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燼帶著一種復雜的心情,看著眼前空空的座椅,原來進入游戲的人在外人看來就是完全的暫時消失了么?
他聳了聳肩,只能安靜等待,他又看了看窗外路過的行人,一個個都是匆匆的模樣。
說起來如果不是突然被拉進了這樣一個游戲里,牧燼覺得自己也許此時也會是這茫茫人群的一員,正在擁擠的地鐵里焦頭爛額地趕往公司或者學校,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安靜悠哉的坐在咖啡館里。
說起來這也算是游戲給的一種福利?但一想到不足三天后自己將面臨下一場必有游戲局帶來的生死考驗,牧燼就不得不承認這可真是拿命換來的悠閑。
自己究竟能走多遠呢?牧燼自己都不知道。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轉眼已經五分鐘了,可是袁欣卻仍然不見蹤影,這讓牧燼不由有些擔憂起來,那姑娘該不會是任務失敗了吧。
不過日常任務就算失敗了也不會有任何懲罰,不至于還不出現啊。心中正想著,手機鈴聲已經嗡嗡地響了起來。
打來電話的正是袁欣,牧燼急忙按下了接通按鈕。
“牧燼哥哥,我完成游戲了。”
“奇怪,你人呢?為什么沒有在咖啡館見到你。”牧燼說著不由站起了身子四處張望了一番,的確是不見袁欣的人影。
“因為我現在是在自己家哦,醒來就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就和第一場游戲結束之后的情景一模一樣。”
“這倒是有點出乎意料,說起來你一進入游戲后在我看來就好像是消失了一樣,本以為你會完成游戲后會出現在咖啡館里,卻沒想到居然是又回到了家中。”
牧燼說著不由回想起來,自己當時參加日常游戲時好似也是站在房間里,而任務完成一醒來就是規規矩矩地躺在了床上,看樣子的確是自己先前遺漏這一點。
“不過說起來,袁欣,你的任務完成得如何?具體是怎樣?”牧燼問完,迎來的卻是袁欣的沉默。
袁欣的沉默讓牧燼有點不安,他估摸著看來這妹子是任務失敗了。
大概空白了十來秒,袁欣才在電話那頭低聲道:“任務成功了,兩萬元到手。”
“哇哦,那不錯啊。只是為什么我覺得你好像有點不太高興?是發生了什么嗎?”
袁欣微微嘆了口氣:“我剛才的任務很簡單,在一座有些陡峭的山里一起爬山。”
“一起爬山?”牧燼愣了愣。
“團體對抗賽,總共兩隊、每隊五人。第一名爬上山頂的可得10分,第二名9分,以此類推,最后得分更高的那一隊算是獲勝。”
“團體對抗賽么?這倒還是第一次遇見。”
牧燼說著微微思考了下片刻,好像已經大體猜到了袁欣的遭遇:“越是這種規則簡單的比賽,而且還是團體對抗賽,一定競爭非常激烈吧?而且,很有可能有人會……不擇手段。”
“沒錯,我開始以為只要努力往上爬就好,卻不想很多人不單單是這樣想。為了保證自己隊伍的得分,所以就必須要給其他隊伍制造阻礙。最直接的方式就是……”
袁欣說到這停頓了下來,但牧燼已經知道了——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讓對方隊員出局,比如被推下山的人就絕對爬不了山了吧。
牧燼微微吸了口氣,張嘴想要安慰袁欣幾句,可又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說起來自己先前參加的“暮光堡壘”副本,不也是一堆玩家互相坑嗎?自己和卡魯多之間不也是爭鋒相對么?只不過是因為處在一種角色扮演的狀態像是演戲一樣,所以減弱了游戲本身的殘酷感。
電話那頭,袁欣又接著說到:“當我看到對方小隊的一個家伙將我們這邊的隊友一把給推下陡立的石階時,我當時真的被嚇得人都懵了,就連尖叫都從沒能從喉嚨里發出來。我花了大概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這只是一場游戲,所以只好硬沒管隊友硬著頭破繼續往上走。”
“可是后來我發現我忽略了一件事,雖然這只是一場日常游戲、就算失敗了也不有懲罰,不管在游戲里受多重的傷在游戲后都會復原,但是在游戲里的痛楚卻是異常真實的!當我在半山腰時被對方推得一下摔在了一塊石頭上撞破了腿時,我感覺到了發自骨頭里的疼痛,全身都在打顫,那疼痛真是刻骨銘心。那些人難道不知道這一點么?他們怎么忍心下得去手呢?”
“林子大了總會什么鳥都有,也總會有人為了勝利不擇手段,但是你最后獲勝了這就是好的。”——牧燼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他好像一直不太會安慰別人。
袁欣在電話那頭長嘆了口氣又沉默了小片刻,接著像是努力地故作打起精神道:“話說回來,我剛才在游戲里試著將東西存到了物品欄里,在游戲結束后進行了查看,之前存儲的東西自動消失了。”
“是嘛,看來系統并不允許我們將游戲里邊的東西帶出來。”
“對了,牧燼哥哥,說回到最初的實驗。既然我在進入游戲后消失了,然后又從家里的床鋪上出現,那么是不是可以證明我整個人都進入了游戲世界里?”
“這倒也不一定,因為你也有可能是在進入游戲后立刻就被系統傳送回家了也說不定。畢竟如果玩家在進行游戲時是處于對外界沒有反應的休眠狀態也太脆弱了。有可能是系統為了保護玩家,將其傳送到了更為安全的地方。”
“好吧,看來需要再次測試了……”
“這個事情以后再說也不遲,我覺得袁欣你還是好好休息休息吧,也許你需要一些……心態調整。”
“是啊,也許我的確是需要休息一會兒,今天就先不去找牧燼哥哥你啦。畢后天我們又要進行下一場游戲了,我必須要做好準備,牧燼哥哥你也要加油哦!一定要好好活下來!”
“嗯,我一定會加油的。你也一定加油。”
掛完電話,牧燼百感交集地長嘆了口氣,將手中的咖啡一飲而盡。
袁欣會遇到這種事情也是有些意料之中,畢竟女孩子對于這種打打殺殺的事情總有些沒法那么迅速接受過來。
可說起來牧燼有些好奇自己又是為什么適應得這么快?雖然也會有緊張和恐懼但總歸還是能保持應有的理智,可明明自己在游戲里做的事情生活中也都沒遇到過才對。
該死,自己還是不要想這些徒增煩惱的事情的好,牧燼像是想將一切思緒都甩出去般地搖了搖頭,站起身離開了咖啡館。
不過他沒有發現的是,在咖啡館的另一個角落里,有人正一直暗中死死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