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棠疑惑：“現在是午休時間，她找我干嘛啊？”

那同學反問“我怎么知道？”

轉身就往食堂里去。

姜璐茶拍拍謝明棠的肩，猜測道：“沒事，可能呂老師看你成績進步，想表揚你？”

謝明棠：“我覺得這種可能性幾乎很小，乃至沒有。”

還是無奈的回了教室，倒是沒有直接去老師辦公室，而是從書包里把賀銜之前給的藥拿出來，準備去醫務室還給他。

“你腿好了？”姜璐茶問她。

謝明棠點頭，“好的差不多了。”

謝明棠剛出教室，呂淑婷已經在教室前門走廊邊上靠著墻等著她了，見她拿著藥瓶真被往相反的方向走。

呂淑婷叫住她，“謝明棠。你是聾了嗎？”

謝明棠一開始也沒瞅見呂淑婷，就算是瞅見了，她也不想理對方，這下倒好，直接被逮住了。

謝明棠停下腳步，一雙眼睛波瀾不驚的盯著她：“老師找我有事嗎？”

呂淑婷注意到平時她說話溫溫柔柔，嘴角是淺淺笑意，這次則不一樣，面無表情。

“哼。”呂淑婷冷哼一聲，自己走到轉角處辦公室，停下腳步，回頭提醒，“進來，有些事要跟你說。”

謝明棠手上還拿著藥，“老師我等會就來，我先去給賀老師還藥。”說罷，揚揚手上的瓶子。

正打算扭頭就走。

呂淑婷面上掛不住了，“你別以為搬出賀銜能事事壓我一頭！”踩著高跟鞋快步靠近，一把抓住謝明棠的手腕把她扯到了辦公室。

謝明棠一時沒拿住藥瓶，清脆的一聲，藥瓶已經摔在地上。

她也沒有過分掙扎，就這么進到辦公室。

偌大的辦公室里只有謝明棠和呂淑婷兩個人，應該是全去吃飯了的緣故。

謝明棠呆呆站著，接受暴風雨前的洗禮。

呂淑婷把門從里面關上，轉過頭來瞪著謝明棠：“你知道你做錯了什么事嗎？”

謝明棠想了一會，如實報告道：“我最近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每天都洋溢在只是的海洋里，沒做什么啊……”

呂淑婷面色青了一大截，自己坐下來，瞧著二郎腿，在抽屜里翻找了起來，拿出一張照片，摔在桌子上：“你看看你做了什么好事情！”

謝明棠半信半疑拿起。照片里，自己笑的燦爛，手上拿著冰鎮王老吉往那位校霸臉上碰，校霸像個不知所措的大男孩兒，耳朵紅紅的。

照片定格在這一幕。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情侶。

呂淑婷接著大罵：“小小年紀就早戀，還懂不懂禮義廉恥！還有沒有把我放在眼里！”

“我懂啊。”謝明棠也不看她，“一張照片，老師你還沒問過我這個當事人有沒有這回事呢。”

“人證物證聚在，你還有什么好說的！你爸媽死的早，有些事情他們沒教過你，好！我來教你！”

謝明棠還在走神沒反應得過來，只下意識往往后退了一步，也正是這一步，呂淑婷的巴掌才沒有直接落在她臉上。

謝明棠“撕”了一聲，雖挨過了巴掌，但呂淑婷的指甲還是劃了一道長長的血痕。

“你還敢躲？”呂淑婷瞪著謝明棠楚楚可憐的臉，怒氣更勝。接二連三的巴掌打過來，“小小年紀水性楊花，連網吧都去了，酒店去過了嗎？床上過了嗎？啊？現在是在網吧，長大是不是去酒吧坐臺啊？”

謝明棠不懂這個人的腦袋里裝的都是些什么，一言不發的躲過巴掌，但因為是老師，兩者本身就是不平等的身份，就算是真的打起來了，后果自己也無法承擔。

但是呂淑婷卻停不下來，用難聽的話侮辱她，情緒激動還進行身體上的暴力。

見謝明棠接二連三的躲過，喘著大氣停下，她打不動了。

“你！去給我寫一份三千字的檢討書，早戀的事情，我要上報給校領導。”

謝明棠停住了，辯解道：“我沒有。”

“照片在這，你還跟我狡辯？”呂淑婷危險瞇眼，“三千字檢討，一個字不準少，我會一個一個字數的。”

謝明棠沉默許久，開口。

“沒做過的事為什么要認？”

“我再說一遍，我沒早戀——”

“我去網吧打工的——”

“老師思想齷齪，行為舉止枉為人師表。”

“檢討我也不會寫的。”謝明棠突然揚起臉給她看自己臉上的血痕，笑容燦爛，“老師你可是讓人家破相了。”

說的話若有所指。

“恐怕得賠醫療費吧——”

呂淑婷反應過來，謝明棠右臉上確實有一道長長的血痕，自己確實是沖動了。

這種事如果拿到校長去說，就算副校長是姑姑也……

呂淑婷振作起來，“老師確實不是故意的，你就算告訴校領導也不會有人相信你的。”說道這里，呂淑婷自信心高漲起來，“你這種人長大也是社會的敗類，不如現在磅個好男人。”

謝明棠突然覺得好笑，這句話已經是第二遍了，可她還記得她是為什么打人的嗎？

不就是因為，在她眼里，自己“磅”了個好男人嗎？

謝明棠輕笑，從口袋里拿出了正在錄音的老年機。

當著她的面，摁下了暫停鍵，保存在本地。

播放：“小小年紀就早戀，還懂不懂禮義廉恥！”

“你爸媽死的早，有些事情他們沒教過你，好！”

“你還敢躲？”

“小小年紀水性楊花，連網吧都去了，酒店去過了嗎？床上過了嗎？啊？現在是在網吧，長大是不是去酒吧坐臺啊？”

一句又一句。

惡毒苛刻。

如冬日刺骨的寒冰。

誰都可以說，但唯獨這個人不能。

打開辦公室的門，出了辦公室，謝明棠面色驟冷。

門外不遠處，是姜璐茶手里抓著她掉的藥。

謝明棠卸下了偽裝，心中一陣落寞，走到姜璐茶身邊，拍拍她肩道：“沒什么事。”

怎么可能沒事，她臉上是一道長長的血痕，還有眼中忍住的淚水。

怎么可能沒事呢。

姜璐茶心疼的眼神讓謝明棠有些害怕，她從未被人這樣對待過，這是一種，未知的感覺。謝明棠故作輕松的說：“看來還是要去醫務室找賀老師了。”

“你都被打了。”姜璐茶有些心疼，“是呂老師打的嗎？”

謝明棠點頭，“他可能覺得我沒爸沒媽，老師最大吧。”

沒有庇護，沒有關愛。

爸爸那邊只有有難的時候才會想起她。

愛自己的媽媽也不在了。

謝明棠人生中第一次感到如此寂寥，以前，她學業有成，父母婚姻和諧，雖然有個不靠譜的弟弟，但是謝明熙還是對她這個姐姐還是挺好的，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第一時間想著她。

可以說她沒穿書之前的生活都是幸福且充實的。

來這里的第一個星期，她雖然全身心的投入到學習，但是周圍呢，全是惡意。

她有些累了。

想到這里，謝明棠再也忍不住。

她安撫好姜璐茶，自己轉過身去，不讓眼淚給姜璐茶看見，快步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