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微雪將容秀抱在懷里,抬眼看向神情恍惚的師無湘。
“難道這就是你想要的。”
“你傷害了一個最不該傷害的人,一個最真心待你的人。”
……
“微雪,我沒事。”
“無湘,姐姐不要緊的。”
容秀忍耐著胸口的刺痛,望著一臉無措,雙眼茫然的師無湘,心疼地勸慰著。
林醉與衣重云眼見容秀吐了血,抑制不住心中的焦急飛身掠上比武臺,他們二人對剛才突然發生的一幕,仍覺如在夢中,師無湘與袁微雪到底有何仇怨,何故要突然發難。
二人帶著心中的疑惑上前首先到了袁微雪身邊,蹲在容秀跟前關切地不已地看著她。
“秀秀,你還好嗎。”
“容姑娘,先別說話了,保存體力。也別管其他人,這里的事也解決了,讓執一先帶你去療傷。”
“執一,你先和容姑娘走吧,這里就交給我們。”
“至于傷了容姑娘的人,我林醉是不會原諒的。”
容秀聞言正待說些什么,可蝕骨的寒意瞬間就撲向她,那巨烈的疼痛幾乎將她淹沒,令她再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她伸手扯了下袁微雪的衣袖,看著他的眼睛,對他搖搖頭。
袁微雪看著這樣的她一時心疼難忍,他無法理解容秀為何要對師無湘那般包容,即使到了這樣的田地,可他又不忍心責怪她,盡管是因為其他無關之人。
“別擔心,我不會對他怎么樣的。他畢竟是你在意的人,是你的弟弟。”
容秀得到袁微雪的保證,神經一松似終于安心了便閉上眼睛沉入無邊的黑暗之中。
朦朧間她似乎聽到了袁微雪焦急的呼喊,她想告訴對方別擔心,可是她如何都睜不開眼,只能身不由己地放空一切,人事不知了。
師無湘乍見容秀閉上眼,心中一驚便要沖到容秀面前時,就被衣重云一拂手隔開了。
“但愿從此以后你都不要再靠近她。”
“如果你真正的有將她放在心上,又怎會做出這種事。你難道不知道小白對于你姐姐而言代表什么,我不相信你看不出小白在你姐姐心里有多么重要。”
“難道你是因為嫉妒小白心生恨意,才趁其不備對他出手。”
“不然無法解釋你為何會突然如此。”
“你似乎早就等著這一刻,才會如此不留余地傾盡全力決定給小白致命一擊。只是你似乎完全沒有想過看到小白有危險,秀秀定會挺身而出以身相護。”
“你的悲哀之處就在于并不懂秀秀,也不愿去懂。”
……
“我即使殺了這世上所有人,也不會讓她受一點傷害。”
“袁微雪,這都是因為你,若沒有你姐姐她怎會被我所傷。
“你這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一直以來都在欺騙姐姐,也騙了在場的所有人。”
“這一切原本就是你設的局,將所有人當做任你擺布的玩偶。”
“你敢不敢告訴大家你的另一層身份。”
師無湘一改往日的無辜純然,無邪與天真,幽藍的眼底帶著烈焰般灼人的光芒,仿佛要將他注視的人燃燒殆盡一般。
……
“不錯,我就是無極宮袁微雪,袁無眷之子,可那又如何。阿愿她很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我從未隱瞞她。”
“倒是你。”
“你捫心自問配當她弟弟,配得上她的一片赤誠真摯嗎。”
“你不配。”
“師無湘,你何時有讓她知道真正的你。”
“你有什么資格質問我。嗯……”
“我不配嘛,袁微雪。”
“我會讓你知道到底是誰不配,將她還給我。”
師無湘兩手一展往前化了個半弧,隨后合十接著雙掌推出,兩道帶著血色的紅芒似有意識一般朝著袁微雪的心口沖去。
“傳說中噬心的活物雪迷蟲,只要沾上立刻噬心而亡頃刻之間化作一灘血水。這心想事成樓的禁物居然被他馴服了。可怕。難道那就是傳說中駭人聽聞的《血劫功》,噬心化骨的血色殘陽。”
眾人才從得知了一段皇室秘辛江湖奇事的訝然中緩過神來,又陷入得見血色殘陽的震驚中。
看著比武臺上原本一襲紅衣頭戴帷帽的男子露出真容。
師無湘那明麗無雙的容顏初現于世便迷了人間的眼,惑了一些人的心。
“真乃傾世之顏。”
“有此人在這武林第一美人也不過如此了。”
“白發紅衣,邪瞳。”
“莫非此人就是心想事成樓樓主,六絕之一令人聞風喪膽的邪瞳師無湘。”
商流玉話音一落,原本在心中猜測著師無湘身份的一些人,不禁倒抽一口氣。進而擔憂起袁微雪的處境來。
卻見袁微雪只冷冷地瞥了那直沖而去的兩道紅芒一眼,抬手一化,已立刻結水成冰,轉瞬就截住了那發著紅光的飛蟲將其冰封成蛹。而后又拂手一揮將那化作冰蛹的雪迷蟲拋向師無湘,而后擁緊懷中人飛身而去。
師無湘眼睜睜看著袁微雪輕而易舉破了他的血色殘陽,將容秀從他眼前帶走,握緊了手中雪迷蟲的他不禁眉心一皺,緊接著就要再出手時,就被林醉喝止住了。
“師無湘,你停手吧。”
“不管你和執一到底有何恩怨,你都不該如此不管不顧,你不是在意容姑娘嗎,你明知容姑娘身受重傷生命垂危,為何要對執一不依不饒,耽誤他為容姑娘療傷。”
“如果容姑娘真有什么事,那也是你造成的。”
“你心里根本不在意她的死活吧。”
“你真的太讓人失望了。”
“之前只以為你心思詭秘,至少對容姑娘真誠,原來是我錯了。”
“也許你真的不介意失去容姑娘這個姐姐,那你想怎樣就怎樣吧。”
……
師無湘怔忡地倒退兩步,頹然地低下頭去,終是沒有再動手。
“都說我讓人失望,可殺父之仇不共戴天,袁無眷死了,他是袁無眷的兒子,不該為父贖罪償命嗎。”
“更何況他還要奪走這世上除了父母,唯一一個真心待我的人。”
“他袁微雪擁有的還不夠多嗎,為什么要與我爭,我只有姐姐一個,她是我這世上非常重要的人,姐姐是要陪我一輩子的。”
“他為什么要出現,自他出現便將我的好夢徹底打碎了。姐姐眼中只有他,心里也只有他,我不該恨他嗎,最可恨的就是他總有意無意地讓姐姐忘了我的存在,我的心也在流血,在哭泣。”
“姐姐一直對我那樣好,可也慢慢變得不那么在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