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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復問小生入夢來

  • 亂世哩
  • 十三月底
  • 5657字
  • 2020-11-17 13:15:37

“報”一小將拿著將旗一路披荊斬棘的沖進營帳。爾朱榮與一眾部將正在商議如何征討葛榮。

自六鎮起義以來,葛榮即破六韓拔陵、杜洛周后迅速成為第三個統領河北起義軍的領頭人物,短短三四年的時間內,葛榮已經傭兵百萬。其軍事強大能力并不亞于三國時的袁紹,反觀爾朱榮一方,得天子詔令,奉旨討賊。雖有正義之師,出師有名。然則兵寡將少,連年征戰,民不聊生,所征之糧草也較為匱乏。如果要從洛陽進軍河北,恐怕一路舟車勞頓,恐難取勝。

“何事”正當眾人苦惱之際,一小兵帶著前方傳來的消息快速的進入營帳內。

“啟稟將軍王,前方探馬來報,葛榮等人聚城不出,已高掛免戰牌三日”

聽來將如此稟報,站在營帳內的爾朱世隆有些摸不著頭腦的看向帥位上的爾朱榮說道:“葛榮此舉,究竟是為何”

爾朱榮開始也甚是不解:“葛榮此人,勇猛有余,但謀略不足,其剛吞并吐斤洛周的部將,盡管加以厚贈,實際很難一舉獲得軍心,如果此時,能有一人肯去游說,屆時定能全盤瓦解”

果然,事不出爾朱榮所預料,葛榮出兵鄴城,杜洛周手下多有不服,很快就兵敗鄴城,鄴城被圍之后,爾朱榮攜侄子爾朱兆,爾朱天光,堂弟爾朱世隆,麾下賀拔岳三兄弟,即率親領精兵七千人攜兩馬一副一正直撲河北,徑直取了葛榮的老巢。

“此計之成,全靠萬達、阿穆二人游說有功,既然葛榮行跡敗露,自然乘勝追擊”說完爾朱榮一揮戰袍,快速的從竹桶中抽出將命“爾朱兆、爾朱世隆、賀拔岳聽命”

“末將在”爾朱兆等人快速的領命跪下

爾朱榮說道:“你三人分別帶領一千五百騎兵分別從東、南、西三門迎戰”說完,爾朱榮對著一旁的爾朱世隆,“爾朱世隆聽命”

爾朱世隆聽見照明后,立馬拱手跪下道:“末將在”

爾朱榮說:“爾朱世隆,本帥命你帥五百騎兵在此山林埋伏,待葛榮疲憊撂倒之際,在此地一舉將其拿下”

說完,爾朱榮將將令遞給爾朱世隆,爾朱世隆接過將令后起身。見所有人員都安置妥當后,爾朱榮突然說道:“此戰之勝,全在兵貴神速,葛榮雖對外聲稱傭兵百萬,實際兵戈并非全在鄴城,而在左人城。既如此,我們只要切斷其后方援兵,不出半日,葛榮可擒”

見基本布略已經完成,爾朱榮對著元天穆說:“阿穆,切斷后方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說完,元天穆迅速跪倒在地說道:“元帥放心,末將定不負使命”

雙方對峙兩月有余,最終以葛榮不敵,爾朱榮班師回朝。宮闕之內,美酒珍饈羅列成排,歌舞歡笑如山如海,莊帝坐在金殿中央笑聲奕奕的舉杯與堂下文成武將舉杯共飲。

“此番大捷足以賴太原王雄威,以及眾將士兵戈勞馬為我大魏掃平內寇,為萬民謀的亂世之太平”說著,孝莊帝早已走下殿堂和群臣相互同歡。不時間還用眉眼撇爾朱兆一眼,席間他看出爾朱兆有不狂之語,更深知朝臣心向他的不多,所有的功勞風光都被爾朱榮占盡。

宴會罷畢約莫已三更時分,群臣一一退散而去驛館內,爾朱兆等早已喝的大醉彌漓。杯盞茶倒一個個喝的臉紅憨夢還不時吐露夢中之言。

“陛下,您累了,還請陛下早些休息吧!”大內侍緩緩走來,望著一臉疲憊的皇帝,也是十分的無奈。

“休息,你知道朕每天最怕的是什么,就怕每天閉上眼就無法睜開,無法去面對用生命和鮮血換來王朝的先祖,今天的局勢卿也見了,寡人根本就無能為力。”

夜深之后,元子攸一個人面對窗外哽咽了很久,不知從何時他才體會到漢末獻帝的無奈和苦楚。好不容易,在內侍的寬扶之下才久久入睡。

夜闌小夢,依稀之中,他夢見在一個漆黑的房間里,聚集著一群人等他看的更仔細一些整個人的睡相都猙獰了起來:

“大將軍,如今,王室微弱,內患已除河北葛榮已不懼威脅,北魏王室,洛陽貴族,以皆被得罪,何況大將軍天降神威,不若,就廢了那沒用的孝莊帝,我等愿意輔佐太原王登基為帝,創建新朝”內侄爾朱兆殷勤的跪在地上懇請著爾朱榮。見爾朱兆跪下來,一眾將領也一個接一個的跪下來懇請爾朱榮罷黜莊帝,自己為帝。

“陛下,陛下,你又做噩夢了”

“陛下,臣之該死,妄踹天命,還請陛下恩準,準臣,返還晉陽”爾朱榮在朝堂上低著頭,十分誠惶誠恐的等待和莊帝,回答。

聽見爾朱榮要返還晉陽,元子攸裝作一副很是挽留的樣子“有太原王坐鎮在此,看賊寇還敢放肆不可”說著,元子攸緊緊的挽著爾朱榮的胳膊,故作挽留,爾朱榮見莊帝這般挽留心中疑慮更是增加不少連忙回答道

“臣惶恐,只是出兵之日到此時已三月有余,家中甚是憂慮還望陛下通融”爾朱榮連番推辭,對于莊帝來說自然高興不已,一來擺脫爾朱榮束縛,二來也可以再另謀劃。

只見爾朱榮再三請辭,莊帝便心里偷笑的從臺階上走了下來,一步步走向跪在地上雙手抱實的爾朱榮。

“既然如此,大將軍還請珍重”說著,他扶起爾朱榮,在宣政殿上,只有他們君臣二人,莊帝一臉認真的說“寡人能當上這皇帝,全依靠將軍之功甚偉,其實這龍椅,應當將軍來做”說著,元子攸指了指那近在咫尺的皇位。

爾朱榮看了眼那皇位,又看了眼莊帝試探性的眼睛“不不不,皇上你嚴重了,微臣從未有過越界之想”

見爾朱榮推辭,莊帝是一個聰明人,并沒有緊逼,他這么做,是在賭,如果賭贏了,那么他可以逃脫眼在的威脅,以待他日強大可以東山再起。也順便,鑒定了爾朱榮今生只能為臣事實。

“臣不敢”爾朱榮覺得很是虛浮的低著頭請辭。

“陛下,可否容老奴說一句話”這時,之間宮中一老奴向前說了一句。

“老嫗但說無妨”孝莊帝很是虛假的笑著。

“老奴以為,今夕陛下和大將軍之所以有隔閡,那是因為,陛下宮中,沒有足以陪陛下解憂之人,外邊人多嘴雜,難免有人因為嫉妒大將軍而說了虛假污蔑大將軍的話,老奴聽聞,大將軍府中大小姐秀外慧中,又生的極美,乃是陛下姑母元夫人所出,如若將軍之女可以嫁入王宮,那么大將軍與王上永結秦晉之好,王室將軍府又可以親上加親,這樣一來,也不用懼怕外界所言,你說老奴這方法可好。”

說完,這莊帝身旁的內侍又復看了一下爾朱榮說道:“聽說這大小姐深得太原王喜愛,不知道王爺能否舍得”

頃刻間,只見爾朱榮頓時黑了臉,若不是孝莊帝抓住他私下占卜的事情,爾朱榮本來還不想如此推諉不前,可是這般將女兒送出去卻十分沒有顏面,更何況立帝時莊帝就曾言想娶爾朱家大小姐。

“此事還望臣回去和夫人商議”爾朱榮此時被層層拙肘只得灰頭土臉的退去,莊帝只要想到此時自己達成所愿心中自然歡喜不少。自那日在太原府梅園初見爾朱嫣,元子攸就一見傾心,現如今,如果能娶得爾朱嫣,不僅僅對于他皇室至尊的地位,以及其他都是最好的選擇。

自河陰之變后,爾朱榮整夜夢到那日河畔之上所發生的一切,有時候甚至他的夢里總能夢見一條汪洋無際的紅色江海成滾燙之狀,有好幾次海底卷起的大浪都能將他淹沒掉,每一次他被困在夢境無法自拔的時候,耶耶那總是能及時的叫醒他。隨著時間一長,爾朱榮也不再恐懼了,也就是從這個時候原本囂張跋扈掌握家中生殺大權的耶耶那,就是在這兒一心向佛從此木魚青燈為伴。

在之后的日子里,爾朱榮也不常留宿在耶耶那房中,在阿爹和阿娘鬧矛盾的那些日子里,府內二姨娘的地位瞬間增高,原本家宅中一直阿諛奉承阿娘的那些姨娘瞬間轉頭迎奉契胡族出身的二姨娘柳氏。就連已出嫁的三妹和五妹閨宅中也熱鬧不少。

見府內虛與委蛇,阿彩自然是見不慣自家小姐受委屈的“夫人,您又何必同老爺置氣,到頭來,活活便宜了那柳氏”

耶耶那低頭不語,一直默默的敲著木魚,“咚咚咚”十分輕快的撞擊聲,仿佛讓整個空間都靜置住了。耶耶那停下擊打木魚,捏著佛珠緩緩說著:“是非成敗轉頭即為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再好的皮囊到頭來都會老去,世人只愛皮囊,眾生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隨后不管阿彩再多說什么,耶耶那始終念叨著:“南無阿彌陀佛”

“夫人”阿彩只得嘆了嘆氣從房門離去···

“乳娘,阿娘她”爾朱嫣站在門口問道

“小姐還是請回吧”阿彩搖了搖頭

“阿娘難道打算這一輩子就不理阿爹了嗎?”爾朱嫣見阿彩不與回答嗎,想來這定是耶耶耶的主意。

“阿娘,我是嫣兒,你回答我啊,阿娘”說著爾朱嫣打算沖門而進,卻被門口的阿彩一把攔住了。

“小姐,你還是讓夫人靜靜吧,這些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夫人她一時半會的很難接受”阿彩揮出臂膀擋住爾朱嫣,爾朱嫣并沒有打算硬闖,從小到大,爾朱嫣一直是十分尊重阿彩的,她自幼由阿彩撫養長大,陪伴在阿彩身邊的時間甚至比蒲娟還要長。

爾朱嫣見狀,也不打算強行進入,蒲娟站在一旁陪伴著她,說實話,爾朱嫣并不知道為什么爾朱榮和耶耶那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她想在她前往洛陽途中為他們做點什么,可是還是難以實現了,現在耶耶那連她也避之不見。

“那麻煩乳娘告訴阿娘,嫣兒下月十五就要去洛陽學藝了,不能在侍奉雙親,還望阿娘見諒。”說完,靜坐在室內打坐的耶耶那將木魚停頓了一下,然后接著一陣急促的敲打。

“阿娘是不會出來見我了是嗎?”爾朱嫣默默的說道

蒲娟見爾朱嫣滿是痛苦,心中自是不好受“小姐,我們還是回去吧”原本爾朱嫣還想掙扎一番,見了阿彩的面相,她知道就算是在這里過多的逗留也無法解決現狀,只能聽從蒲娟所說。

阿彩送走爾朱嫣后,滿是無奈的回到禪室“夫人就算在記恨老爺,可小姐是無辜的啊,嫣兒她也只是一心想要夫人和老爺能夠和睦相處”

“下去吧!佛祖面前,不容囈語”耶耶那冷冷的說了句,然后繼續念著《金剛經》中的禪語。

“阿娟你說,阿娘會不會真的在佛堂里過一輩子,她真的不肯原諒阿爹嗎”爾朱嫣滿是凝愁的望著蒲娟,蒲娟沒有回答,只是陪伴著她默默的走過荷塘池前,爾朱嫣內心十分矛盾,也不愿多想什么。

“小姐要不找賀拔大人練練舞,放松放松心情”蒲娟突然岔開話題的說道,想讓爾朱嫣將注意力轉移到其他事情上。

“不想去”爾朱嫣搖搖頭

蒲娟又說“聽說堂少爺前幾天得了一匹汗血寶馬,小姐要不要去看看”

“不去”爾朱嫣死氣沉沉的回答

“對了,小姐還記得前幾天被小姐抓回來的小黑狗嗎?聽說,她當狗媽媽了,我們要不要去看看狗寶寶”蒲娟又想到了別的話題,想要轉移爾朱嫣的注意力,但都被否決了。

“阿娟,你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爾朱嫣看向她,淡淡的說了句,便不再理會她。

“小姐”蒲娟弱弱的在心底喊了聲她,只覺得替爾朱嫣委屈的眼淚都快要下來了。她知道爾朱嫣這個時候一定是想要哭泣的,但她不能輕易的流眼淚。記得有一次,爾朱嫣和三小姐因為一串糖葫蘆吵架了,耶耶那為此還教訓了一番她,從此,無論受到再大的委屈,爾朱嫣都不會輕易的哭泣,就算她有時候真的哭了,那也是她偽裝的。

說實話,蒲娟自七歲起跟著爾朱嫣,整天形影不離的,有時候甚至爾朱嫣想什么,不用爾朱嫣去說,她稍微的皺個眉,蒲娟都知道他在想什么,但現如今,她真的不清楚爾朱嫣內心在想什么。只覺得原本天真活撥的小姐,現在也有屬于自己的心事了。

蒲娟不甘情緣的離開了,爾朱嫣一人坐在原地。只覺得荷塘處的柳樹后,總能感覺到有一雙眼睛在詭異的盯著她,爾朱嫣似乎并未發現。

“呦!賞花吶”爾朱菩提大大咧咧的走到荷塘邊,原本潛伏在柳樹后躁動的手,只能繼續躲在暗處以待時機。

“有什么快說,沒看見我這會很忙嗎”爾朱嫣不太愛搭理的回答道

“既然如此,別說我這個當哥哥的不客氣,你這個月的例銀借我”爾朱菩提立馬歡跳喜悅的坐在爾朱嫣身邊,又替爾朱嫣錘肩捏背的。

“什么時候還”爾朱嫣瞥了他一眼

“說這么客氣干什么,我好歹是你哥,手足情深,血濃于水啊”爾朱菩提撒嬌似的討好著爾朱嫣

“左人城那次,我記得你抓我,讓父親處置我的時候,可不見得手足情深,血濃于水啊”

“那都怪哥哥我有眼不識泰山,這才讓妹妹你受委屈了,你看這樣可好,翠玉閣上好胭脂送你一盒”說罷,爾朱菩提立馬轉換方式的蹲在爾朱嫣身邊,一副的討好之態。

“不”只見爾朱嫣伸手一揮,冷不伶仃的看了眼他,然后緩緩地說道:“我要一套”

只見這時,爾朱菩提的臉色已經快要暗沉起來:“好,我答應你”

“還沒完”只見的爾朱嫣立馬調轉槍頭的說道:“我還要南雁記的芙蓉糕,北堂齋的流蘇紫云紗,花落明的春朝花月舞衣裙”

說罷,爾朱嫣下意識的瞥了眼爾朱菩提,只見他一直步步忍耐,若不是有求于她,估計這個時候,爾朱菩提已經能把她扛起來丟進池塘里了。

“姑奶奶,你還想要什么”爾朱菩提眼見就要忍不住了,若不是他打碎了爾朱兆的琉璃盞,怎么會這般苦苦哀求爾朱嫣。

爾朱嫣自是知道,能讓一直和他對著干的爾朱菩提這般的放下尊嚴和戒心,肯定是他闖了大禍了,如果只是單純闖禍的話,這個時候爾朱榮已經家法伺候了,可是近期沒有聽見他挨家法的消息,估計只能是其他了。

“這才月初,你就把例銀用完了”爾朱嫣看了一眼他

“就這事,拿吧拿吧”爾朱嫣說完,見計謀得逞后,爾朱菩提立馬松開了手打算離開。

“站住,你沒錢了不去找主管,找我來,真當我是你的錢串子了”爾朱嫣質疑的看了一眼他。

“還不是我打碎了堂哥最寶貝的琉璃盞”

爾朱菩提頓時沒有底氣的說了句,然后將打碎的琉璃盞拿出來遞給爾朱嫣。

爾朱嫣一看,滿是看熱鬧般的望著他:“這可是阿兆最喜歡的了,你居然打碎了”

“就知道你小人得志的樣子”爾朱菩提瞥了眼爾朱嫣

“看我干嗎,又不是我打碎的”

“可現在怎么辦啊”爾朱菩提往地上一攤,頓時不知所措。

“以現在琉璃盞在市面上的價格,一盞千金”說罷,爾朱嫣搖了搖頭:“不是我不幫你啊,我也沒有千金可以借你的,而且這盞無論從色澤還是光感,最少價值萬金”爾朱嫣說完,爾朱菩提頓時覺得求助無門的倒在地上

然后,他大喊一聲:“天要亡我啊!這下該怎么辦,我可不想被阿兆打死啊,那就是個莽夫”

見爾朱菩提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爾朱嫣一笑,心里想著爾朱菩提這般蠻不講理的人,居然還有懼怕的人。想到這里,爾朱嫣立馬想到可以用來和爾朱菩提交換的籌碼了“給我父親給你的兵書,我幫你搞定阿兆”

“不行,父親不讓你從軍”爾朱菩提一口回絕道

爾朱嫣一聽,立馬唉聲嘆氣的對著爾朱菩提說“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告訴阿兆,他最愛的琉璃盞是怎么不見了的,然后又是誰讓它尸骨無存的”說著,爾朱嫣立馬做出起身的姿勢。

“別別別”爾朱菩提一把抓住爾朱嫣,試探性的問她“你真的可以幫我搞定阿兆”

“死馬當活馬醫吧!”爾朱嫣回答

“好,成交”爾朱菩提一聽,立馬激動的離開。

“唉,等等”爾朱嫣叫住了他

“祖宗,又怎么樣了”爾朱菩提一臉無可奈何的看著她

“你沒事去看看阿娘”爾朱嫣默默嘆氣一口。

數十天后,皇榜昭然而下,爾朱嫣動身前往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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