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日,蕭楚絕都準時去蕭宇揚家蹭飯。惹的寒月和蕭宇揚私下抱怨,每日簡單的粗茶淡飯,連影衛都吃不下去,可蕭楚絕一句怨言也沒有。
“阿揚,嘗嘗我剛炒的五彩蔬,你肯定會愛吃的。”寒月給蕭宇揚碗里夾了一筷子菜。
“好,你也多吃點肉,把身體養的胖胖的才好。”蕭宇揚順便給寒月夾了一塊肉。
“阿揚,聽說孫大爺家的那條老黑狗生了好幾個狗崽子,我們去他家抱一只回來養著吧?”
“你若喜歡,午飯后我便去和孫大爺商量下,看看他愿不愿意送我們一只?”
寒月和蕭宇揚兩人說說笑笑的吃著飯,看起來就像一對恩愛的夫妻。
蕭楚絕被冷在一邊,看著他們的笑臉,覺得自己像個外人。
他記得,寒月在王府的時候,也喜歡在飯桌上和他說些王府中有趣的事兒。
府里哪個丫頭和哪個小廝在一起了?哪個將軍的小姐又跑來王府找他了?管家今天又教訓了哪個不聽話的丫頭...
他一向都是自顧吃完飯,然后讓她去全權處理這些事,從來沒有一次像他的長兄這樣,和寒月有說有笑的吃過飯。
自從她入了宮,離開了王府,他才意識到,王府里到處都是她的影子。
沒了她的王府,仿佛變得空蕩蕩的。再也沒有人與他吃過飯,就連莫心妙也從未有過。
再也沒有人關心著他的衣食住行,每日被他折騰的再不舒服,還要親自為他打洗臉水,伺候他梳洗,給他收拾行裝,還親自下廚給他做飯吃。
他的口味已經被她養了七年,再也吃不慣其他人做的飯菜,即使是宮里的山珍海味,他為只是每次只吃幾口。
蕭楚絕夾了一筷子五彩蔬送進口中,熟悉的味道,還是讓他紅了眼眶。
這個味道,是他懷念了兩年的味道。再次嘗到,他的眸底一片潮濕。
“不知寒兒姑娘的廚藝,是何人傳授的?”
寒月一怔:“不過是鄉間的粗茶淡飯,能填飽肚子就行。”
“寒兒姑娘做的菜,味道與我一位故人太像了,若不是知道寒兒姑娘并不是她,我甚至會覺得,這菜是她做的。”
手中的碗險些掉下去,寒月沒想到蕭楚絕還會記得她做的菜的味道,她緊張的看向一旁的蕭宇揚。
蕭宇揚輕輕握住她的小手,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讓她切莫慌張。
“這世上做菜味道相似的人多了去,就連隔壁的顧嬸,做出來的菜也與我娘子相似,你幾次三番在我娘子面前說這些失禮的話,是在羞辱我這個長兄嗎?”
看向對面冷下來的兩對視線,蕭楚絕只覺得自己被狠狠排斥了。
他苦笑著:“我并無他意,只是,在離開這里前,我可不可以多吃幾次寒兒姑娘做的飯菜?”
“啪”的一聲,蕭宇揚將手里的筷子摔到了地上:“蕭楚絕,即使你現在是皇帝,也要分清尊卑,我是你的長兄,那寒兒就是你的嫂嫂,你不叫她一聲嫂嫂就算了,怎么可以如此幾次三番的失禮?”
“嫂嫂...”
蕭楚絕怔怔的抬眼看著態度已經冷淡的寒月,要他叫她嫂嫂?
蕭楚絕的目光漸漸暗了下來,是啊,他本就該叫她嫂嫂的。
可他就是叫不出口,他不想承認這個女人是他長兄的妻子,他更希望這個女人是個未出閣的姑娘。
寒月望著蕭楚絕,她對他這種微表情太熟悉了,每一次他想要她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微表情。
蕭楚絕已經禽獸到了如此地步嗎?連自己的嫂嫂也要下手嗎?
以前她只當蕭楚絕深愛著莫心妙,所以才騙她替換莫心妙出宮,而后立馬便與莫心妙成了婚。
可現在,她只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人,更是與他素味平生的女人,蕭楚絕竟然也要惦記?
若如此,那自己曾經,到底愛上了一個什么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