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起“湘江浮尸案”在有心人的報道下傳播出去了,在中午的時候宏市電視臺報道了此次事件,全城的人都知道鳳凰山腳下的湘江河出了命案,一時間人們對湘江河有點敬而遠之,沒人敢去河邊了,生怕自己有一天會漂在河中。
等張江賀與李東明回到隊里時,匯川區公安分局局長蘇北森第一時間就讓張江賀給他匯報情況。
張江賀緩緩講述了二人沿河流上游走到了高橋都沒什么線索,他準備讓李東明去聯系一下交警隊,想調取一下沿途湘江河上方路邊的監控,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發現。
現在的監控并沒有普及,整個湘江河道都沒裝監控,想查出什么線索來只能看看路邊。相信經過此事后上面的人會對全市的城市治安情況上點心,會在河段一些地方裝上監控。
等張江賀講完以后,局長蘇北森一臉嚴肅的看著下屬下達了命令:“現在上級對這個案子很是關注,假如不能盡快破案,老張你以后的路可就不好走了。”
看著局長這般坦誠相告,張江賀心里也很苦澀,誰讓這件事是發生在他的轄區里面,他得負這個責任呢。
張江賀挺直了身體,開口道:“請局長放心,我一定捉拿兇手歸案。”
這件案子只要是人為的,總會留下蛛絲馬跡,他不信兇手能這般干凈。
離開局長辦公室后,張江賀回到自己隊里的位置上,等著手下的人匯報情況。
他與李東明走訪了這么幾個小時,沒得到什么線索,只能看小趙還有法醫這邊,看看有什么發現。
在刑警隊的會議室里,小趙率先講述他查訪了失蹤人口信息,發現沒有人與死者對的上,現在只能通過指紋提取看看在戶籍系統里能不能找出線索,預計幾個小時后才有結果。
法醫吳呈學還在對死者作尸檢,他并未參加此次會議。
把情報匯總后,張江賀滿腹心事的樣子,一根煙接著一根煙的抽著,煙霧彌漫了會議室,他在思考兇手的目的是什么?是仇殺?還是情殺?隨機犯罪?還是模仿犯罪?兇手會不會再次犯案?這些他都不知道。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查清楚死者的身份,只有清楚了死者是誰,接下來的事就好辦了。
緩緩吐出煙圈之后,張江賀笑了笑:“好了,大家先把死者的身份查清楚,然后我們在走訪一下他身邊的情況,爭取盡快破案,讓大家的這個夏天過的輕松一點。”
下面的幾人聽了點點頭,就散去了。
…
除了警察在這一天忙的很外,普通人的生活只是在平凡里濺起了一點波瀾,大家閑余后有了談資。
當柳勝男像往常一樣去到學校時,路過認識的同學徑自向他打招呼,柳勝男也微笑點頭回應。
他今年高三了,還有一個月就是高考的日子,他曾經對高考滿懷期待,希望能考入姐姐的學校和她一起讀書,和她一起在校園里上課,在食堂吃飯,可惜所有的一切都成了空。
他有過滿心期待的未來,可那個美好的未來沒有了,他的姐姐不在了,所有的一切都因為他姐姐的離去被毀了,他記得前年他姐姐離開后,養父母每日在悔恨傷心中度過,整個人日漸消瘦,經常在家里一坐就是一整天。
柳勝男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關于這一堂課老師講的內容他什么也沒有聽進去,他只是眺望窗外,好在有同桌羅詩柒給他打掩護,才沒在課堂上被老師發現。
下課鈴聲響后,羅詩柒才轉頭問柳勝男:“噯,你怎么了,我看你走神得有二十分鐘了吧。”
看著她面若關心的詢問,柳勝男笑了:“沒事,就想起了一些不開心的事,好在都過去了。”
“是嗎?”
羅詩柒的眼眸里帶著不信,她和柳勝男坐了三年同桌,知道他是一個藏有心事的人,讓她總想走進去,看看他內心里都藏了些什么,可身為女孩子的矜持,她一直和他保有距離。
瞧羅詩柒還在盯著他,柳勝男無奈,只好繼續看窗外,主要是被一張好看的臉盯著,他臉上火辣辣的。
他不是一個不懂的人,女孩子的好意他是明白的,可是他不能去回應她,特別是他做了那件事后,他就沒有資格再去喜歡任何一個人了。
羅詩柒小心翼翼的遞過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你能送我回家嗎?早上湘江河發生的那件事情,我有點怕。”
看完紙條,柳勝男沉默了,沒想到他同桌也知道了這件事,看樣子真的挺轟動的啊。
拿起筆,他在上面回道:“可以的。”
放學后,羅詩柒背著書包,慢慢的走著,從學校到公交站需要走一段距離,她走的很慢,仿佛在等人。
柳勝男也背著書包沉默的跟在羅詩柒后面,今天路上的同學大都結伴而行,他們好像被老師講的“湘江浮尸案”給嚇住了,都在老師的建議下結伴回家。
前面的羅詩柒見柳勝男不跟她走在一起,只好停下來,等柳勝男走到她身邊時,她才發問:“喂,你跟我一起走很丟人嗎?離我那么遠,你怎么保護我?”
瞧她生氣的模樣,柳勝男只好安撫她:“不丟人,我只是怕你追求者打我,才走慢的。”
他的這位同桌在高三年級里可是有很多追求者的,常常有人讓他幫忙遞情書給她。
“瞎說。”羅詩柒一臉不信,就柳勝男這個高她半個頭的身高,一般人可是打不贏他的。
她望向柳勝男,直白道:“不行,我要和你并肩一起走,這樣我才有安全感,你難道忘了我拿作業給你抄的情誼了嗎?”
得了,連抄作業這種戰友情誼都提出來了,柳勝男不好在推辭了,和羅詩柒并肩一起走到公交站臺,送她回了家,宏南大道洛江花園。
等她回家后,柳勝男才沉默的踏上公交車去了“明日之后陵園”,他姐姐的墓地就在這里。
取出書包里的滿天星,放在他姐姐的墓碑前,對視著她的眼睛,心里默默的念叨了一句對她想說的話:“姐姐,害你的惡人已死了,可是你只能永遠冰冷的躺在這里。”
一陣一陣的風在陵園里吹著,吹得人的心逐漸變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