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是拍照的時候，有什么事惹惱到了她。一聽提到婚紗照，夏穎那個暴脾氣一下子就爆發出來。

她氣呼呼的說道：“氣死我了，什么破別墅。我還特地買婚紗專門就是要去拍別墅的婚紗照，結果倒好，去的時候，你猜怎么著……”

“怎么了？”她也很好奇什么事讓她這么生氣。

“嗚嗚，之前說他們影樓自有別墅，可他們沒說自有別墅是他們影樓專門用來拍攝的……”

“……”她有點搞不懂她的話是什么意思。

“別墅是別人的，他們不過就是借用拍攝而已。而且，他們前期工作沒做好，我們過去的時候，別墅區的保安還攔著不讓我們進，嗚嗚”

還有這樣啊，“那后面，是叫里面的人出來帶？”

“哪有啊，你知道我們早上就過去了，在那邊跟保安交涉了老半天，人家是堅持沒有主人的交代，不能放人進去的。后來等到快中午了，那個別墅的主人才打電話過來。我們才進去的。你說，吐不吐血。”夏穎一生氣，把各種臟話都用上了。

“你們沒有給別墅的主人打個電話嗎？”

“有啊，都是秘書接的，到中午的時候才回過來的。真是氣死人了。還有，我們進去之后，拿著鑰匙要開門，可那門看著就像很久沒用過，已經生銹了一樣。也是開了很久。后來，我都跟他們發脾氣了，他們才說，別墅的婚紗照他們接的比較少，所以都是根據需要借房子的。我一聽當場就火了。要不是小馮在旁邊拉著我，估計都跟他們打起來了。”

“你說，他們要不是跟我說他們自有別墅，我才不會照這個系列的。想想就窩火。”

“消消火，消消火。現在婚紗照的水都很深，被蒙了也是常有的。沒辦法去了解到那么全面。就當買個教訓吧。你不是還想著去海邊度假的時候自己再拍一套。到時再拍好點的就是了。”

若水迎著海風，慢慢在海邊踱步。一邊聽夏穎嘮叨，一邊想著辦法安慰她。

“唉，我現在是對那些個婚紗影樓沒什么信心了。等改天我自己買個單反回來，研究研究，到時我們自己自拍。”

真好！幾年前，她也有過這樣的想法。后面不知怎么都夭折在頭腦里，一直沒有實現過。現在手上不過就是當年買的一個傻瓜機。還不怎么會拍。

“這邊還真是吵呢。逛街累死掉了。”夏穎的心情經過這樣一發泄，好了不少。現在才關注起身邊的環境。

“是挺吵的，我這邊聽得很嘈雜……嗯？你一個人嗎？小馮呢。”

“他啊，跑去給我買飲料了。那邊排隊排了好長，好像，還沒到他呢。”夏穎踮起腳朝那邊看了看，人頭太多，都看不到人在哪里。

鬧市就是不好，連買個飲料都要排那么久的隊。這還是提前去買，要真的渴了，等他買回來，嘴巴早就被口水滋潤好了。

不過，說了這么多話，好像喉嚨也是有點干了。再踮起腳朝那邊看，隱隱約約能看到小馮的身影，看來是快到他了。

“你們不是還在Z市吧？”

夏穎他們預定的影樓，店是在Y市，但外景是在Z市拍的。Z市很多漂亮的景點，大部分選擇拍外景的都會選擇那里。兩個城市距離不是很遠，這也是大部分人去那邊拍外景的理由。

“是啊，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就準備在這里把五一小長假給過完了再回去，反正回去也沒什么事情做，權當旅游一下吧，不過這邊的景點還真的很不錯。哪天你和王清遠也來這邊逛逛……就是人多了點。呵呵，不過，熱鬧。”

若水在這邊微微苦笑了下，她跟王清遠？眼前的事能先處理妥當就已經是阿彌托佛了，以后的事還是等回去之后再考慮吧。

“你不是最喜歡熱鬧的，那邊那么熱鬧不是正合你意。”

“喜歡是喜歡，但真的看到這么多晃動的人頭，再怎么喜歡也歡不起來。你看連買個水都要這么久。我跟你打電話多久，小馮就在那邊排多久的隊，等下我們聊完，他都還不一定買到。”

“確實也是”贊同的回答。

不喜歡在放假的時候出去，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人太多了，人擠人，急死人。不是會擠死人，是急死人。上個廁所，吃個飯，都要排個老長老長的隊。急一點的估計都等不住了。

“啊”一個女聲尖銳的響起，連若水這邊都聽得清清楚楚。

“怎么了？”若水擔心的問道。

“好像有人被搶包了，哇，這大白天的，人還這么多，都敢搶啊。我去看看，掛了啊”夏穎著急著要去看熱鬧，也沒心情再跟她聊天。

若水在這邊叮囑著：“你自己要小心點”

掛了電話，若水的心情還被剛剛那尖銳的女聲揪著。心里壓抑的難受。

停住腳步，她突然很想大喊一聲，把心中的郁結給打開

“啊……”

“啊……”

海那邊，回聲慢慢回蕩過來。一直以為只有山谷里才會有回聲，沒想到海邊也能有回聲。

繼續往前走，現在還不想回到那里。總覺得到了那邊自己就一個旁觀者，看著他們秀溫馨。心里太糾結了。

腳步繼續向前，走了幾步。停在那邊。海邊其實沒什么好玩的，往上是岸邊，走水泥路；往下是海邊，濕膩膩的沙子。

若水在海邊濕膩的沙地上漫無目的的來回走著，不想那么早回去那個她想逃離的場地。

把腳使勁踩在沙面上，后退著看著一個一個的腳印出現。后退幾步，看著上涌的海水淹沒沙面，把她剛剛的杰作撫平。潮水褪去，一切又恢復原樣。好像從來不曾有過。

“若水？”一聲不確定的男聲。

“嗯”習慣性的應道。

待海水再一次把腳印沖平，她才后知后覺，剛剛好像有人在叫她。

若水驀地回頭，瞪大眼睛看著面前幾步遠站著的人：“你怎么在這？”

眼前的程浩然滄桑了許多。眼角的細紋微微可見。

或許，不管是誰，經歷過這么多的事也不可能還能保持意氣風發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