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娘急切間利用村長家的金羽飛翅,緊急傳書發(fā)往宗門,忐忑的等待著回信。
一夜過去天色泛白,金羽飛翅飛了回來,紅娘急忙從鳥腿上取下書信。只見信中回道:“此事已驚動長老,將親自帶著測靈石不日趕往。先穩(wěn)住不要泄露風(fēng)聲。”
現(xiàn)在的玉女門,因門主修煉時(shí)走火入魔,實(shí)力逐漸下滑,將要跌落三大門派的神壇,可謂是求賢若渴。
三天后的一個(gè)早晨,一頭靈鷲翼展遮日地飛掠而下,停留在村長門外的大路上。靈鷲背上走下一老二少三個(gè)女子,引起了純樸村民的好奇,紛紛走過來圍觀。
為首的一個(gè)老嫗,一頭花白的頭發(fā),炯炯有神的眼睛時(shí)不時(shí)的冒出精光,滿臉的溝壑,遮掩不住她曾經(jīng)的美貌。她穿著一身獨(dú)有的服飾,純白的衣袍夾雜有縷縷黑色的條紋,給人一種莊重威嚴(yán)的感覺。
老嫗的身后跟隨著兩名十六、七歲的少女,好奇的打量著四周簡陋的一切。
紅娘看向來人,居然是太上長老親自來了,那兩名少女則是太上長老的貼身侍女春蘭、秋菊。
她急忙上前行禮:“太上長老,您怎么來了?”
“信中所說是否屬實(shí)?帶我去看看那個(gè)少女。”老嫗直奔正題。
紅娘前面帶路走到鄭員外家,說明來意后,胖胖的鄭員外一臉錯(cuò)愕,倩倩那丫頭也沒跟我講這事啊,天天往東頭趙小子那里跑,女大不中留啊!而倩倩的母親聽說要把女兒帶走修行,眼中滿滿的不舍和擔(dān)憂。
“請上座,我這就命人把她找回來!” 鄭員外把她們領(lǐng)到大堂,又命鄭夫人去沏茶,并喊來仆人去尋倩倩。
仆人一看,來了大人物不敢怠慢,急忙小跑著來到趙旭陽家中,看見小姐果然在此,急忙隔著院墻喊道:“小姐、我的小姐誒,快快跟我回家,家里來了重要的客人!”
倩倩回頭一看,原來是管家李伯,“李伯,誰來了呀?”
李伯微喘了一口氣,“聽對話好像是煙雨城里三大門派的玉女門,來收小姐為徒哩!”
倩倩拉著旭陽的手,“旭陽哥哥,你陪我一起去看看吧,好不好嘛?”
旭陽點(diǎn)點(diǎn)頭,跟著倩倩一起返回鄭家。
旭陽走進(jìn)鄭員外家的大堂內(nèi),掃視了一圈屋里的人,躬身行禮道:“鄭伯伯好、鄭伯母好,紅娘前輩好!”
鄭員外沒好氣地伸手指了指他,“趙小子,我辛苦養(yǎng)大的女兒,快要被你拐跑了,你眼里還有我這個(gè)鄭伯伯嗎?”
鄭夫人則是含笑著點(diǎn)了一下頭。
旭陽訕訕一笑,只好退到一旁。
老嫗看到倩倩后眼神一亮,好一個(gè)清純漂亮的少女!
紅娘介紹道:“這位是玉女門的太上長老黃璐怡前輩,已多年不問世事,接到我的傳信,特意為倩倩而來!”
老嫗黃璐怡手上一亮,出現(xiàn)一塊圓潤的玉石,散發(fā)著微弱的瑩瑩寶光!
旁邊的旭陽看到這一幕眼神發(fā)亮,“儲物戒指” ! 不由得低頭看了看,手上戴著的黑色戒指,郁悶地吐血,境界不夠沒有修煉出神識打不開啊!
太上長老黃璐怡,把測靈石放在桌子上,沖著倩倩招手道:“孩子,來,把手放在上面,放松心神!”
倩倩忐忑地走上前,把手放在了玉石上面,一會兒功夫,玉石上一道白色光柱,透過倩倩的小手極速升起,筆直照耀在屋頂之上。
太上長老黃璐怡激動得咧開了嘴,滿臉的褶皺,深深地?cái)D成了一條條溝壑,“哈哈…… 果然是無垢靈體,天可憐見,玉女門有救了!”說著激動得掉下了眼淚。
她上前一把抓住倩倩的手腕,“孩子,從現(xiàn)在起,你就是我的關(guān)門弟子,我回去后立即宣告宗門,立你為候補(bǔ)圣女,如果你的修為超過了現(xiàn)在的圣女,那么你就是下一代的玉女門圣女!”
倩倩看了看黃璐怡,又看了看父親鄭員外,最后扭頭看向了旭陽,欲言又止!黃璐怡人老成精,“孩子,你有什么話就直說吧。”
“讓我去修行也可以,但必須把我父母帶過去,還有他!”倩倩最后指向旭陽。
黃璐怡焉能看不出小姑娘喜歡旭陽,可玉女門心法冰心訣,本著清心寡欲、意念通達(dá),并保有冰清玉潔的處子之身,方可修煉有成,絕不允許俗世牽掛、兒女情長!
“你父母我會派人,把他們安置在玉女門所屬的山下。至于那小子……玉女門只收女子。不過,我可以推薦他到其他門派修行!”太上長老黃璐怡假意為難道。
旭陽見此急忙上前行禮,“前輩有心了,小子才疏學(xué)淺,不敢有勞前輩費(fèi)心!”
說罷又對著倩倩道:“你好好修行,一時(shí)的離別,只為了以后更好地相見。我以后會去找你的!”
說完走到她身邊,把手上的戒指摘下來遞給她,“這是我對你的承諾!”又朝她眨了眨眼。
倩倩知道,那是旭陽得到的儲物戒指,急忙推脫道:“不可,太貴重了!”
旭陽硬塞到她的手中,“以后我找到你時(shí)再還給我。我先走了!”
黃璐怡沒想到這小子如此識大體,省卻她一番口舌。她對著跟來的二女道:“春蘭、秋菊,你二人留在此地,我、倩倩及紅娘母女先行一步,回到宗門后會派靈鷲來把你們接走。”
她又對著鄭員外說道:“你們收拾一下,我會把你們安排過去,保證你們衣食無憂。”
“孩子,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
倩倩哽咽地跑到父母身邊,“爹、娘,女兒先和太上長老過去,等你們到了那邊后,我再來看你們!”
鄭員外對著倩倩說道:“乖,不哭,去吧,看看外面的世界,好好修行!有空記得來看我們。”
鄭夫人則抱著倩倩哭了起來,“女兒啊,娘雖然不舍得你離開身邊,但這是好事,等你修為有成了我們也跟著沾光,你在外一定要好好地照顧好自己,有空了經(jīng)常來看看我們!”
倩倩不舍地和鄭員外夫婦揮手告別,靈鷲載著他們慢慢騰空。
旭陽站在鄭員外門前,沖著倩倩揮揮手,大吼道:“倩倩,等著我,我一定會去找你的……”
倩倩眼含淚光揮揮手,靈鷲載著她們,轉(zhuǎn)眼間化作一個(gè)黑點(diǎn),消失在了天邊!
“啊……”
旭陽大吼一聲,發(fā)力向著山上奔跑,離別的傷感化為悲憤的力量。他一口氣跑到山洞挖出御龍刀,嚎嚎大叫著胡亂劈砍,直到累得精疲力竭,方才躺倒在地上怔怔出神!
直到天色將晚,他才爬了起來,用藤條捆上御龍刀,背在背后,然后抱起兩顆蛇卵下山回家。
方天昊不但傳授給他了各種功法,還有練功見解心得,靈草、丹藥、御獸等等雜七雜八的經(jīng)驗(yàn)。
關(guān)于怎樣孵化蛇卵也有記載。他找來一個(gè)廢舊的陶罐,裝了半罐干土,咬破指尖,用血液均勻地抹在蛇卵上,放入罐中,又找了個(gè)破棉布蒙上。每七天涂抹一次血液,七七四十九天后小蛇就會破卵而出,剛孵化的妖獸,會對血液的主人格外有親切感。
旭陽每天天不亮就跑到山上練功,現(xiàn)在的他空有一大堆的功法,所能修煉的,卻只有龍虎獅象功。練功期間他挖陷阱、打獵飽腹,晚上回家休息。
轉(zhuǎn)眼間冬去春來,萬物復(fù)蘇。蛇卵孵化出了一青一紅,兩條筷子粗細(xì)的小蛇。蛇兒剛孵化出時(shí),旭陽分別用鮮血,在它們頭頂刻畫下了主仆契約。小蛇親昵地在旭陽衣袖、領(lǐng)口處鉆進(jìn)鉆出,他每天上山練功時(shí),都會把它們放出去自行覓食。
一天,旭陽正在練功時(shí),兩條小蛇銜著幾株青草游了過來,青草上隱隱有靈氣散出。旭陽仔細(xì)一看驚訝道:“六葉蘭迭草”!這可是煉制淬體丹的主藥,淬體丹正是練體期所用丹藥,服用后可淬煉骨骼,排除體內(nèi)雜質(zhì),加速靈氣運(yùn)行的靈丹。
契約關(guān)系旭陽和小蛇心意相通,忙問了哪里得到的草藥,小蛇“嘶嘶”地游走,還不停回頭看向旭陽。
旭陽連忙跟了上去,在一片山坡上,生長著上百株六葉蘭迭草,他挖出全部靈草后急忙回家,又找來了幾種常見的輔助草藥,分先后順序依次熬煉成丹。
旭陽捏起一顆丹丸,第一次煉制不知道對不對,不會吃死人吧?正在忐忑不定之時(shí),兩條小蛇飛竄來銜住丹丸吞下。
旭陽已經(jīng)來不及阻止,只能緊張得看著它們,過了幾個(gè)小時(shí),眼看著小蛇來回游動的更歡了,他才放下心了。
他拿起一顆扔到嘴里,有股淡淡的藥香味,隨著唾液滑入喉中,一股清流自腹中升起,經(jīng)由脈絡(luò)流向全身各處。
他趕緊盤膝運(yùn)功,只覺得骨骼隱隱作痛,過了一會兒又奇癢無比,他不管不顧地不停運(yùn)轉(zhuǎn)周天,慢慢地苦盡甘來,渾身舒爽!
他扒開衣服一看,渾身黑乎乎的一身油膩,急忙打水清洗了一番。站在院里打了趟猛虎奔雷拳,只見勁風(fēng)四起,拳出時(shí)嘭嘭作響,音爆般的氣浪翻滾。他一拳砸在一塊磨盤大小的山石上,山石頓時(shí)四分五裂,而他的拳頭只是隱隱作痛,頓時(shí)間大喜過望!
旭陽把剩下的靈草全部煉制成丹,裝入瓷瓶中貼身放好。
第二天天亮?xí)r,他收拾了幾件換洗衣服,用兩塊木板做了個(gè)簡易的刀鞘,又把刀柄刀鍔處用布條纏上。然后把家中所剩的余糧,全部做成了干糧放入包裹。背上御龍刀,大步走向村長的家中。
“村長伯伯,我準(zhǔn)備外出闖蕩一番,特來向您辭行!”
村長看到他堅(jiān)定的眼神,勸說的話又咽回肚里,拍拍他的肩膀,“去吧!雛鳥總有一天要飛翔天空,外面的世界更加精彩,一切小心,哪天厭倦了就回來!”
說完他轉(zhuǎn)身回屋,拿出一副布質(zhì)的地圖遞給旭陽,“我這里只有煙雨城附近的粗糙地圖,各大州縣還有一些險(xiǎn)地都有標(biāo)注,或許對你有幫助!”
旭陽接過地圖道謝了一聲,辭別了村長。順著去往清風(fēng)縣的道路,步伐堅(jiān)定地走去……
第二天傍晚時(shí),旭陽看到半空中,一輛華麗的寶輦從上空如流星劃過,駛向了他的后方。他心口莫名一痛,隱隱不安。
旭陽聯(lián)想到仙逝的方天昊所言,心中凜然,急忙返往臥牛山,欲要查探究竟。
…………
日落時(shí)分,余光橫照。凄美的臥牛山頂,虛空懸立著一道朦朧的人影。此道身影散發(fā)出浩如煙海的氣勢,使整座山上的飛禽走獸俯趴在地,瑟瑟發(fā)抖!
朦朧人影的眸中射出兩道神光,“轟隆”一聲,整座千丈的大山四分五裂,碎石迸濺。崩裂的大山中心顯露出一座祭壇,祭壇上的方天昊遺骸化為粉塵,飄散在了天地間。
那道神秘的身影口吐道語,“道友,沉寂了千年,復(fù)出的時(shí)刻到了,還不速速醒來!!!”
下方的祭壇上,陡然扭曲變幻,一縷黑霧從其上逸散而出,慢慢凝聚出一道暗淡的身影。
朦朧的人影看著下方的虛影,道:“恭喜血海兄重現(xiàn)世間,我們的大業(yè)需要你的幫助。請盡快恢復(fù)肉身,與我等共馭蒼生!”
血海虛影發(fā)出了無聲的狂嘯,身影如風(fēng)撲向了下方的臥牛村。
臥牛村內(nèi)的所有村民及牲畜,轉(zhuǎn)眼間化為干癟的尸體,所有的血肉精華,盡數(shù)化為一團(tuán)扭曲的血球,全部被血海虛影吞噬一空。
…………
第二天早上,風(fēng)塵仆仆的旭陽回到了臥牛村口,心中悲憤的看向四分五裂的臥牛山。停頓了一瞬,又急忙跑進(jìn)靜謐的村內(nèi)。
他麻木的挨家挨戶搜尋,拖出了一具具干尸,村長、萬嬸、以及兒時(shí)的玩伴。
他看著眼前的幾十具干尸,心如刀絞的悲慟欲絕。血淚俱下的仰頭看向陰霾的天空,發(fā)出了撕心裂肺的吶喊!
“我,趙旭陽,對天立誓,有生之年必?cái)匮#∪邕`此誓,天誅地滅!!!”
“轟隆……”
陰霾的天空響起一陣?yán)坐Q,伴隨著雷鳴電閃,下起了瓢潑大雨。
大雨中,那道凄涼的身影如孤狼的嚎叫,撕裂了雨幕,響徹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