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騎士報廢了一半，已經修不好了，剩下的戰損率也接近極限了。”

“法師們呢，法師們情況怎么樣？”

“超過七成的法師力竭，剩下的也沒有多少力氣了。”

胡安揉著鼻梁，總感覺喉嚨里有口痰咽不下去。

那個肉球大怪物已經在赫迪尼斯，大圣堂，冒險者和守備軍的聯合進攻下離開了。出于城防安全考慮，所有人都同意不繼續追擊。

黎明軍雖然沒能及時趕來參戰，但是斥候最新的消息稱他們會密切關注那個大肉球的動向，如果有機會的話，會出手擊殺。

但是不管怎么說，那個怪物造成的傷害還是存在的，大量的人員傷亡，戰斗的時候也摧毀了大量殼區的設施，其中就包括吳林生的一個造紙工廠。

如果守備軍稍有怠惰，那么那個怪物已經沖進居民區大肆屠殺了。

胡安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恐怖的敵人，力量彪悍，對心智的殘害也十分巨大，最恐怖的是這個怪物似乎對血肉和靈魂都有著無盡的饑渴，沒吃掉一份食物都會有明顯的強化。

直面如此強大的敵人，上一次是在赫迪尼斯高塔對抗烈陽赫米杰然，再上一次，就是在和邪神撒托加莫爾的戰斗之中了。

“你也看到了，我們的法師部隊實在損失慘重，善后的事情能交給你們嗎？”

一直在助戰的斯賓塞大主教聽到后眉頭緊鎖，他為了對抗這個大肉球一直在無限制地釋放圣術，體力和精力都已經逼至極限，仿佛又蒼老了幾歲。

“如果可以，希望還是能給予一些支持，畢竟圣堂這邊也承受了太大的損失。”

“兩位，方便借一步說話嗎？”吳林生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兩人身邊，阻止了這兩個老頭繼續爭論。

“吳林生？”

“你在這里干嘛？”

面對兩人的質詢，吳林生沒有過多解釋，只是招呼他們盡快跟上來。

雖然不清楚吳林生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是兩人還是跟著吳林生走了。

談話的地點吳林生選在自己造紙工廠的廢墟里，這里受到先前戰斗的波及已經損毀到無法再次使用地步，但是用來談話還是足夠的。

周圍還殘留著紙漿的酸味，不過兩個老頭也沒挑剔什么。

“我話直說了，你們剛才對抗的那個怪物，不是別人，是曾經的黑市之主，喬西·凱斯勒。”

吳林生的驚天爆料并沒有太震驚兩個老頭，這兩人都屬于人老成精的那種類型，也算是見過大風大浪的。

吳林生的講話還在繼續：“我和那個怪物有過一點交流，他背后似乎還有一個主人在指使他，而且還有一個叫做‘母親’的存在促使他變成了這樣一個怪物。”

“母親？”

斯賓塞和胡安同時出聲，似乎他們都對這個名字有所耳聞。

“你們知道這個名字？”吳林生停了一下喘口氣，剛才的戰斗同樣榨干了他全身所有的魔力儲備，盡管如此也沒能徹底殺死這個怪物。

“撒西斯教派的主母，屬于高級機密，在高階者當中都有著很高的名氣。很不好的那種。”

胡安嗤了一聲，曾經這個“母親”可沒讓他少吃苦頭。

“如胡安所說，母親最大的樂趣就是捕捉一些靈智生物，然后把他們拖入自己的子宮里面，重新孕育成唯自己命令是從的怪物。”

胡安接過斯賓塞的話茬：“所以其實你是想說，撒西斯教派的爪牙已經蔓延到這邊來了？”

吳林生沒有說話，而是垂下頭盯著地面，思考了一會之后才開口道：“其實，我想說的并不是這個。我之前被喬西拖到靈魂世界當中戰斗，在哪里，我覺得這個怪物也許不止是一個單純的戰斗機器，或許就像是我們曾經討論過的‘第二邪神’。”

在艾澤凱爾成立的那天，這些首腦們曾經聚集召開過一次秘密會議，在那次會議當中，吳林生告訴了他們第二邪神的消息。

吳林生的消息讓兩個老頭陷入了沉默，喬西似乎就是口中的“第二邪神”，雖然現在實力還并不很強大，僅憑借艾澤凱爾的部分城防就能將其擊退，但是它的成長速度太過驚人，如果一直放任下去...

或許真的會成為字面意義的“第二邪神”也說不定。

“幾位，在聊什么呢？”

沉默之際，第四個聲音插入了進來，是姍姍來遲的艾德瓦，即將卸任的冒險者協會會長。

跟在他身后的是救了吳林生一命的伊織，跟在自己的主人后面讓伊織有了些許自信，比起和吳林生相處的時候，現在的伊織更像是一個真正的會長。

哪怕她還只是個孩子。

吳林生剛要開口轉述剛剛的談話內容，胡安搶在吳林生之前開了口：“我們在談論善后的問題，大圣堂和赫迪尼斯壓力都十分巨大，我們想向吳林生的報社尋求一點幫助。”

明顯是在撒謊，吳林生不知為何，但是斯賓塞大主教也附和道：“畢竟吳林生先生有著很強大的號召力，在某種程度上，他是殼區真正的領導人。”

艾德瓦并沒有懷疑這兩則謊言：“這樣嗎？冒險者這邊倒是可以幫點忙，很多低階冒險者都有著很不錯的專業素質。”

“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幫忙？”

“就當是我退任之前最后的一點貢獻吧。”

客套了幾句之后，艾德瓦帶著伊織離開了，看起來伊織在吳林生這里的職責已盡了。

等到艾德瓦徹底離開了之后，吳林生終于開口了：“你們剛才為什么不把第二邪神的消息告訴他？”

胡安對著吳林生搖了搖頭“事實上，不僅艾德瓦，我們還希望你的消息還能對蓋烏斯保密。”

“為什么？”

“他無聲無息地靠近我們，說明他并不信任我們，而且...”斯賓塞嘆了口氣，“在五人議會的首腦當中，你還是盡可能相信我和胡安閣下，其次你可以對特提斯的父親有所開放，但是艾德瓦和蓋烏斯，你務必對他們保密。”

在戰場的另一端，艾德瓦指揮著支援冒險者們加入到善后工作當中來，指揮之余，艾德瓦對著身邊的伊織問道：“怎么樣，剛才那三個人說的是實話嗎？”

伊織沒有猶豫：“都是謊言，他們在談論一些別的事情，但是我沒有能力在不被他們察覺的情況下窺探他們的靈魂。”

艾德瓦瞇起眼睛，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真是有趣，他們還沒有完全信任我。那么你在吳林生那里的任務完成的怎么樣？”

“回您的話，還算成功，已經搜集到了足夠的信息，而且實驗也按照計劃進行。”

“很好。”艾德瓦的表情舒展開來，“繼續這樣下去，我們會鞏固住艾澤凱爾飄搖的根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