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也怕死?”
“誰都怕死,何況是秋兒一個小小宮女。”
“說得對啊。再勇敢的英雄也有怕死的時候?!?
“殿下,您是不是想到什么了?”秋兒的敏銳觀察從未減弱,只有裝作不知道。安路濤若有所思的表情在秋兒眼里是那么一覽無遺。安路濤覺得,秋兒不但有點身手,頭腦也非常靈活。如若好好培養(yǎng),定是“東宮”的好幫手。
“秋兒……”槿奚暗示秋兒不要亂猜測主子的想法。
“沒關(guān)系?!卑猜窛龥]有生氣,反而甚是欣賞。“你的一句話讓我想到一個人?!?
“誰呀?”
“說了你也不認(rèn)識,那時候你應(yīng)該也就十歲左右。我也是聽父皇提起的。他是前朝的一個將軍,是前朝皇帝的無敵大將軍,為前朝皇帝打下江山,出生入死,戰(zhàn)功無數(shù),他是敵國的克星,前朝皇帝的福星,而就在我安國進(jìn)攻的時候,因為怕死,投靠安國。”
“你是說前朝是被這個將軍出賣的?”秋兒今天獲取了一個驚天秘密,難怪安國就像前朝肚里的蛔蟲般,知道它的下一步計劃,知道它所有的秘密,原來罪魁禍?zhǔn)拙故乔俺实圩钚湃蔚膶④姟?
“是,安國取前朝而代之,這位將軍就被父皇封候拜相,成為安國的開國功臣?!?
“運氣還真好,不但從死神手里逃出,還被封候?!鼻飪嚎此瓶赐嫘?,實則是諷刺,前朝滅亡竟然是家賊難防?!暗钕?,現(xiàn)在這位將軍被封了什么候???”
“定遠(yuǎn)候。父皇怕他像出賣前朝皇帝般出賣安國,定遠(yuǎn)候也只是個頭銜而已,并無實權(quán)?!?
“皇上真是膽大,這種人應(yīng)該殺之,以絕后患?!?
“這你算說對了,膽子不大如何做得了皇上,一國儲君。”
“就不怕養(yǎng)虎為患?”秋兒意有所指,安路濤只當(dāng)作一場簡單的對話,閑聊而已。
“人心都是肉長的,早晚他會被安國感動,完完全全臣服于安國膝下。”
“是嗎?”秋兒嘲笑安路濤的自信,也許定遠(yuǎn)候會臣服,她永遠(yuǎn)不會因所謂的“感動”而放棄報仇,如今,在她心里,仇人又多了一個。
定遠(yuǎn)候?等著吧,早晚有一天,我會殺了你,你的好日子不遠(yuǎn)矣。
槿奚站在一旁,不舍得離去。聽著安路濤和秋兒的對話,她覺得自己也長了不少知識,也從來沒見過除了安辰逸,還有哪個人會和太子長聊這么久,而且對答如流,盡管太子為人和善,下人終歸是下人,哪有不分主仆之理。然,看似柔柔弱弱的秋兒,骨子里卻很強大,她能讓太子凱凱而談,不覺得厭煩。槿奚不能小看這個宮女。甚至懷疑,她真的只是一個鏢頭的女兒嗎?
“東宮”大堂內(nèi),安路濤和秋兒聊了許久,不知不覺已到午后。他們從前朝聊到安國,從江湖聊到皇宮大內(nèi),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安路濤想找到一個秋兒不知道的東西都難。從談話過程中,安路濤決定培養(yǎng)秋兒成為像飛兒一樣的忠仆,這輩子對自己的主子忠心耿耿。當(dāng)然,想培養(yǎng)一個心腹談何容易,看來,他日后必定要花一番苦心才行。
“秋兒,太子那兒來客人了,你去斟兩杯茶送過去。”
“是,姑姑。”秋兒放下手中不算重要的活,去為“東宮”的客人準(zhǔn)備茶水。
秋兒的腳步很輕,正打算進(jìn)屋,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這個男人的聲音聽的次數(shù)不是很多,卻記憶猶新。直到安路濤稱呼其為“皇叔”。秋兒的大腦像是被炸開般,她開始混亂了。
怎么會是他?安辰逸什么時候回來的?那他肯定知道我不在王府。不行,不能讓他看到我在這兒。
秋兒端著茶轉(zhuǎn)身往回走了幾步,眼前一個宮女迎面走來。靈機一動,攔住她的去路。
“姐姐?!鼻飪喊欀?,表情甚是痛苦。“我突然肚子好痛,可不可以麻煩你把這個送去太子那兒?”不僅臉色難看,還痛得直跺腳。要想臉色蒼白還不容易,只要讓真氣逆流就可。不過時間長了也會有危險。對于欺騙小宮女,倒沒什么危險可言。
“好吧,那你快去解決一下吧?!焙眯膶m女接過秋兒手里的茶水,秋兒道一聲謝,一溜煙的跑掉了。
“太子殿下,王爺?!睂m女端著茶分別放在他們手邊的桌子上。
“怎么是你?”安路濤問。他明明特意囑咐槿奚,讓秋兒送過來,順便介紹她和安辰逸認(rèn)識,秋兒的博學(xué)不在安辰逸之下,如此難得的女子,安路濤怎會獨自知曉?
“回太子,秋兒突然肚子痛,不方便過來。”
“那你告訴秋兒,讓她好好休息。下去吧?!?
“是,殿下?!?
宮女退下,秋兒在墻角打探著,直到周圍沒有其他人,她縱身一躍,上了屋頂?!皷|宮”侍衛(wèi)少更便于她行動。
屋頂上,秋兒動作輕盈,手法熟練,拿掉一片瓦磚,仔細(xì)觀察著屋頂下的一舉一動。
“殿下對宮女還是這么關(guān)心?”
“習(xí)慣了。宮女也是人,我對她們好,她們也會忠于我。對了,這個秋兒還真是難得一見的才女,本想著介紹給皇叔認(rèn)識,真是不湊巧。要不皇叔留下,晚點再讓秋兒來見見你。我包你會喜歡上這丫頭?!?
“殿下可別忘了,本王是有家室的人。對其他女子沒什么興趣,還是你自己留著吧?!?
“在我這兒還裝什么呀?我只是說你們會聊得來,可沒說要把她賜給你王府?!?
“知道你舍不得。開個玩笑?!?
“說起王妃還真有意思。明明答應(yīng)幫你的忙,現(xiàn)在居然逃之夭夭?皇叔打算怎么做?”
“能怎么做?是我先對不起她,她逃走也是應(yīng)該的。”
“也有可能她不是逃走,真如書信所說,是去找你了呢?”
安辰逸打開紙扇,嘆氣一聲?!吧瞎侪囋?,一個弱女子,我們只見過一面,根本沒有感情可言,我的躲避對她是莫大的幫助。她對我的承諾也算做到了,幫我瞞過了皇兄,解決了我的婚姻問題。王爺不在王府,王妃最大,只要她想走,誰敢攔她?這種獲得自由的最好時機誰會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