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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外力對于重大事件的進程,可能會產(chǎn)生不可忽視的效用。這一現(xiàn)象,在中國大革命時期特別明顯。中國革命與共產(chǎn)國際、聯(lián)共(布)之間有著極為緊密的關(guān)聯(lián)。作為外力的共產(chǎn)國際、聯(lián)共(布),其與中國革命的互動關(guān)系,自然成為學術(shù)界廣泛關(guān)注的研究對象。

共產(chǎn)國際、聯(lián)共(布)與中國革命關(guān)系的研究,興起于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后。此前,因國際環(huán)境和其他因素的限制,國內(nèi)的研究幾乎空白。西方學者和蘇聯(lián)學者雖然起步較早,但因各自立場不同,觀點大不一致,前者強調(diào)共產(chǎn)國際對中國革命指導的錯誤,后者則突出其中的成就。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后,隨著學術(shù)禁區(qū)的打破、相關(guān)資料的編輯出版,相關(guān)研究步入繁榮階段,一批有分量的著作和高質(zhì)量論文先后問世。20世紀90年代初,由于俄國政治體制的變革,俄羅斯國家檔案管理機構(gòu)和管理辦法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相當數(shù)量的檔案資料隨即首次解密。其中,最使中國學術(shù)界感興趣的便是俄羅斯現(xiàn)代歷史文獻保管與研究中心、俄羅斯科學院遠東研究所、德國柏林自由大學東亞研究所合作編輯出版了共產(chǎn)國際與中國革命互動關(guān)系的檔案文獻。其中,關(guān)于中國大革命的絕密檔案有473份,幾乎全部屬于首次公布。編者指出:“這些文獻資料對科研工作已經(jīng)關(guān)閉了幾十年,這次開放為漢學家使用新的第一手資料研究聯(lián)共(布)和共產(chǎn)國際的對華政策提供了可能性。”過去長期以來,這一批絕密級的文件被封鎖著,就算是俄羅斯學者,也只窺其斑而不見全豹。

共產(chǎn)國際、聯(lián)共(布)的種種決議、決定作用于中國革命,不外三種方式:一是“由莫斯科派駐中國的代表、顧問親自執(zhí)行”;二是“在他們的代表嚴密監(jiān)督下由陳獨秀為首的中共中央執(zhí)行”;三是通過這些顧問、代表影響中國國民黨或中國共產(chǎn)黨從而得到貫徹。在這其中,代表、顧問自然就成為共產(chǎn)國際、聯(lián)共(布)與中國革命之間的橋梁,代表、顧問的所思所想、所作所為往往成為中國革命何去何從的風向標。大革命時期,莫斯科派駐中國的代表、顧問主要有四人:馬林、維經(jīng)斯基、加倫、鮑羅廷。本書選取國民黨政治顧問鮑羅廷為研究對象,力圖透過鮑羅廷在中國大革命中的行為,分析外力作用下中國大革命的基本走向和發(fā)生的一些重大事件。

鮑羅廷與中國大革命關(guān)系研究一度受到國內(nèi)外學術(shù)界的重視。學術(shù)界出版的代表性著作有:美國邁阿密大學政治學教授丹尼爾·雅各布斯著《鮑羅廷——斯大林派到中國的人》,哈佛大學出版社1981年版;中國臺灣學者蔣永敬著《鮑羅廷與武漢政權(quán)》,臺灣商務印書館1963年版;中國大陸學者丁言模著《鮑羅廷與中國大革命》,寧夏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張秋實著《解密檔案中的鮑羅廷》,人民出版社2014年版;曾成貴著《弄潮:鮑羅廷在中國》,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4年版。蔣永敬對鮑羅廷大加鞭撻,其筆下的鮑羅廷簡直就是一個玩弄權(quán)術(shù)、不講信用的陰謀家,《鮑羅廷與武漢政權(quán)》一書中第一個大標題就是“鮑羅廷劫持武漢政權(quán)的經(jīng)過”。所以,有學者指出:“蔣永敬在臺灣出版的他的著作《鮑羅廷與武漢政權(quán)》一書將鮑羅廷講得一無是處?!?a id="w1">[1]不過,該書運用了臺灣存有的有關(guān)中國國民黨的大量資料,從而引起了學術(shù)界的高度重視。還需要說明的是,該書集中闡述了武漢國民政府時期,對于1923年鮑羅廷來華至遷都武漢之前的情況,該書沒有涉及。雖為西方學者,丹尼爾·雅各布斯在其所著《鮑羅廷——斯大林派到中國的人》一書中,則沒有上述明顯的意識形態(tài)色彩。當時西方記者將國民政府所在地武漢描繪成一個瘋狂的世界,將鮑羅廷視為“危害中國的罪魁禍首”,丹尼爾·雅各布斯認為這是一個“憑空捏造”的“謊言”,而鮑羅廷“蒙受了不白之冤”(該書作者序和正文第242頁)。該書一共十八章,其中前八章約占三分之一的篇幅,與中國革命無關(guān),寫的是鮑羅廷來華之前的種種經(jīng)歷。丁言模所著《鮑羅廷與中國大革命》的一個重要特點是非常重視過程和細節(jié)的敘述,其中有關(guān)鮑羅廷隨國民政府遷都武漢行程和鮑羅廷回國路途的描寫最為明顯。“該書資料翔實,立論公允,視角新穎,文字優(yōu)美。”在當時檔案資料沒有解密的情況下,該書“系統(tǒng)地記述和評論了鮑羅廷與中國大革命的關(guān)系,可稱為一本填補空白的力作”[2]。張秋實著《解密檔案中的鮑羅廷》中“詳細披露了鮑羅廷克服種種鮮為人知的困難,推動中國大革命高潮的興起,以及助推中國國民革命從珠江流域發(fā)展到長江流域的復雜過程,并對鮑羅廷在中國的傳奇經(jīng)歷和重要作用作了深刻闡述”。“該書從章節(jié)上設置了細密框架,向讀者呈現(xiàn)出鮑羅廷豐富多彩、跌宕起伏的政治人生,體現(xiàn)了作者構(gòu)思的精心妙意。隨著文字的深入展開,珍貴圖片配合安排,也有相輔相成之效。”[3]曾成貴所著《弄潮:鮑羅廷在中國》,是作者幾十年心血的結(jié)晶。20世紀80年代中期開始,作者就多方搜集、整理有關(guān)資料,開始了對鮑羅廷的研究。“該書以中國大革命舞臺為背景,運用歷史考證和比較分析的方法,深刻分析了鮑羅廷在中國大革命中的思想和行動以及由此產(chǎn)生的影響?!弊髡摺氨謱嵤虑笫堑牧觯瑘猿终搹氖烦?,通過對鮑羅廷在中國大革命中的思想、行動的深度分析,向人們更清楚、更真實地揭示展現(xiàn)了大革命之花從含苞、怒放到衰敗的復雜面貌”[4]。

米哈伊爾·馬爾科維奇·鮑羅廷(Mikhail Markovich Borodin),原名邁克爾·格魯曾伯格,又稱格魯金伯爾格、邁克爾·馬爾克維奇·格拉森堡、格魯津貝爾格、格魯森堡、戈魯津別爾克、邁克爾·鮑羅廷、布蘭特溫等。曾經(jīng)在鮑羅廷直接領(lǐng)導下、在中國工作了一年多時間的維什尼亞科娃—阿基莫娃這樣寫道:“鮑羅廷是老布爾什維克地下工作者,儀表堂堂,人們都情不自禁地對他肅然起敬。他平靜、專注而饒有興味地看著對談者,下垂的胡子下流露出笑意。革命前俄國工人就留這種胡子。他臉上直爽而真摯的表情頗引人好感。他舉止自信、矜持。當時,鮑羅廷已年過四旬,但看起來顯得年輕。他身材很高,穿著制服上衣和散腿褲子。他的嗓音低沉、濃重,和他高大而微胖的身軀很相稱。米哈依爾·馬爾科維奇步履輕松、有力,上身略向后仰。他烏黑但已開始脫落的頭發(fā)分了一條偏縫?!?a id="w5">[5]

1884年7月9日,鮑羅廷出生于俄國西部維切布斯克省亞諾維奇的一個猶太后裔家庭。幼年時移居拉脫維亞,后進當?shù)囟碚Z學校學習。很小即當內(nèi)河船工,在河流中放圓木。1900年,參加猶太社會民主主義總同盟,從事推翻沙皇的活動。列寧在西伯利亞流放和創(chuàng)辦《火星報》期間,同猶太社會民主主義總同盟發(fā)生了聯(lián)系,并批評這一組織的狹隘眼界。鮑羅廷聽從了列寧等社會革命黨人的召喚,于1903年毅然脫離原在的猶太人組織,投身于列寧領(lǐng)導的革命事業(yè)之中,加入俄國社會民主工黨,成為列寧的追隨者,屬于布爾什維克黨派,從此開始了地下革命者的艱辛生涯。鮑羅廷很快贏得了列寧的好感,并且十分被看重。當時鮑羅廷用基里爾的化名主要在里加活動。

1904年,鮑羅廷被派往瑞士從事黨的工作。1905年1月9日,沙皇軍隊在圣彼得堡冬宮廣場向示威工人開槍,打死打傷數(shù)百人,釀成“黑色星期日”。鮑羅廷帶著作為列寧代理人的委托狀和給里加黨組織的指示,于1月底離開瑞士,回到里加。在反對沙皇“十月宣言”的斗爭中,鮑羅廷成為里加革命運動的主要領(lǐng)導人之一。在里加工作的半年時間里,鮑羅廷使過去弱小的革命組織迅速壯大。因此,在1905年底,鮑羅廷代表里加社會民主工黨組織出席在芬蘭塔魔爾福斯召開的布爾什維克代表會議,并被列寧指定為會議主席團成員。在這次會議上,他第一次見到斯大林。當時,他們都是地方黨組織的代表。

1906年,鮑羅廷當選為俄國社會民主工黨斯德哥爾摩第四次代表大會的代表。同年,因從事革命活動,被沙皇秘密警察逮捕;法庭審判釋放后,于1907年移居美國波士頓。在波士頓,鮑羅廷白天在工廠做工,晚上在夜校開展革命活動,并創(chuàng)辦刊物《美國工人》。1908年,鮑羅廷來到芝加哥,為俄僑組織了一所具有廣泛群眾性的政治學校——“進步預備學?!?,同時參加了美國社會黨,擔任“幫助俄國政治犯協(xié)會”的財務主任職務。

十月革命勝利以后,鮑羅廷于1918年7月從美國回到俄國,在蘇俄外交人民委員部工作。列寧很快在克里姆林宮接見了他,并作了長談。這次會面便產(chǎn)生了列寧的《致美國工人的信》,鮑羅廷被委托為信使。此信開頭寫道:“同志們:有一個參加過1905年革命、后來在你們國家住過多年的俄國布爾什維克向我建議,我的這封信由他帶給你們。我十分高興地接受了他的建議,因為美國革命無產(chǎn)者正是在目前擔負著一個特別重要的使命,就是要毫不調(diào)和地反對美帝國主義,反對這個最新最強的、最后參加資本家為瓜分利潤而進行的全世界各民族間的大屠殺的帝國主義。”[6]信中的這個布爾什維克就是鮑羅廷。維什尼亞科娃—阿基莫娃說:“這是千鈞重托。鮑羅廷在美國是知名人物,有人已懷疑他的背景。為謹慎起見,鮑羅廷不得不假道歐洲,把信交給另一個在美國居住多年的俄國布爾什維克,在一艘美國遠洋輪船上當司爐的п·и·斯廖托夫(特拉文),再由此人把信件按地址轉(zhuǎn)達。以約翰·里德為首的美國同志廣泛使用了這封信。”[7]

1919年3月,鮑羅廷出席了共產(chǎn)國際第一次代表大會。會議號召全世界無產(chǎn)者聯(lián)合起來為爭取蘇維埃政權(quán)在各國的實現(xiàn)而斗爭。但由于帝國主義的封鎖,要通過地下工作者去完成這項使命,鮑羅廷被認為是最合適的人選。會后,鮑羅廷被共產(chǎn)國際派到美洲,化名布蘭特溫,成為共產(chǎn)國際派往美洲國家的第一個使者。1919年夏初,鮑羅廷到達墨西哥。在這里,他遇見了日后在中國大革命武漢時期發(fā)生意見分歧并與之激烈爭論的羅易,并引導羅易推動墨西哥社會黨轉(zhuǎn)變?yōu)楣伯a(chǎn)黨。

1920年,鮑羅廷參加了在阿姆斯特丹召開的共產(chǎn)國際會議。會后,經(jīng)柏林返回莫斯科,繼續(xù)參加共產(chǎn)國際的工作,并把列寧的名著《共產(chǎn)主義運動中的“左派”幼稚病》一書翻譯成了英文。維什尼亞科娃—阿基莫娃描述說:“鮑羅廷為人十分謙遜,從未過分渲染過他曾和列寧共事。只是有一次,米哈依爾想幫助我推敲漢語的譯法,才談了他是如何根據(jù)列寧指示翻譯了一部列寧著作的。如果不錯的話,就是那本《共產(chǎn)主義運動中的‘左派’幼稚病》的小冊子?!薄拔抑址g列寧的小冊子時”,鮑羅廷說,“很想一字不易地翻譯列寧的原著。當然,如果逐字硬譯,我是弄不出任何名堂的。譯出的英文顯得晦澀難懂。我很苦惱,雖然又下了一番功夫,還是沒有起色。列寧幾次問我的工作進展怎樣,最后大為驚訝:‘怎么回事,基里爾同志?你是通曉英文的呀,怎么拖延這么久?’我向列寧說明自己的難處。列寧笑了。他說:‘這大可不必,您這是徒勞。您想用什么詞,就用什么詞,只要原義清楚,別人明白就行了?!?a id="w8">[8]

1921年1月,鮑羅廷被任命為共產(chǎn)國際駐柏林的特使。1922年2月21日至3月4日,共產(chǎn)國際執(zhí)行委員會第一次擴大全體會議召開,鮑羅廷為英國委員會委員,并參加了《共產(chǎn)國際》雜志英文的編輯工作。之后,他化名喬治·布朗,作為密使被派往英國。是年3月,由哈里·波利特、帕姆·杜德、哈里·英克平組成的委員會,在鮑羅廷的指導下,承擔改組英國共產(chǎn)黨的任務。10月,改組計劃在巴特西召開的黨代會上通過,這一計劃為一個僅有3000名黨員的黨規(guī)定了一套極其復雜的組織機構(gòu)。經(jīng)過改組,英國共產(chǎn)黨的機構(gòu)由原來的各自獨立的松散的聯(lián)盟式結(jié)構(gòu)變成一個集中的、有紀律的共產(chǎn)黨。在英國工作期間,鮑羅廷還調(diào)查了英國工人罷工問題,并公開發(fā)表《大背叛的歷史》一文。其一系列活動引起英國當局的注意,在8月的時候,鮑羅廷在格拉斯哥被捕,被判處六個月的徒刑。刑滿釋放后,被遣出境,返回莫斯科。

接下來,鮑羅廷面臨著一項重大使命——前往中國,出任孫中山的政治顧問。任命鮑羅廷為孫中山的政治顧問,是斯大林的建議。斯大林在1923年7月31日電話征詢了政治局委員的意見后,8月2日,俄共(布)中央政治局決定:“(1)任命鮑羅廷同志為孫逸仙的政治顧問,建議他星期四與加拉罕同志一起赴任。(2)責成鮑羅廷同志在與孫逸仙的工作中遵循中國民族解放運動的利益,決不要迷戀于在中國培植共產(chǎn)主義的目的。(3)責成鮑羅廷同志與蘇聯(lián)駐北京的全權(quán)代表協(xié)調(diào)自己的工作,并通過后者同莫斯科進行書信往來。(4)責成鮑羅廷同志定期向莫斯科送交工作報告(盡可能每月一次)?!?a id="w9">[9]

當被中央委員會召見,被告知此項任命時,鮑羅廷顯得非常吃驚,認為這“完全出乎意料”。后來在國民黨二大的開幕式上,鮑羅廷提及此事。他說,在來到廣東之前,“我不知道我究竟要到什么地方去,我不知道將要做什么工作,所以我到這里來,并不是我本來的志愿,但我終于來了。終于來的緣故,第一個原因是你們的領(lǐng)袖和我們的領(lǐng)袖間有一種諒解;第二個原因是因為這是我的一種義務”。四年以后,鮑羅廷離開中國大革命,回到莫斯科后,在老布爾什維克協(xié)會會員大會上說,當時“對中國的事情并沒有特別大的興趣,至少不比其他國家事情的興趣大”,“沒有關(guān)于中國的任何像樣點兒的書籍”[10]

不過,鑒于鮑羅廷多次在國外如瑞士、美國、英國工作的經(jīng)驗,鑒于他以往表現(xiàn)出的獨立自主處理問題的能力,鑒于他一口流利的英語以便與孫中山直接對話,等等,選擇鮑羅廷就并不值得大驚小怪了。宋美齡這樣評價鮑羅廷:“他是一個很適合向那些外派或返回世界各地不同崗位上同志演講、解說闡明、指導及傳播政策、戰(zhàn)術(shù)和策略的老手……是一位慣于在秘密集會壓力下工作的人?!?a id="w11">[11]就這樣,鮑羅廷踏上了赴華的路途。

鮑羅廷由聯(lián)共(布)中央政治局派駐中國,擔任中國國民黨和國民政府的顧問,對中國共產(chǎn)黨亦負有重要的指導責任。鮑羅廷通過對孫中山個人施加影響,利用出席各種各樣的宴會、招待會、歡迎會的機會宣傳國民黨改組的重要性,積極發(fā)揮共產(chǎn)黨的作用等對國民黨改組施加積極影響;隨后鮑羅廷協(xié)助黃埔建軍,協(xié)調(diào)中蘇談判,應對國共合作中糾紛,協(xié)助處理商團事件、國民黨右派“廖案”省港大罷工,支持孫中山北上,幫助籌組國民政府,收回漢口英租界,等等??梢哉f,中國大革命時期,處處有鮑羅廷的影子。鮑羅廷曾經(jīng)作為“革命分子”,在美國、英國、瑞士、芬蘭等國家活動過,然而,在1951年鮑羅廷去世后,美國《紐約時報》發(fā)表的追憶文章,大部分內(nèi)容只是他在中國的所作所為,可以想見其人與中國大革命關(guān)系的密切程度。孫中山在1924年2月16日致契切林的信中說:鮑羅廷“是一個無與倫比的人”[12]。就連蘇聯(lián)人也承認:“孫中山非常尊重鮑羅廷。合作共事和私人友誼把他們聯(lián)系在一起。孫中山常說聘請鮑羅廷來,是為了向具有豐富的黨的工作經(jīng)驗的俄國革命者學習,希望所有的國民黨黨員都要以他為榜樣?!?a id="w13">[13]在另一個重要人物蔣介石那里,鮑羅廷也一度很受重視。1926年3月24日,布勃諾夫使團成員之一的索洛維約夫(Соловьев,Н·?!ぃ┙o加拉罕的信中說:鮑羅廷“在蔣介石那里確實享有非同尋常的威望”。1926年7月26日,蔣介石與留守后方的將領(lǐng)談話時告誡說,今后在政治問題上,應該向兩個人請教,一是張靜江,一個便是鮑羅廷。蔣介石夸耀鮑羅廷說:“自總統(tǒng)(即孫中山,引者注)去世以來我們還沒有這樣一位偉大的政治活動家?!?a id="w14">[14]可見,研究中國大革命的歷史,鮑羅廷是無法繞開的一個重要人物。

圍繞本書的研究主題,本人斷斷續(xù)續(xù)作過一些研究,也發(fā)表過一些小文章。在此基礎(chǔ)上,本書堅持歷史唯物主義,力求使歷史描述接近真實;在史料運用上,力求做到翔實;在整體布局上,力求做到突出重點、涉及其余。力圖在以下方面進一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分析:鮑羅廷在國民黨改組中尤其是在促成新三民主義成為國民黨一大決議內(nèi)容中的作用、國家聯(lián)絡委員會中的處境、支持孫中山北上的周折、與共產(chǎn)國際上海遠東局的爭論、與蔣介石的復雜關(guān)系、收回漢口英租界中的努力、武漢政府北伐與東征的戲劇性轉(zhuǎn)變等。


[1] 元邦建:《鮑羅廷在廣東的幾個問題》,《近代史研究》1984年第4期。

[2] 王德京:《〈鮑羅廷與中國大革命〉評介》,《中共黨史研究》1995年第2期。

[3] 曾成貴:《讀懂鮑羅廷往事復清新——讀張秋實〈解密檔案中的鮑羅廷〉》,《學習時報》2014年6月9日。

[4] 周利生:《潛心研究還原歷史——評曾成貴著〈弄潮:鮑羅廷在中國〉》,《文匯報》2015年2月9日。

[5] [蘇]維什尼亞科娃—阿基莫娃:《中國大革命見聞(1925—1927)》,王馳譯,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5年版,第117—118頁。

[6] 《列寧選集》第三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557頁。

[7] [蘇]維什尼亞科娃—阿基莫娃:《中國大革命見聞(1925—1927)》,王馳譯,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5年版,第119頁。約翰·里德(JohnReed,1887—1920),美國工人領(lǐng)袖,美共黨員。

[8] [蘇]維什尼亞科娃—阿基莫娃:《中國大革命見聞(1925—1927)》,王馳譯,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5年版,第119—120頁。

[9] 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第一研究部譯:《共產(chǎn)國際、聯(lián)共(布)與中國革命檔案資料叢書》第1卷,《聯(lián)共(布)、共產(chǎn)國際與中國國民革命運動(1920—1925)》,北京圖書館出版社1997年版,第265—266頁。

[10] 榮孟源主編:《中國國民黨歷次代表大會及中央全會資料》(上),光明日報出版社1985年版,第184頁;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第一研究部譯:《共產(chǎn)國際、聯(lián)共(布)與中國革命檔案資料叢書》第4卷,《聯(lián)共(布)、共產(chǎn)國際與中國國民革命運動(1926—1927)》(下),北京圖書館出版社1998年版,第462—463頁;[美]丹尼爾·雅各布斯:《鮑羅廷——斯大林派到中國的人》,殷罡譯,世界知識出版社1989年版,第110頁。

[11] 宋美玲:《與鮑羅廷談話的回憶》,(臺北)黎明文化事業(yè)有限公司1979年版,第4頁。

[12] [蘇]M.C.賈比才等:《中國革命與蘇聯(lián)顧問》,張靜譯,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1年版,第24頁。

[13] [蘇]維什尼亞科娃—阿基莫娃:《中國大革命見聞(1925—1927)》,王馳譯,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5年版,第122頁。

[14] 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第一研究部譯:《共產(chǎn)國際、聯(lián)共(布)與中國革命檔案資料叢書》第3卷,《聯(lián)共(布)、共產(chǎn)國際與中國國民革命運動(1926—1927)》(上),北京圖書館出版社1998年版,第178、36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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