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片神奇的大陸,幾千年來充滿了無數的神秘與傳奇,南北兩境兩個大國于風雨中始終屹立不倒,它們互不侵犯,一直相安無事。只不知這平靜能持續多久,做帝王怎會沒有一統天下的野心,也許兩方都在等一個師出有名。
只兩境之間隔著一條波瀾壯闊的芷江,欲橫跨芷江實非易事,芷江難渡,再者兩境氣候相差極大,大多人無法長期適應。基于種種不利因素,兩境隔江相望各自繁榮也算不錯。
南境嵐朝數代君主皆各有千秋,北境玉輪代代君王也少有平庸之輩。
此時,玉輪上云京郊外,一間布置得十分簡潔雅致的書房內。靠坐在紅木圈椅上的藍衣公子,對著斜臥在玉榻之上閉眼假寐的白衣公子捏了捏自己的拳頭,才認命一般地拿起一旁案幾上黃皮封著的冊子滔滔不絕地念了起來。
“大約五千年前南北兩境陸續地出現了一些隱世修行之人,因不念紅塵,不理世俗,心無牽掛,經年累月之下足漸摸索出了一條靈修之路。”
“當時這片大陸上靈氣充沛,得道飛升之人亦不乏少數,只是不知具體從何時開始靈修之人越來越少,許是因為這片大陸上的靈氣越發微弱,修行之人修為停滯不前,境界無法得到突破,也再無一人成功渡劫。隨著靈修者相繼死在天劫之下,眾人只好摒棄了修行,尋求另一條可行之路。”
“靈修一途至此無路可行,世人亦慢慢轉而研習武道,一時間武修宗門迅速崛起。”
……
“不久之前江湖中流傳出一則消息,此消息一出便引得兩境武林中人蠢蠢欲動。南境三大宗門,獨流宗,青英門,碧云宮已為了這則消息渡江而來,而北境幾股江湖勢力也是暗潮洶涌,早已按耐不住,皆有異動。”
藍衣公子說著已將手里的冊子合攏擱在案幾上,看著對面一派慵懶仿佛事不關己的人,暗自磨了磨牙關,騰地一下從大椅上站起身。
“唉,我說鳳執一,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小爺我說了這么多,你也不給我倒杯茶,我這嗓子都快冒煙了。”
“有時我真懷疑你是渾身沒有骨頭,整日里才只知道躺著。”
身著襲寶藍色錦衣發束金冠的清俊男子一臉的怨憤,十分不滿地瞅著面前以手支著頭斜躺在玉榻之上,以一張精致白玉面具遮去大半容顏的白衣公子。
直到白衣公子睜開眼睛從榻上坐起身來,他面上的不滿之色才緩和了許多。
白衣公子一雙漂亮的眼睛里帶著動人心魄的神采,看著一個人的時候好似會攝其心魂,引人沉淪。只見他不經意看了藍衣公子一眼,再往前走了幾步,那種慢條斯理的優雅,從容淡定的氣質無處不令人感到賞心悅目。
白衣公子只用了一支玉簪松松束著的發,那發絲頃長如墨,在其身后徐徐飄蕩著,襯得他滿身清貴的風姿平添了幾許輕嫵與風流。
藍衣公子也不由得恍了下心神,回過神來時驚覺自己被蠱惑了般,于是咬咬牙在心底罵了句。
“妖孽,也不知日后何人能夠收了你。”
白衣公子面具后的臉揚起一個微笑的表情,回身走到玉榻邊然后又躺了下來,口中淡淡道:“知道你又在心里罵我,你總是不長記性,不知道得罪我的人下場都很慘。”
明明白衣公子說話的語氣很溫和,可話里卻充斥著冷漠的意味,仿佛真的不近人情。
藍衣公子暗自搖搖頭,“好在我了解你的為人,不同你計較,不然你以為小爺愿意理你。小爺如果怕你,哪里還會視你為友,認你為兄弟。”
“我是為了誰才這般奔波勞碌,四處打探消息。你應當也清楚有時候一些消息并不是只要花錢就能買到。”
“我知道你是為了誰,你是為了我手里的黃金。對否?”白衣公子隨手端起案幾上的一盞茶遞到對方手里,也不管他一臉被噎到無力反駁的表情。
“再啰嗦,之前允諾過的黃金即刻收回。”
藍衣公子聞言立刻背一挺,呵呵一笑,精神抖擻地很快換了副面孔。
“咱倆誰跟誰啊,哪能那么計較。說好的也不好反悔不是。”
“嗯,好茶。”藍衣公子端著手里的茶盞往嘴里綴了幾口。
白衣公子見他放下茶盞只面無表情道:“繼續。”
藍衣公子見對方神色端正,不茍言笑的樣子,也不介意,只放下手里的茶盞,走到先前的紅木大椅上豪邁坐了下來認命般地繼續道。
“幾大宗門此次皆為了同一個目標,傳說中的武學至寶《長生篇》。據傳《長生篇》是一門奧妙無窮的至高武學,待修習者練至第六重既可增加一甲子壽元,此功法共九重,練成之日便可脫去凡胎免于病痛衰老,得數百載春秋。試問何人不心動。”
“玉輪沉寂多時的幾方勢力也將因此風起云涌,各宗門到時定有一爭。”
“這北境武林一直就有南北兩宮,東西中三宗之說。兩宮為南方從不入世的長生宮,《長生篇》一直為歷代宮主的傳承,只因世人尋不到長生宮的具體位置,又對其一無所知,不好下手。即使對《長生篇》心有覬覦,也只能扼腕嘆息。不過幾月前江湖中流出消息長生宮宮中眾人悉數被殺,最月宮主及《長生篇》也下落不明。”
“這還有一宮,便是向來行事低調,神秘莫測的無極宮。無極宮雖只有一百多年歷史,但因無極宮每一任宮主大多驚才絕艷,也使得武林中人不敢輕視。尤其當年袁無眷在江湖中行走時大挫敬神宗宗主寧鴻影,及座下三大長老,殺瑤州無惡不作的燕都三大毒魔手,更與當時人稱血炎君的心想事成樓樓主師顏對戰一天一夜,以半招勝出。從此后師顏重傷一直無法痊愈,兩日后便去世了。自那以后江湖中對袁無眷其人無不聞風喪膽。只他這些年作風低調,行蹤神秘,才漸漸淡出了眾人視野。”
“東西中三宗,一為禁談男女之情,門中之人皆為女子的玉仙門,二為追名逐利崇尚武學即真理,強大既可爭富貴的心想事成樓。最后一個即為推崇世間萬物皆自然的敬神宗了。”
藍衣公子說到此處頓了頓,從懷中拿出一個黃色信封,抬手扔向斜倚在玉榻之上的男子。
“這里面有這些江湖勢力更加詳細的資料,弄到這些我可是費了不少功夫。親兄弟明算賬,該付給我的黃金麻煩派人送到我樓中,這還是生意要做的,底下的人辛苦,我總得讓他們覺得跟著小爺我有前途不是嘛。”
“這下熱鬧了,傳言容秀已死,而這《長生篇》已被無極宮所得,先不說這真假,畢竟有人相信這世上之事大多不會空穴來風。棋局已開,誘餌已布,總有人會心甘情愿往里鉆。”
“面對各方勢力,這無極宮抵擋得住嗎。”
藍衣公子摸了摸下巴,瞅了眼對面淡然自若但眼里已結了寒霜的白衣公子,笑了笑不怕死道:“難道你對那傳說中的至寶當真沒有絲毫興趣。”
白衣公子只望著他也不說話。
見他如此,藍衣公子撇嘴一笑。
“不說也罷。只是先說好,你若有行動一定要讓我知曉,兄弟我絕對會支持你。當然若能在其中撈點好東西,小爺我也是樂意的。”
“總歸我們二人在一塊,誰都不吃虧,你說往哪我跟著就是。”
對藍衣公子一副財迷的模樣,白衣公子似乎司空見慣,只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得到了想要的消息,鳳執一便準備離開了,于是轉過身不再理會身后靠在大椅上的人,舉步走到門邊,留下一句。
“你可以離開了,今晚沒有準備留你用膳。”而后推開門走了出去。
此地是他三年前差人秘密在郊外置下的一座寂靜的宅院,除了他信任之人,旁人是找不到這里的。這次走后接下來的日子他會有許多事情需要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