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脂般的液體倒在掌心里還是溫熱的,玉白中透露著淡淡的金色,隱隱約約能聞到一絲醇甜的花香。
孫懿明澈如水的眼眸包含了甜膩,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仿佛整個世界就剩落星辰一個人了一般。
她覺得,看到這個,身前的男孩應該能看出她的想法。
“誒,不是,你讓我幫忙,我要材料,你給我成品干嘛。”落星辰直沖沖地說道。
一束無形的雷劈在了孫懿頭上,不自覺間她整個臉都黑了,頭隨著雙眼開始上翻,仿佛要斷氣了。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我的天啊!
孫懿無聲的哀嚎著,費力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諾,這個就是。”
“你神經病啊,這已經是成品了,難不成我還能幫你升級,百穴金鈮散這種罕見的藥物藥方又豈能是說改就改。”落星辰有些惱怒道。既然是白穴金鈮散,那注定這一行基本是毫無收獲了。
時間不僅緊,現在還被這妮子擺了一道。
落星辰嘆了口氣,喃喃道,“時間就是生命,浪費時間就等于謀財害命。”他的腦中始終裝著一個計劃,一個萬分著急的計劃。
“和我在一起,這時間就很不值得嗎?”一盞明燈燃起,照亮了孫懿楚楚可憐的小臉,那眼中的淚珠也顯得跟玻璃珠一般晶瑩透徹,仿佛若是眼角稍顫,它便會翻墻而出。
“誒誒誒,我不是這個意思。”看到她要哭了,落星辰也開始緊張起來,連連擺手,“我是有事,時間緊。”
“我也有事,在我看來,時間也緊。”孫懿紅著眼,責怪地看著傻乎乎的落星辰,“而且,這事非你不可。”
“什么事,還非我不可,別人幫你又不是不行,搞得跟托付終身一般。”落星辰有些好笑的望著孫懿,但剛一咧嘴就看到那滴眼淚即將滑落,表情也就止住了。
談話頓了頓,似乎一股力量在醞釀,氣氛插著空隙逐漸凝結變得沉重起來,而這源頭正是來自于眼神憂郁的孫懿。
“我要是說你猜對了呢,你會怎么認為。”孫懿沉聲道。一臉認真的摸樣。
“你開玩笑的。”雖然孫懿的表情很嚴肅,但他看來,只是因為自己話說過了,生氣導致的。
“是啊,我開玩笑的。”孫懿苦笑著,那顆豆大的,又大又圓的淚珠終于禁不住阻攔,浸濕了睫毛,滾過了香腮,劃過了天鵝頸,最終消失于一聲無奈的笑聲中,“落星辰,你是真傻,還是在跟我裝。”
“你能不能把話說清楚!”
“不能!”孫懿嘶吼著,“對,我謀你的財害你的命了,我騙了你,壓根就沒什么要找你幫忙配置的藥物,這些都是假的,我剛說的話也是假的。”
“拿著東西走吧,去忙你的事吧,不浪費你時間了。”孫懿轉過身,悄悄地拭著淚。
落星辰犯著嘀咕,內心有一個大膽的猜想遙遙升起,她喜歡我?
看著懷中的木盒,饒是以落星辰眼中也不由閃出了一抹垂涎,這可是百穴金鈮散啊。
百穴金鈮散,有活百穴,柔筋骨,強體魄,鑄金剛的奇效,有了這不僅修煉速度會有提升,體質強度也會有大幅提升。
可一般這種東西也只可聽聞而垂涎,因為這東西配置的藥物多達六十四中,配置時機也分為八個時段,每個時段的藥物添置還不能錯,稍有差池,一切都會報廢,前功盡棄,一些藥材混合著還會有毒性,辨別是否成功的唯一方法就是,百穴金鈮散雖為數十種藥材配置,顏色不一,材質不一,但在成功之時它的色彩成乳白狀,白中泛著星星點點的金點,可見它的要求有多高,也正表明了它的效果之強。
落星辰望著燈火闌珊中泛著光澤的乳液,那些金點如星辰一般印在了他的眸中。
“謝謝你的好意,但無功不受祿,這么貴重的東西你還是自己收著吧。”落星辰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你的心意我不敢太清楚,也不敢亂猜。”
“你既然知道了,那你會同意嗎?”孫懿偏過頭喃喃地問道。聲音十分優美柔和,如夜鶯的婉轉吟唱,每一言,每一詞,每一字都包含了滿滿的期待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落星辰苦笑一聲,“很對不起,我現在有喜歡的人了。”他明明看到孫懿在聽到他的話后渾身狠狠地顫了一下。他不愿意這樣,但沒有辦法,那個女孩是不能替代的。
“真的嗎?”孫懿喏喏道。她多想落星辰說的話是假的,可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但還是忍不住問了。
“嗯。”落星辰點點頭。這顆心注定是傷了。
“那沒什么了,我祝你幸福,東西是送你的,你還是拿走吧。”孫懿說著,雙臂自然地垂了下去,內心失望到了極點,依稀可見的是上面鮮紅的幾道掐痕。
“不畢了,她對你同樣有不小的好處。”落星辰有些難為情的笑了笑,將木盒蓋好,推了過去,“你也不必說了,我自己的路我自己會走,所有的失去的一切,我都會靠自己的雙手一件件拿回來。”
“回見。”落星辰點點頭站起身,信步朝著出口處走去。
他有女朋友了,呵,誰呢?
孫懿默聲的看著那個背影,傷心了淚光不住地閃爍。
橙黃的燈火將這上千屋落的落族照的通明,深藍色的天空抹上了金桔似的光彩。
高墻院落所囊括的一片天空,以有數不清的繁星逐漸閃亮。
落星辰走在路上,仰頭嘆了口氣,望著星河心中的煩惱也愈加濃重,即使現在天色已暗,但是他還是想再去書房看看,若能找到線索那不休息又何妨。
少時,一縷清香撲入鼻中,氣味夾雜,非自一種物質所發,聞起來肺腑中要清新不少,給人一種身心上的舒適。
而他的心中不由得浮起了三個字,涎鱗果。
落星辰大闊步的走在長廊中,這看似沒有盡頭的長廊,使他對于眼前的事物越發感到著急。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們的路程是不會停的,而這一切的進程也是不會停的。
涎鱗果,涎鱗果,你到底在哪兒?
不自覺間,落星辰已經出了長廊,進入了直系女舍的范圍,而那香味也愈發濃郁。
而就在繞過一處花壇時,他的腳邊不知從何處滾來了一個圓滾滾的東西,抬腳尖馬上就要踢了上去。
隨之一陣微風拂過,恰時耳旁傳來一聲清脆的女聲,“停下。”
那聲音似乎附帶著魔力,話語入耳之際,落星辰的動作不禁慢下了不少,這種慢不是由心而發的停下,而是出于那到聲音,他的動作便是自此慢了下來。
突如其來的狀況令落星辰內心一顫,這是從未有過的體驗,雖然新奇,但并不感到舒適。
肌肉硬化劑?
奇妙的狀況也是讓落星辰突發奇想,想到了曾經看過的一部喜劇電影,這個猜想也只是一閃而過。
一時腦中無緒,落星辰只好聽從那聲音的指令收回了腳,目光也是跟著聲源處開始偏轉。
剛放下腳,那奇怪的狀況,便消失了,來也快,去也匆匆。
“走路小心地上,我的九辰弟弟。”聲音再次傳來,談吐間都是對落星辰的教導,以孫懿相比之下,這聲音顯得成熟不少。
旋即,一道高挑的身影從花壇的另一側走了過來,依舊是鮮艷的綠色衣裙,薄如蟬翼的綢緞,將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凸顯的淋漓盡致,明亮的燈光下,依稀可見白皙的皮膚。
女子彎下腰,將那圓滾滾的東西拾起。
那單薄的衣裙仿佛什么都遮不住,以落星辰正面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見那深不見底的乳溝,他尷尬地輕咳一聲,將頭撇了過去。
在外她們是不會穿的,畢竟這里是女舍,而他是個不該這時候出現在這里的男生,但是人家女子并沒有在意。
近距離的接觸,一股濃郁的香味撲鼻而來,比玫瑰多一份誘人,比桂花的香味聞起來更沁人心脾。
這時候,落星辰的腦中終于反應了過來,自口中輕聲道,“木屬性,控制。”
“小家伙,你是不是又干什么好事了?”女子笑了笑,“那落白菊不是什么好說話的茬,你不必理她便是,何必打這樣一個賭。”
落星辰剛想回話,但那女子一站起來,他就愣住了,望著她手里捧著的是若珍寶的東西,他的眼中泛起了光,一種激動的光彩。
女子站起來,發現落星辰正一臉興奮的看著自己,她的嘴角不由畫出了一個極為好看的弧度,“我這么好看嗎,目不轉睛的盯著我。”
“好看,堪稱完美。”落星辰應和著,還回起了笑容。說實話,如果以落星辰正常的語氣來說,他會回,你想多了。
“呵,你小子就是伶牙利嘴的很,但是還真討人喜歡。”女子捂嘴笑著,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那么嫵媚。那空出來的手輕推了一下落星辰,很顯然,她還沒有注意到這眼前落星辰的眼神在什么地方。
而在女子的話語間,落星辰也想起了這人的身份,直系的新一代子女中,這人排行第三,木屬性血脈,美名曰為:落妍。
“九辰,看樣子你現在沒事兒了吧?”
“多謝三姐的抬愛,放心,已經沒事兒了。”落星辰笑的很自然,若是孫懿在這兒,恐怕連醋壇子都會摔得粉碎。倘若是他那些哥哥在這兒,或是了解到今日他的一些做法,心中一定會有幾分鄙夷,對他們說話就是直沖沖,冷冰冰,對姑娘說話就是柔和,暖心,純屬像見著女人不著道的那種。
其實自落星辰慢慢冷靜下來后,他想明白了一些事兒,這個世界原本的落星辰可以他這般冰冷,寡言少語的樣子截然不同,他不能讓落星辰消失,也不能讓自己的身份暴露,至少現在不能。自小,他雖然性格孤僻,但從身邊有了白青雅后這種形式就逐步去良好,她的事故出于自己,自責是應該,但卻不應該讓自己活在這種陰影之下,白青雅曾一度告訴他,她很討厭落星辰沉悶,冰冷的樣子,他不想在這件事之后活成了她心中討厭的樣子。
“哦,傷好了,是吧,你這小子,傷一好就不老實的往咱女舍跑,老實說,去干嘛了。”落妍單指指著落星辰的額頭調笑道。
“沒什么,就是有點兒事兒。”
“哦,有事兒,肯定沒啥好事兒,準是去禍害哪位嬌滴滴的小姑娘了,整日不干正事兒。”落妍笑著捋了捋額旁的劉海,接著道,“快說是哪位姑娘,興許三姐能替你謀劃,謀劃。”
“三姐,若是我說我是走錯道了,其實是來找你的,你信嗎?”落星辰笑瞇瞇地道。說著,他的目光自平視開始向下移動,最終定格在了對方小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