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顯昏暗只有兩三盞橙黃色燈泡的辦公室,說是辦公室不過就一把椅子和一張大桌子。
桌上還擺放著張巨型地圖。
房間里傳來陣陣慷慨激昂的演講聲。
“上戰場可是男人的榮耀呀!小子,你應該感到慶幸,能夠有這么一個為帝國效力的機會。”
魁梧壯漢拍著天魂的肩膀,臉上盡是光榮自豪。
在說這句話之前他已經對著天魂進行了長達三個小時的長篇大論,無非都是關于成為軍人的種種,不知道的,還以為搞傳銷呢。
“知道了知道了,我入伍了還不行嗎。”
天魂扶著有些隱隱作痛的腦袋,他被折磨服氣了,甚至想起了前世數學老師在講臺上的喋喋不休,自己越聽腦殼越疼。
“這才對嘛,帝國男兒怎么會害怕上戰場!”
壯漢相當高興,猛拍天魂肩膀。
“噢,對了,說這么老半天都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做魏天豪,帝國第七軍的軍長。”
報出了自己顯赫的身份,魏天豪表情不變,笑瞇瞇的道,“以后你就是第七軍的士兵了。”
軍長?!
天魂聽聞對方身份后吃了一驚,帝國對外征戰部隊一共就七大軍長,地位之于國內都是位高權重的大人物了。
而眼前這位一直嘻嘻哈哈呆在病院里的漢子,竟然是其中之一。
軍長這么閑真的沒問題嗎,不是說如今正是戰況激烈的時刻么。
”我呆在這里,是因為這座精神病院就設立在前線后方的戰地要塞中,管理病院的人都是軍隊的士兵。”
魏天豪大刺刺的坐在房間中唯一的一張椅子上。
“我們正在進行下一次遠征的戰前準備,目前帝國如今是多線出征,第七軍是最晚出發的一批,負責的是帝國西南側的推進。”
“那就是說…”
天魂想到了接下來自己要面對什么。
“沒錯,你馬上就得上戰場了,我們的戰前休整都已大致完成,后天就要出征了。”
魏天豪露出了興奮的神色,語氣里似乎對即將到來的戰爭十分期待
“那個,如果我拒絕呢?。”天魂試探著問道。
“哈哈哈!那可太好笑了!”魏天豪笑了起來。
“回病房里待著吧。”
“長官好!”鐵骨錚錚的天魂神情肅穆站得筆直。
“哈哈哈,很好!”魏天豪很滿意,“刀涿!”
“在!”刀涿應聲站出。
“馬上帶著這個新兵蛋子去營里,讓他先熟悉熟悉戰爭的氛圍。”
魏天豪語氣不再隨意,下達了命令后便看向桌上的地圖不再說話。
欣賞歸欣賞,帝國打仗不會給任何人優待。
就算是貴族子女,戰爭時期一樣會被直接派上前線,能活下來就得到尊重,升官加爵,而死了就是為國捐軀,同樣光榮。
“是!”
話罷,刀涿領著天魂快步出了房間。
待兩人出了辦公室,魏天豪眼神沉了下來。
那個小子,說話雖表現的正常不已,問題在于沒有情緒流露啊。
沒看出撒謊的痕跡,明顯是自己都沒意識到問題。
詭異。
果然還是一個精神病。
再加上他發揮出來的戰斗力,上了戰場殺人不眨眼吶。
魏天豪想到這又甩甩頭,只要為帝國所用,無論什么變態都無所謂……
……
刀涿和天魂一前一后出了高聳的要塞大本營。
“你如果能活著回來,務必再和我戰一場。”
走著,刀涿突然冒出這么一句。
“呃…”天魂有些啞然,對方好像很不服氣的樣子。
“好啊,那你也得活著回來。”
“我不會死的。”刀涿眼里閃爍出堅定的神色,還有著濃厚的執念。
這個家伙也有自己的故事。
天魂見此不免有些感慨,每個人都有自己活著的理由。
“我也不會的。”
因為我死不了,只會去見防火女小姐姐。
話題嚴肅,兩人不再言語,抓緊時間趕路。
一路上,天魂打量著病院外的世界。
久違的自由,猛的吸一口氣,鼻腔里充滿火藥的刺鼻氣味。
經過一系列的事件,天色仍舊涂滿黑色顏料,不見星,也不見月,只有要塞里的探照燈刺破黑夜,照亮周邊的一切。
大本營附近一片寂靜,只有烏鴉飛掠而過,“嘎嘎”的刺耳叫聲。
要塞的街道是灰黑色的水泥,齊整寬大,適合運送貨物。
閃耀金屬光澤的暗色建筑規規整整排列著,整體呈弧狀層層擴散包裹著中央的軍團大本營。
大本營中間就是天魂之前呆的精神病院。
整片要塞都由四十多米的半金屬城墻圍住,在其上有來回的踢踏聲,是巡邏的士兵。
摻雜了特殊的金屬水泥,墻壁散發著冷光,讓人感受到要塞的肅殺氛圍。
基本沒有普通的居民,大多已經撤走,只留下少量的流浪者。
兩人沒過多久來到了一片營地。
“那邊的貨車,擋著運輸隊伍了,快點讓開!”
剛一靠近,女人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來。
“誒!刀涿,你可算摸完魚回來了,趕快過來幫忙!”
那女人一見到刀涿便大聲叫道,聲音中氣十足同時又帶有女性特有的嗓音。
“我是在執行任務。”刀涿沒好氣的道。
女軍官快速安排了別的士兵做事,邁著利落的步伐走了過來。
近處一看,天魂才注意到這是個美人。
干凈整潔的黑色束腰軍裝,凸顯出女人完美的身材比例,英氣逼人的臉龐,齊耳短發,帶著豪爽的笑容,雙眼有神,走起路來毫不拖泥帶水。
軍美娘。
“少來,誰不知道你那任務和休假沒差。誒?這位是?”
女軍官終于意識到天魂的存在。
“這是病院出來的,剛覺醒的能力者,團長已經把他收到第七師。”
“又是一個瘋子嗎?”一聽到病院,她臉色變得難看,“你叫什么名字?”
“天魂。”
“他已經得到了魏軍長的認可。”刀涿有些無奈,給了身側的天魂一個眼色。
天魂能理解女軍官這樣的態度,知道辯解也沒用。
隨即向前一步,直視著女軍官的雙眼,語氣堅定地道:“我和你們一樣,是忠于帝國的士兵。”
“是嗎?”
對方回以壓迫感十足的目光,那是經歷過戰爭,身經百戰的士兵才有的眼神。
“練練手?”見嚇不到天魂,女軍官冷哼一聲,嘴角微撇,眉頭上挑,挑釁道。
兩人身后,刀涿嘴巴微張,想說點什么,猶豫了一下,又把話咽了下去。
“隨時奉陪。”天魂平靜道。
美軍娘下巴略抬,示意跟上,轉身進了兵營。
“唉,你別介意,長官性格就是這樣。待會你也不用留手,她比我強不少。”刀涿歉意的望向天魂,開口道。
“沒事,能理解。”
我正缺一個在軍中立威的機會,免得到時候有弱智找我麻煩。
天魂說完也進入了兵營。
緊跟女軍官的身影,兩人來到了營中的臨時演武場。
一個半徑三十米左右的黑色平臺。
此時,上邊有幾對正空手搏斗的赤膊士兵,拳拳到肉的悶聲此起彼伏。
刺鼻的男性荷爾蒙籠罩著這片地域。
臺下有不少看戲的士兵頻頻叫好。
這個演武場是給士兵們練習近身作戰能力修建的。
臺下還擺放著刀槍劍戟各類冷兵器,以及許多作為靶子的稻草人。
當然,有時候演武臺也用來解決私人恩怨。
“喂!都停手,一邊呆著去,仲珴長官要和新來的士兵練練手!”
“嚯嚯!咱今個趕上好戲咯!”尖嘴猴腮的士兵大叫道。
“誰那么“好運”,剛來就要被仲珴長官教育。”一個大胡子士兵幸災樂禍道。
很快,臺上的人都來到臺下,圍成一圈,準備欣賞新人被暴打。
仲珴率先站上了演武臺,左手反握一把黑色長棍。
她伸出右手食指,指尖朝上微微彎曲,對著遠處深綠色身影勾了勾。
臺下眾將順著食指方向看去,只見頭頂鳥窩滿臉胡茬,雙眼布滿血絲,身著深綠色病服的男人,兩手插兜,背部略屈,嘟嘴吹著口哨,神色自若走上了演武臺。
這是哪蹦出來的神經病?
每個人心中不約而同掠過這個疑問。
連一旁見到這一幕的刀涿,也不由扶額,不忍直視,懷疑自己真帶來一個神經病。
“你不挑把武器?刀槍劍戟都無所謂噢。”
仲珴心中愈發想錘眼前的這個神經病。
“我用這個就行。”天魂把手探向腰間,再往后摸,猛的一抽,手中便握了一根雞腿狀的木棒。
“哈哈哈哈!”
下方的人群放肆大笑。
“瘋子,你還是回病院呆著吧,這里配不上你!”
“可以開始了。”天魂聳聳肩道,表情隨意。
“哼!”
那隨意的態度令仲珴終極不爽。
“嗖”,仲珴一蹬腳,身形飛掠成影,手腕翻轉間,舞出道道棍影將天魂周身封鎖。
周圍的破風聲使天魂寒毛直立,但旋即平穩心神,細細感受棍影的進攻節奏。
眼中的只剩前方那道極速靠近的身影。
“就是這!”
雞腿在空中劃過,發出呼嘯的破風聲,“咚”的一聲。
密不透風的棍影驟然一頓,仲珴隨即收力,雙手回拉,身子順著慣性向后一扯,又以右腳為軸旋轉一圈,反手握著木棍,舞出一個回環。
“砰!”
雞腿又一次精準的與木棍對擊。
仲珴又多次進攻,被天魂的雞腿棒子盡數抵擋。
此時,臺下的士兵們已是面色凝重,氣氛微微窒息。
突然雞腿的打法變得兇悍起來,頻頻下砸橫揮,仲珴斜架木棍抵擋,卻還是被打得失去平衡。
被迫后退好幾步,又晃了晃身子才堪堪穩住。
一抬頭,黑影由小放大映入眼眸,仲珴猛的后仰下腰,“轟!”,雞腿橫掠而過,帶起的勁風刮的面部隱隱作痛。
借助慣性,仲珴飛起一腳,重重點在天魂腹部。
“嘭!”,悶響聲后,硬接下來的身體,卻是退都沒退一步,他反而咧嘴一笑。
一探手,死死抓住了仲珴腳踝,軀干猛轉幾圈,跟著全力朝空中一甩手。
沒有往地板上摔,畢竟還是上司。
仲珴的身體離開了地面,如斷了線的風箏,極速飛向臺外。可她神情鎮定,在空中擰腰回旋了幾圈,穩穩的落在地面上。
“咕嚕。”短暫的失聲后,是狠狠吞唾沫的聲音。
隨即嘩然。
“啪啪啪啪啪!”
“可以啊!”
“牛逼!”
“小伙子真吊啊,做了大家都想做的事!”
“大哥!以后你就是我們大哥了!”
雷鳴般的掌聲伴隨著由衷的贊賞響徹演武場。
帝國尊重強者,這一點在軍隊里格外凸顯。
雖說輸了,女軍官沒有顯得不悅,反而邁步回到了臺上,來到天魂身前,摘下黑皮手套,伸出白皙的右手,“仲珴。”
“天魂。”
沒有猶豫,伸出左手與對方握了握,柔軟細膩但是有些老繭,天魂做出評價。
“你不該留手的。”細不可聞的聲音傳入耳中。
說的是他剛剛手下留情吧。
“長官踢我時不也沒用全力?”天魂做出捂腹的動作,表情古怪。
美女軍官隨即微笑,笑時猶帶嶺梅香,天魂并沒有看呆,只是記住了。
“你先回營帳吧。”軍美娘開口道。
“好。”
“你們還看著干什么,成天擱著看熱鬧,看把你們閑的,今天訓練量加倍!”
剛還笑容滿面的美女軍官,一轉頭對臺下的士兵們厲聲喝道。
“我靠!輸不…”尖嘴猴腮的士兵就要出口的“起”,被臺上那道兇悍的目光瞪了回去。
士兵們揮灑汗水,開始操練。
“來吧,我親自帶你去住的地方。”仲珴回過頭,表情稍微緩和。
刀涿再次用眼神示意了天魂后便回先自己營地了。
……
單人帳篷?
天魂難以置信,眼前是一頂擺放有一張木床的大型帳篷。
“營里的能力者都是一個人住,帝國尊重能力者的隱私,而軍隊尊重強者。”仲珴淡淡的道。
“我們第七師有多少能力者?”天魂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
“像你一樣在普通前陣步兵兵營的有不少,大概幾千個左右,還有分布在一些特殊行動部隊的幾千人。
最后是幾百位軍官,帝國軍的軍官大多都是能力者。”仲珴知無不答,看來剛剛天魂的表現給對方留下了不錯的印象。
“我明白了。”天魂頷首。
還挺多的,這樣說來戰爭能打得焦灼。
敵軍實力應該也差不多,當然也是因為帝國同時與十幾個國家作戰。
這種實力的話,自己在戰場上大有可為啊。
盡管表面上天魂沒有太大的波動,實際還是對參與侵略戰爭有所負擔。
接受的是和平共存為主的政治教育的他,對這種戰爭十分反感。
“剛剛已經把營里的規矩都告訴你了,我先走了。”
她走到營帳門口。
“你比之前的那些人要好上不少。”
又留下這么一句話后,仲珴的曼妙身影消失在營口。
真不錯,天魂對這位負責的女軍官很有好感,絕不僅因為對方是美女,還有那在意士兵生死的態度。
望向帳篷外的一頂頂黑色軍營,沉默著。
上戰場磨煉磨練吧,剛才的戰斗暴露出我的很多問題,空有兵器使用技巧還不行,戰斗經驗至關重要。
目前看來這里的士兵還是相當有軍人素質的,至于取得勝利后對敵軍的態度。
天魂不敢確定,畢竟,掌控他人生死時,人或許會變得很可怕。
還是要變強大啊,有機會要斬殺一個能力者。
分別與刀涿以及仲珴交手時,心里莫名有著想殺死對方的沖動,似乎能夠以此獲得什么。
難道是魂?天魂想到游戲中,灰燼可以通過殺死敵人得到魂來提升自己的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