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意的心中冰涼一片。
自己怎么會中毒?似乎這只是個自己愿不愿意相信的問題,而不是一個非要人回答的問題。
她小心的控制住毒勢的蔓延后,突然感到心灰意冷至極。甚至想就算毒發(fā)身亡也不失為一種解脫。
心中一直以來的期望和支撐好像在慢慢塌陷,讓她原本清醒的意識變的有些模糊。
寧嵐那溫柔的笑浮現(xiàn)在眼前,柳寒意閉上了眼睛,那份溫柔只是給寧雪的吧?可笑自己總是試圖欺騙自己。
失望之余,她又不免憤恨。老天為何如此殘忍?自己又做錯了什么?
曾刻意苦求,終不過一場夢而已。
也罷,也罷,只不過夢終究會醒罷了。
又一陣絞痛涌來,柳寒意下意識的回神壓制,復(fù)而苦笑:自己終究不是個隨意放棄的人吧?
當下,她收拾起亂七八糟的心情,認真研究起身中之毒。
寧嵐既然出此毒手,必定是想要一招斃命,此毒必定不好解。只是看毒發(fā)的勢頭,卻又不是那種立即斃命的毒。
若能暫時壓制住,逃出寧家,不管是去莫干山找赤靈,還是另尋他法,總要博一下,不能等死。
她將神識小心的探向腹部。毒素進入腹中,便一點點的侵入血脈。似乎要以損壞經(jīng)脈為目的,達到最終剝奪她的戰(zhàn)斗力的目的。
恐怕是寧嵐怕她毒發(fā)后,仍有力反抗傷害到她等,便用此毒下手。就算不死,也無力再戰(zhàn),那跟砧板上的肉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柳寒意調(diào)動丹田之內(nèi)的旋渦靈氣,包裹住了剩余的毒素,以防止繼續(xù)擴散。
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人來窺探,說不定現(xiàn)在安排好的人就在屋外守著呢。
她又小心的逼出了一些血脈中的毒素,狀態(tài)反而沒有預(yù)想的嚴重。她穩(wěn)定心神,提起精神下了榻,出了屋。
站在門外,夜色雖暗,但她眼睛隨意一掃,便發(fā)現(xiàn)剛才送飯的侍女藏在一個角落中,看見她出來,似乎吃了一驚。
柳寒意只是裝作沒有發(fā)現(xiàn),狀似悠閑的走到院子內(nèi),舒展了下身體,又走出了院子。
似乎只是溜達一般,在附近轉(zhuǎn)了轉(zhuǎn),便又回到了屋內(nèi)。
回到屋內(nèi),她便迅速的收拾了一下,便聽著門外的動靜。
她猜測,她這么沒事人般的一轉(zhuǎn),那侍女必定回去報信,而寧嵐估計也暫時不敢輕舉妄動。在他們沒有想出接下來的動作之前,她就趁機溜走!
聽了片刻,果然沒有什么動靜了,柳寒意便又出了門。
她迅速的穿過院落,來到了外院。忽聽得嘈雜聲起,柳寒意嘴角微挑,嘆氣停下了略急的步子。
仍然裝作無事的她慢悠悠的朝大門外走去。還未走到門口,嘩啦啦,身后就來了一群人,門口的守衛(wèi)也立馬聚攏了過來。
她停下步子,回頭詫異的望去?;鸢验W爍之間,只見寧雪為首,寧雪在旁,身后跟著二三十個侍衛(wèi)很快就跑到了近前。
柳寒意率先揚聲問道:“嵐夫人,發(fā)生了什么事?”她邊說邊四處張望:“莫非府里進了賊人?”
寧嵐此時確實摸不清狀況,不知道柳寒意是否真的中毒。可侍女明明見她吃下飯菜了,難道侍女出門后,她就吐了?
還是她早有察覺?寧嵐邊皺眉思索著,邊隨口敷衍著:“老祖的寶物被賊人偷了,我正帶人查找。你可曾發(fā)現(xiàn)有什么異常之人?”
“我剛出來轉(zhuǎn)轉(zhuǎn),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柳寒意配合的演著戲。
寧嵐回想了之前以情動人的那一幕,覺得柳寒意不可能發(fā)覺。那很有可能現(xiàn)在是強撐而已。
若是如此,那柳寒意還真是深不可測,如此之毒竟然還能無事人般的出來溜達?
只能詐上一詐了!寧嵐心中暗下了主意。
“哦?你沒發(fā)現(xiàn)什么?”寧嵐故意遲疑的說道:“如今夜色已深。那你來到外院是......?”
“我在屋里憋悶,想要出去轉(zhuǎn)轉(zhuǎn)”柳寒意答得倒是挺快:“明天畢竟要決戰(zhàn),我有些緊張?!?
寧嵐差點就信了她,卻不能放了她。她要的是寧雪參加決賽,可不是她!
“你今天有沒有去過老祖的院子?”寧嵐也不再顧忌了,索性張口就把嫌疑蓋在了她身上:“有人見你去過,而后又匆匆出來。”
柳寒意冷笑,這看來是非要留下她了。既然怎么都是一死,那就看看她們有沒有這個本事留下她!
“懷疑我?”柳寒意冷哼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寧嵐臉上一冷,剛要說話,柳寒意又張口說道:“直接說吧!你們攔著我想要干什么?”
寧嵐臉色一滯,此時卻是不能再遲疑了??v是怕她實力仍在,也是要一戰(zhàn)了。
再說,她還有后手呢!寧嵐諷刺的笑了笑:“今天你想要出這個寧府是不可能的了!”
柳寒意諷刺之意更濃:“你可真是演的一場好戲……”
寧嵐倒是不敢對柳寒意貿(mào)然出手,此時只是說:“在找到寶物之前,你先回屋待著吧,哪也不要去!”
柳寒意自然不會乖乖回去,嘆息道:“我若是非要出去呢?”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隨著寧嵐的話音落下,周圍的侍衛(wèi)嘩啦啦把柳寒意圍了個水泄不通。
忽明忽暗的火光下,兩側(cè)的屋頂上赫然出現(xiàn)了兩排弓箭手。可見寧嵐真是鐵了心了。
蕭瑟之意頓起,柳寒意有些凄然道:“你當初跟我說的那么多,可曾有過一分視我為女兒之意嗎?”
“哈哈!”箭已上弦,寧嵐此刻也不再顧忌:“你不過是我在塵世廢棄的一粒丹藥,卻妄想叫我當你的娘?”
“來,既然相遇,那就回爐再造吧!”
話音未落,寧嵐便猛地襲出一掌!
柳寒意雖然明知答案,聽得寧嵐一說卻仍忍不住心中劇痛,一口鮮血便猛地噴了出來!
伸手隨意抹了下,柳寒意側(cè)身躲過寧嵐的掌風,猛地收回下意識要奪眶而出的眼淚。
“呵呵……”柳寒意眸中寒光迸發(fā),冷笑著,嘴角的那抹血色顯得她格外凌厲。
鳳翎鞭已然握在手中,牙齒咬著下唇,她絕然的揮鞭而出。
一片耀眼的紅光似乎染紅了半邊天空。
紅光之下,寧嵐?jié)M臉的驚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