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想得一點都沒錯,江霖云一開始來找她確實不是為了結束一切,相反他是想來挑明一切的。
因為江霖云認為秦雪只是暫時壓住了這起大案,可是懸在頭上的那把刀遲早還是會掉下來的。
所以江霖云就像一個身患絕癥的病人一樣,臨死之前只想嘗一嘗愛情的味道。
可是當他見到于小雅對自己的真情流露以后,不禁又動了惻隱之心,說什么也不愿去傷害這么純真的一個女孩子了。
“你想太多了,我是害怕被人撞見,誤會咱們之間有什么關系?!苯卦撇簧普f謊,只好速戰速決道:“你讓不讓,不讓的話,我可要硬來了?!?
“不讓,你不說清楚的話,我死也不讓?!庇谛⊙啪褪侨绱司髲姷囊粋€人,認準的事她說什么也不肯放棄。
“行行行,你不讓是吧,那我就從窗戶跳下去。”江霖云說著竟真朝著窗戶走去。
這可把于小雅嚇得不輕,她為了租比較便宜的房子,特意選擇了一棟沒有電梯的老房子,而且還是在八樓??!
“好啦!我讓你走還不行嗎?”
江霖云果然抓住了于小雅的弱點,他要是真的敢從這里跳下去,也就不會求著秦雪救他了。
可是他還是錯估了于小雅對他的感情,就在他剛要跨出門之際,于小雅一把抱住了他的腰,撕心裂肺的哭喊道:“別走,別走,求求你不要走好嗎?你走了,我也活不下去了。自打得知你出事以后,我滴米未進,滴水未沾,魂都已經好似不見了?!?
“我現在這樣,根本給不了你結果,反而還會毀了你的一生,你又是何苦呢?讓我走吧,就當咱們從來沒認識過?!?
“我不要什么結果,哪怕只有一天的時間跟你在一起,我也知足了?!?
癡情女人就是這么可怕,她們可以不考慮一切后果,用一生的幸福只為換一刻的愛情。
可男人在感情方面則要理智一些,尤其是像江霖云這種已經沒有未來的人,他更不可能去毀了心愛之人的一生。
所以江霖云還是用蠻力扳開了于小雅的手,無情地離開了她,只留于小雅癱坐在地上不住的抽泣。
然而宿命終究是不可抵擋的,就在江霖云下了樓,欲要離開之際,一輛面包車突然駛了過來,直直停在了他的面前。
接著車里下來三男兩女,不由分說就對江霖云一陣拳打腳踢,要不是眼瞅著附近的路人報了警,江霖云非得被這幾個人給打死不可。
“姓江的,這還只是一個開頭,別以為你躲得過法律的制裁,我哥就白死了,記住我劉月月還會再來找你的。”
一位不良少女裝束的小姑娘撂下了一句狠話,便上了車,匆匆駛離了這里。
這時報警的路人才趕緊湊了上來,本打算扶江霖云去醫院,可在看清是江霖云以后,便立馬改變了主意,喃喃道:“原來是這尊爺啊,早知道讓人家打死好了?!?
最后還是于小雅聽到警笛聲,下樓幫江霖云打發走了警察的。
這下渾身是傷的江霖云肯定是暫時回不去了,而且他又執意不肯去醫院,說是不想看到人家戴著有色眼鏡看待自己。
于小雅只好在附近的藥店買了一些藥,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把他弄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我不能留在這里,這樣會給你帶來麻煩的,那些人已經失去了理智,什么事都干得出來。”
“你早說啊,我可沒有力氣再把你送下樓去了,要走你就自己走吧!”
“我剛剛疼得渾渾噩噩的,不是沒有想到這些嘛!行吧,你把藥給我,我處理一下身上的傷,自己走。”
“你瞧瞧好些傷都在你夠不著的地方,你自己怎么處理???”
“那行吧,你給我處理,回頭我把護理費給你?!?
“還有藥費。”
他們嘴上雖在親兄弟明算賬,臉上卻夾帶著笑意。
最后兩人都繃不住了,放聲大笑了出來。
這一晚,江霖云并沒有離開出租屋。
那倒不是因為他身上的那些傷,也不是因為他和于小雅的感情已經進展到了留宿的地步。
而是自打劉月月的報復事件發生以后,附近聚集了大量的狗仔隊。
這些人聽說了江霖云在這棟里,早就在樓下蹲點了。
他們也是夠執著的,除了上廁所是輪流去以外,吃、喝、睡基本都是在樓下就地解決的,而且睡覺也總有兩個人值夜,弄得就跟行軍打仗一樣。
所以江霖云只能在于小雅的家里打地鋪將就一宿了。
期間于小雅想跟江霖云換一下,擔心江霖云睡不慣地鋪,但江霖云把自己在孤兒院經常被同伴掀下床睡地板的事無意間說漏了出來。
于小雅這才知道江霖云原來是一個孤兒,心中對他的感情便在那一刻極速升溫。
原來于小雅表面上看有父有母,可事實上父母都是形同虛設的,她也跟孤兒沒有什么差別,父母除了伸手向她要錢以外,從來沒關心過她的死活。
小時候則更加凄慘,父母重男輕女的思想非常嚴重,她又是家里最大的姐姐,所有的臟活累活都是她在做,所有的好東西全都輪不到她。
可以說于小雅是一點親情都沒有體驗到過,早早輟學就出來打工掙錢了,剛到了適婚的年紀,家里為了幾千塊的彩禮,就要把她當貨物一樣賣了。
絕望,孤獨,同樣也在于小雅的身上反復上演。
催婚的電話是越來越急,特別是近一年以來,父親中風不能下地以后,一天最夸張的時候,打過十八個電話。
若不是遇到了江霖云,于小雅可能就已經接受了命運的安排,在她討厭的鄉下度過余生了。
兩個命運同樣可憐的人,靈魂仿佛就像綁在了一起似的。
鴛鴦之情豈可獨活,海天一色緊密相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