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檀笑看著容秀。
“給你是讓你戴著,你若將之收起那與我之前將其閑置一處又有何不同。只有你時常戴著它,它才會發揮自己的作用?!?
容秀怔怔地,好像被發現了那一點別扭的心思一般,一時也不知該如何作答。看著手心里那串紫色念珠,想了想便戴在了手腕上。
“秀秀不要覺得有負擔,再珍貴再稀罕的東西若是毫無用處當然令人不屑一顧。這世間所有好的東西也是無法跟你相比的。”
“你瞧,它的確很配你,看起來它也并不全然真的一無是處,只是一直在等待著真正的主人。若你只將其收著,它自然無法發揮自己的作用的,既然如此你還不如將它帶在身邊,于你也有用。”
“大哥說的倒讓容秀不好反駁了。除了謝謝和收下大哥的好意,我也不知該做什么才是最好的。”
“我很喜歡?!?
謝檀頷首,看著容秀腕間如白玉般的色澤,還有那隱約流動的溫潤紫光,雙眸不禁更加深沉了幾分。
“你喜歡就好。”
二人正說著話,馬車慢慢就停了下來,不一會兒外頭便傳來星曜的聲音。
“主子,望春閣到了?!?
謝檀與容秀對望一眼,相視而笑。
“可需要大哥扶你?!?
“自是不用的?!?
“倒是大哥想差了,秀秀原本也不是嬌氣柔弱之人。這樣也好?!?
“有任何不適就直說,不要一味地暗自忍耐?!?
“走吧!”
“想必你早就餓了?!?
“若是秀秀能飲酒,我倒是想與你小酌幾杯?!?
“可如今似乎不合時宜,那就留待以后吧?!?
謝檀說著低眉一笑,好似頗為遺憾,而后自榻上站起身來,率先挑起重重如清輝籠罩月影浮動的簾幕走了出去。
容秀看著謝檀消失于重重月白的紗簾之前,將滿腹思緒瞬間拉回也隨之走了出去。
望春閣不愧為江湖之中久負盛名之地,不僅占地廣闊,且極具特色,它不同于一般的酒樓客棧,而是庭園式的,被綠樹假山流水圍繞的,兩座獨立三層樓高的樓閣。
兩座紅墻綠瓦的樓閣相對而立,一為酒樓住所另設有雅閣十余間,只接待一些遠道而來的貴客,或有權有勢極有地位之人,及一些素有名望的富商巨賈;一為文人墨客流連之所,行的都是些雅事,樂事。幾百年在這望春閣中留下名字,極流芳百世佳話的人不在少數。他們有的是武林中的佼佼者,有的是各種領域的曠世奇才,也有文壇泰斗,丹青妙手,書法大家,也有的是酒中豪杰……
望春閣之名能在北境流傳至今,且為人所熟知,皆因此地的主人代代傳承亦能堅守本心,保持著對生命的敬畏之情。要不說坊間還流傳著一句話,望春閣與春常在,年年歲歲,歲歲年年。
謝檀,容秀站在望春閣門前望著那高懸的匾額,也被那撲面而來的若有似無的一陣沁人心脾的老檀枝的木蘭香吸引。
“從前只聞其名,今日一見倒覺得書中所言非虛。這里所用的木材果真是千年樹齡的老檀枝了,據說這種樹木生長在極冷之地,有木蘭香,堅硬如鐵,千年不腐,一克價比一金?!?
“能歷經幾百年風雨滄桑依然屹立不倒熱鬧繁華,可見它每一代主人都付出了心血和堅持。要將一件事做好不難但要一直堅持一年,十年,乃至百年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了。”
“大哥似乎對這望春閣的主人頗有好感?!?
“這望春閣既然門檻如此之高,想必不是誰都能進的?!?
“大哥雖也不是那等凡俗之輩,且氣質超然,可大哥畢竟不曾表明身份,又哪里來的自信這里的大門會向我們敞開,而不是將我們拒之門外?!?
容秀看著身邊男子幾乎斜飛入鬢的眉峰,還有那鴉羽般墨黑的長睫,淡聲道。
“秀秀是這樣想的。倒也談不上多有好感,只是覺得有些意思罷了。”
“至于秀秀心里疑惑的,你看著就是了。”
“放心,大哥不會帶著你吃閉門羹的。很早以前就有人將一切安排妥當了?!?
“至于我是何身份,符合望春閣一直堅守的其中哪一條這倒沒那么重要。不過,是人都會有好奇心,大哥雖覺得沒什么好特意細說的,但也不會對你隱瞞,日子一長你自然就明白了?!?
“若你實在太過好奇,想要了解大哥的一切,大哥反倒會感到開心,也盡量直言不諱。”
謝檀朝她回眸一笑,帶著十足的自信還有一些些隨性和灑脫。
容秀看著眼前那般胸有成竹,淡定從容的男子,哪里還會質疑,當然是對他的話深信不疑的。
星曜,鳶玲,傅明煙自馬上一躍而下,站在原地與前方兩人保持著一定距離。謝檀近在眼前,他們自是不敢造次的,更遑論探聽二人談論的內容。盡管早已經抓心撓肝,猶如百蟻鉆心,鳶玲及傅明煙也只能咬著牙,眼巴巴看著自己一心戀慕之人與身旁的白衣女子談笑風生。
那樣生動鮮活的謝檀是她們從未見過的,她們甚至懷疑自己只是在夢中,可眼前的一切又提醒著她們所見之真實。她們不曾擁有過的那個白衣女子都輕而易舉的得到了。
直到二人被望春閣的掌柜引進門,容秀又對身旁的男子有了新的認知。
鳶玲,傅明煙看著容秀,謝檀兩人被人熱情恭敬地引進門去,才慢慢回過神來,可無論怎樣調節也無法壓下心底那抹濃濃的不甘。
“你二人先進去,注意好主子周圍的情況,這里畢竟人多眼雜。主子那樣姿容出眾之人,世間少有,再加上主子無二話,對一些看不過眼的皆毫不猶豫便會抹殺。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你二人還是機警一些。”
“再一次告誡你二人,莫要出了岔子?!?
“主子心里對很多事都是有數的。一直以來沒同你們計較,也是給你們留份顏面罷了?!?
鳶玲,與傅明煙聞言心中一緊,想到謝檀說一不二的性子,自也害怕被厭棄的。兩人一時間也不敢有旁的什么心思了,都相繼應和了一聲。
“知道了。”
星曜見兩人經過自己一番提醒,情緒上明顯收斂了許多,于是面色也和緩了些。
“你們先進去?!?
“我這里還有事。”
星曜意有所指地看向身后列為一隊的一群人。
“我先為他們將一應事宜安排好,然后再去尋你們?!?
鳶玲,傅明煙懂他的意思,便點了點頭。
馬匹,馬車,還有一些不太重要的行李早已有人為他們搬下去了。
待星曜領著一群人在一個跑堂的伙計帶領下往另一邊走了,鳶玲才將視線落在一旁的傅明煙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