“屬下只是覺得這方法與參軍當(dāng)日想到的下崖梯有異曲同工之妙,為何參軍便想不起來呢。”
楊驍也啞然失笑,不得不承認(rèn)封騫的話有一定的道理。自己現(xiàn)在似乎有些變化了,前幾天為了沈陵亂了方寸,而今連過去用過的辦法也想不起來了,看來環(huán)境真能影響一個人。
“鮑鍵,你認(rèn)為呢?”楊驍笑容一斂,問道。
鮑鍵看了劉鋒一眼,微微點(diǎn)頭道:“劉校尉此計(jì)甚好。”
楊驍沉思了片刻,一拍文案令道:“封騫、鮑鍵、劉鋒聽令!”
“到!”封騫和鮑信立刻站直身子。
“屬下在!”劉鋒抱拳領(lǐng)命。
“即刻組織全軍渡河!”楊驍將那個介字木橋拂到了地上,起身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