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哭無淚加絕望,那時的心情大概就這樣。
我努力摁壓煩躁的心情,回歸平靜。
碰上這種事,除了接受和適應,沒有其他的決策了。
想想好的:在市區,交通便利,而且環境也好,周圍還有小吃的。
這樣反復地想,自己的心情就平復了不少。
我刷到我鄰居的學校樣子,我有些醋意地說:她學校真好,比我們學校好多了,我們學校好小。
我媽就擺正我說:我們家跟別人家不一樣,我們家沒那么有錢。
我反駁說:交差不多的錢,住差那么多的學校。
接下來幾天,我有時會說我學校不好的,我媽從剛開始的不相信,到后來的態度松動擔憂。
偶然聽見我媽媽和別人打電話,煩惱說我的學校那么糟糕,那怎么辦?不知道還能不能換學校……
我在門外聽著,我好后悔,這種事沒辦法決定,自己去就去了,又不是去住酒店,要那么豪華干什么,讓老媽替自己擔憂。
從那天話題就斷了,畢竟這個話題除了給帶來煩惱,還能帶來什么?
我決定安安心心地讀,好好學。
去樓下時,遇到鄰居,我媽說:你還真幸福,二女兒嫁出去了還嫁得不錯。
話鋒一轉,銳利刻薄地語氣說:像柏木,我養她我一直花錢,你養女兒花的錢不多。
聽到這話,心一沉心跳都變得緩慢,又來了。
那鄰居阿姨反駁說:我養女兒花的錢也多,你不要這樣說你女兒,我二女兒就花了十幾萬。
我媽嘆了口氣,又接著反駁回去。
我在跟我媽一起上去的時候,我問我媽說:那個阿姨的二女兒真的花那么多錢嗎?
我媽回答說:是,你也花了十幾萬。
說完用一種不滿的眼神看著我,好像在看一個結怨已久的仇人。
我覺得我剛才的問題,真是多余又尷尬。
母親節到了,那天我躺在家里玩手機,我并不知道今天是母親,我媽上來。
過會,我六嬸婆也上來,開玩笑說:柏木今天是母親節,你知不知道。
我媽這時也尷尬,六嬸婆接著說,誰給誰的母親送什么禮物,問我給我媽送了什么禮物。
我完全不知道,而且我一直在家怎么有錢送禮物?
我六嬸婆還在問我,這種情況讓我無言以對,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我媽只能尷尬地說:女孩子靠不住,什么以后靠女孩。
兩人就這話題探討了一圈,我六嬸婆就走了。
我媽刷手機,一直刷到別人給母親慶祝節日,我在旁邊恨不得屏住呼吸,當自己不存在。
過一會我媽就問我說:要不要吃酸菜面?
我說:要。
老媽便叫我去買,我尿急想先上下廁所,跟我媽說一聲就去上廁所了。
上完準備回房間拿手機去買東西,我媽出來了怒吼我說:你到底要不要去買?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吼給整傻了,連忙說:去,當然要去。
我拿著手機就逃也似的走了,路上在想老媽肯定是因為自己沒有送節日禮物,可現在自己沒什么工作,沒錢送禮物,有種無力感,要是自己去工作就好了,這樣就有錢給媽媽買禮物了。
也不用我媽自己花錢買酸菜面,當過節日的禮物。
買回來,我畏畏縮縮坐在旁邊吃,氣不敢出一口。
我媽起了個話題,跟我弟說:長玉阿姨她侄子對你好嗎?
我弟回:還好。我弟夾了幾塊肉放我碗里。
我媽接著又問:你是不是經常幫他拿衣服?
我弟回:就拿過幾次,我弟夾了幾塊雞肉放我碗里。
我媽說:你知道他為什么要你幫他拿衣服嗎?因為他說憑什么你不用上體育課,看你不爽,叫你拿衣服。
我皺了皺眉,罵了那侄子一句:這種人真惡心。
我弟是因為有病抱恙,所以才沒辦法上課。
我弟聽了以后臉色不大好看,我察覺到了安慰他說:雖然你拿衣服,但你不用跑看著他跑得滿頭汗。
我弟冷冷地回了一句:他不用跑。
我愣了一下,開始聲討那個人,怎么可以這樣做,真的很過分,老媽也加入進來。
我和我媽聲討了幾句,我弟生氣制止我們說:你們可以不要再說了嗎?
我愣了一下,覺得委屈說:他對你做這樣的事,我們說一下不行嗎?而且,我們只說又不去打他。
我弟說:我不喜歡在人家背后說壞話,我弟停止了夾肉給我,低頭吃面。
我媽見場面愈發急促失控,就說:你長玉阿姨,知道了這件事把他教訓了一頓,他就變得好很多了。
我生氣地夾肉吃,還沉浸在剛才的情景中生悶氣來著。
弟弟的那份吃完了,他看著我懇求說:可不可以讓我吃點。
我分給他吃,但看著他吃得狼吞虎咽又生氣地說:別吃了給我留點。
他聽了只好放下手中酸菜面,回房間去了。
客廳只留下我一個人,我邊吃邊想自己做的對嗎?
的確不應該在別人背后說壞話,在那個人變得好些的時候,更不應該說了。
雖然自己是以關心他的角度,但他不喜歡這話生氣了,證明這不是關心,是傷害。
我就回去跟我弟道歉了,我弟原諒俺勒。
快睡覺的時候,我跟我媽說:我弟真的是一個很正經的人,做事都蠻正直的。
我媽附議說:是,我也這么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