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心中的俠侶,在官員看來則是恨之入骨,不久,山寨被朝廷剿滅,冷素母女在夫君及眾山寨手下的掩護下殺出一條血路,逃了出來,一路上,冷素母女邊殺邊逃,早已心力交瘁,幸而,“冷寒宮”宮主冷秋月從天而降,在朝廷走狗手中救下她們。聽了她們的故事,知道朝廷是她們的仇人,她們的目標是一樣的,知道她們已無家可回,便收留她們在“冷寒宮”,并改名冷素,冷情。教她們武功,把“冷寒宮”大小事務交于冷素打理。待時機成熟,冷秋月的一門心思便是報仇。
天賜良機,王爺安辰逸正為找尋“王妃”而煩惱。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
“悅來客?!碧熳痔柗块g里,房門緊鎖。冷秋月坐在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百感交集。十年了,她沒有勇氣看看現在的自己,這層面紗伴隨她度過無數的春秋,她已經習慣。如今,為了接近安辰逸,她必須突破心里防線,她必須接受這張重生的臉。
冷秋月緩緩伸出右手,隔著面紗撫摸著自己的右臉,往事不禁涌上心頭。只要有這些仇恨的記憶,再難的難關她都能克服。
閉上雙眼,雙手解下戴著十年不曾離開自己的面紗,白色面紗從纖纖玉指間飄落地上。慢慢睜上眼,看向鏡里陌生的自己。
師父真是一雙巧手,臉上看不出一絲受過傷的痕跡。這張臉對任何人都是陌生的。從現在開始,冷秋月將利用這張國色天香的臉重新回到這里。那時的記憶雖然不再那么清晰,但該記住的,她死也不會忘記。
鏡中的自己,已找不到當初熟悉的影子,就連那雙不曾被改造過的雙眼也已被仇恨灌溉,再也找不回當初的單純與清澈。
陌生的臉,陌生的身份,陌生的名字,京城,我來了。
城東,王府大堂內,氣氛相當緊張。
“飛兒,你能不能先停下,別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晃得我心煩?!?
“太子,我也不想晃來晃去,王爺到現在還沒回來,我坐不住啊。”
“父皇的圣旨一道接著一道,看來父皇快要發覺皇叔的拖延時間之計了?!?
“那怎么辦?”
“想不到父皇母后這次竟來真的。”
“我家王爺如果沒有找到王妃是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你覺得呢?”安路濤用“明知故問”的眼神看向快急火攻心的飛兒。
“完了完了,全完了?!憋w兒急得直跺腳,又開始了走來走去。
“飛兒。”安路濤站起身,攔住飛兒的去路?!盎适宥疾恢?,你急個什么勁?”
“王爺是表面不急,心里肯定急得跟個什么似的。王爺可不能有個三長兩短,得想辦法?!憋w兒開始自言自語,神神叨叨。
“好了好了,你別晃了?!卑猜窛锨?,雙手按住飛兒,把他強壓在椅子上?!昂煤迷谶@兒坐著,等皇叔回來。我先回宮,拖住父皇母后,給皇叔爭取更多的時間?!?
“太子,我替王爺謝謝您?!?
“先走了。有什么消息隨時通報我。”
目送安路濤離開,飛兒望著門外,多么希望安辰逸帶著王妃出現在他面前。
“王爺,你到底去哪兒了?快回來吧?!?
真是王爺不急,急死跟班。王府里飛兒急得丟心丟肺,大街上,王爺搖著紙扇,大搖大擺地閑逛,看似心情還蠻好。
看到好吃的,便會買些嘗嘗,真不愧是“食客”。似乎忘了他上街是尋妻,而非吃吃喝喝。難道“妻子”會在餅里,會在茶里?對這個“食客”王爺真是不服都不行,遇到好吃好喝的就邁不開那雙腿。
一種故意,一種巧合,一種不言而遇,是刻意安排,還是天降貴人。時間瞬間停止,安辰逸像是錯過了什么,停下腳步,轉身。
這個背影……太像了。
一陣感慨,安辰逸上前,追上那位穿著青素衣的女子。
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艷若滴,腮邊兩縷長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一身青素長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無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間煙火。
沒想到,世間竟還有如此清麗脫俗的女子。她們的背影太像了,只是……她們只是背影相似的兩個人。安辰逸,你在發什么瘋?
“公子,請讓我過去?!?
“對不起?!卑渤揭萃撕笠徊?,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姑娘,在下有事相求。”
“我們素不相識,公子怎會有事相求于我?”她不同于一般的女子,她面對陌生人顯得冷靜,對不可理喻的搭訕如此感興趣,嘴角洋溢著微笑?;蛟S安辰逸心中有事,未能看出此女子的不尋常之處。
“請恕在下失禮?!卑渤揭蓊D了頓,說出令人瞠目結舌的話:“姑娘,愿意嫁給我嗎?”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大街上居然有人主動詢問“愿意嫁給我嗎”。這種怪事若是發生在普通農家女子身上肯定會罵對方“流氓”,順便喊“救命”??扇绻@位女子是冷秋月,那又該當如何?
冷秋月先是假裝驚訝,心里卻是欣喜若狂,而后抿嘴一笑,問道:“公子意欲何為?既不知道我的身份,也不清楚我是否婚嫁,突然提出如此冒昧的問題,就不怕我報官嗎?”
“姑娘千萬不要誤會。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可否請姑娘移步對面茶樓,我們邊喝邊聊?”
冷秋月故意打量著安辰逸,微露不安地告訴他:“到底要不要相信你”。
“姑娘請放心,如若在下有心冒犯,就不會請姑娘去人來人往的茶樓?!?
冷秋月故作遲疑。“好,諒你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做出什么人神共憤的事?!?
不是冷秋月如此容易相信他人,容易上當受騙,而是此計正是她心里所釀,正等著安辰逸一步一步地往里跳。
冷秋月率先移步,安辰逸尾隨其后。在茶樓,叫上一壺好茶,兩人對面而坐。安辰逸開門見山,他總感覺眼前這名女子定是能幫他之人,所以,他不在乎把實情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