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喬居住的富力尚悅居是通州馬駒橋興茂街較大的小區，分三個區，子喬?。脜^環境很好，中間還有一個花園，花園正中有個別具風格的活動區，跑道上綠植依然翠綠，環境優雅，母女倆飯后親近很多，喬凌與子喬并排走回小區。

“子喬，你還記得媽媽有次帶你去漓江邊捉魚嗎？”

“記得，媽媽！”

那是1998年的夏天，子喬只有四五歲，媽媽和爸爸剛分開，媽媽一個人租了個房子住在漓江邊，養了一缸金魚，有一天媽媽把子喬接過來，帶你去漓江邊捉了些小魚，媽媽想在魚缸里放些水草，就往河中去尋找一些長水草，漓江的水很清轍，河面很淺，可媽媽還沒有走到河中央，子喬就對著媽媽大聲的喊：“媽媽，你要小心哦！注意安全，不要被水沖走哦！”那時候呀，媽媽感動得淚眼婆娑。走上岸邊，媽媽發現最大的那尾魚不見了，就問你，“子喬，魚去那里了？”你跟媽媽說：“媽媽，我把魚媽媽放走了，因為魚寶寶看不到魚媽媽會傷心的?！眿寢尡е阊剑瑴I水嘩嘩地流，媽媽知道是子喬不想離開媽媽。

“媽媽，那次我還記得呢，我是把魚拿來玩，它不小心跳河里。然后就想，是魚媽媽要去找魚寶寶吧！”

“兩個人聊著聊著就到了家，子喬對媽媽說“要不媽媽先沖個涼，休息一下。”

“不必了，媽媽看你最近也沒有休息好，你睡吧，媽媽得搞一下衛生才能安下心來?！?

喬凌開始打掃起這個家來，不然她沒有辦法坐下來，更別說沖涼洗澡休息了，這還真不是正常人能呆得下來的地方。

三個小時后，客廳就收拾了幾大袋子垃圾，僅僅只是客廳而已。整理好衣物，沙發，茶幾，拖好地，喬靈已經直不腰，因為喬凌對貓毛過敏，所以身子和臉上都有些癢，原本味口也不好，看到貓便便與貓尿忍不住吐了出來。走進廁所，坐便器已經很久沒有刷洗，很厚的尿垢，讓她根本沒有辦法方便。最讓人受不了的是沖涼房的花灑也壞了，人得蹲下來用水籠頭洗澡。這半日真是人生的另一種體驗，現在的孩子怎么這樣子也可以生活，真讓人心酸而又悲哀。

當喬靈把自己收拾干凈，人已經累癱了。也到了吃晚餐的時間，廚房里雖然鍋碗瓢盆樣樣齊全，卻是臟得無法做飯，喬凌叫醒睡覺的子喬，晚餐還是在外面將就了一下。

子喬的表妹陸欣欣晚上8點多才到家，手上提著半打啤酒，一份外賣，見到喬靈，點了點頭“舅媽來了！”她還是按原來的稱呼，喬凌說：“這么晚回來，工作很辛苦吧!”

“不是的，主要是工作的地方離這里遠，坐車要兩小時才能回家。所以每次回家都這個點?！毙佬雷聛黹_了一支啤酒合著快餐吃了起來。

“子喬告訴我，你在外面吃飯，所以我們沒有等你吃飯，我們只是在外面隨便吃了點東西，明天一起吃飯吧！”喬靈解釋說，“家里真的太亂了，今天沒有辦法在家里做飯！改天給你們做！”

“沒事的，我們習慣在外面吃了，今天家里真干凈！”欣欣一邊喝啤酒，一邊吃著外賣。

陸欣欣是子喬姑媽的女兒，跟子喬同年同月出生，也是子喬的發小，從小一起長大的。168米高個，白白凈凈很干凈的樣子，一身的 Nike名牌，剪了個的短發，打扮得像個時尚的男生。六年前欣欣跟子喬來深圳玩，喬凌曾經帶著子喬和欣欣出去，別人都以為她們姐妹倆是情侶，欣欣比六年前壯了一點，因此顯得更加高大俊秀，喬凌看著有些心疼，“你們就天天這么過日子呀？唉！太可憐了！”聊了會，欣欣吃完飯就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把門帶上，之后沒有見她出來。

子喬因為睡了一下午，精神好了點，用手提電腦跟領導溝通了一下，忙了會工作。喬靈削了一盤蘋果，遞給子喬。

“欣欣出來吃蘋果吧！“欣欣在自己的房里應了一聲，出來拿了幾片蘋果吃了就又回房了。

這時弗蘭克發視頻過來，喬靈見到先生心里多了些暖意。

“親愛的，子喬怎么樣了？BJ冷嗎？“弗蘭克關切的問喬凌。

“有點冷，但還好，子喬看起來也還好，你不用擔心！家里的事你要操心了，又要照顧奶奶又要照顧達利，還要上班，難為你了！“

“我會安排好的，你把心思先放在子喬那，暫時不要操心家里?！?

“謝謝親愛的，讓我看看達利和奶奶?！?

“奶奶！達利寶寶！”

弗蘭克把視頻鏡頭轉向奶奶，喬靈看到含笑的奶奶，又轉向達利，達利用一只腿搭在爸爸弗蘭克的大腿上，眼睛滴溜溜的轉，似乎聽見媽媽的叫聲，尋聲找尋媽媽的身影，弗蘭克把鏡頭對準達利，達利似乎看到了媽媽，它居然用舌頭在手機屏上舔舐喬凌的臉，萌萌噠的樣子讓累了一天的她開懷大笑。

“達利寶寶，媽媽在這里，乖寶看到媽媽沒有？”達利一臉的萌…..

“你看你，一見達利就不顧我了，今天累不累，我剛遛了達利和奶奶回來，一會玩游戲了，你早點休息吧！子喬呢！”弗蘭克跟喬凌開玩笑。

“子喬在工作。子喬叔叔問你呢?！眴天`把鏡頭對著坐在餐桌前寫程序的子喬。子喬向弗蘭克招手，“叔叔好，我在忙，你跟媽媽聊?！?

子喬不太習慣跟弗蘭克相處，許是見面次數不多吧！有些生份。

“親愛的，你玩游戲去吧，我吃點水果一會也睡了，今天有點累。晚安！”喬靈關了視頻。

家里沒有電視，兩只英短小貓跟喬凌還不熟，見到喬凌怯生生的，欣欣回來后就跟著她進了房間，喬靈也累了一整天，子喬放下工作，吃了點水果，去表妹房里擼了會貓，就和喬靈回房睡了。

喬靈沉沉睡去，真的很可惡。許是太累了，喬靈的呼魯聲吵醒了子喬，“媽媽，你這樣，我睡不著。”子喬有些焦躁，推醒了喬靈，喬靈心痛女兒只得拿了一床毛毯坐在今天收拾好的沙發上，為了讓女兒好好休息，凌晨五點，喬靈裹著毛毯一直坐著，因為太困了，這才去子喬房里拿了一套厚厚的睡衣和著薄毛毯迷迷糊糊的睡去……此間吵醒了子喬，還讓子喬嘟噥了幾句……

醒來已經是十點半，陸欣欣依然在睡覺，喬靈叫醒子喬去樓下吃了早餐，子喬就坐下來開始忙工作。

似乎是因為人手不夠，這份任務不能定時交付，子喬接了個電話，就背上電腦去了公司。

喬靈因為昨天沒有睡好，就趁子喬去公司，便在床上睡下了。十一點多欣欣才起床，收拾一下就出門了。

喬靈中午在外面吃了份小吃，她開始收拾廚房，打開冰箱，里面塞滿了各種凍肉，過期的羊奶，凍成冰淇淋的榴蓮，青菜和一把小蔥已經黃了，冰箱上的生姜發了芽，打開下面的蓄物箱，面粉幾袋，五谷雜糧兩袋，白木耳兩三包，還有一盒小小的燕窩，各種各樣的調料一應俱全，米箱里的米也還有一半，喬靈看得出來，這個家很久沒有做飯，曾聽子喬說每個月會叫阿姨來打掃的，同時自己也會打掃，所以兩個月前這里應是生機盎然，孩子們是熱愛生活的，目前洗手盆結了厚厚的油垢，抽油煙機也一樣，餐臺上積了厚厚的灰塵油垢，蒸蛋器，電飯鍋，鍋碗瓢盆臟得不成樣子，亂七八糟的隨意擺放在臺面上，喬靈從下午一點收拾廚房，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讓廚房回歸了本來的樣子。

晚上子喬說在公司加班吃飯一直到晚上十點半才回來，疲倦的樣子讓人心疼，喬靈做了糖水，放了些碎燕窩，端給子喬喝了，子喬吃了些草莓。十一點左右，子喬看起來心情不錯，擼了會貓就睡了，許是太累，喬靈給先生弗蘭克視頻了一會，直接在沙發上睡了。

欣欣什么時候回來她也不清楚，接下來的兩天，子喬加班上班，喬靈一直在收拾這個家，清洗衣服，鞋子，被子，重新布置這個家。

欣欣把自己關在房間，除了吃午飯，喬靈很少看到欣欣。

7號是長假的最后一天，子喬依然在加班。中午，喬靈洗完被子，鞋子，感覺渾身發抖，額頭滾燙滾燙，兩床被子卷在身上還是冷得瑟瑟發抖，她口干舌燥，面容發燙，渾身沒有力氣。她不想打擾上班的子喬，在家里找了兩粒感冒藥吃了，繼續蒙頭睡了。

8點左右，子喬來電話，“媽媽，我一會回來吃飯，你做飯沒有?！?

“媽媽發燒了，沒有出去買菜，也沒有做飯。你回來的時候叫兩個外賣吧！今天怕是做不了了?！?

“??！你沒事吧！我馬上回來！”子喬掛了媽媽的電話，叫了部車就回來了。

“媽！我回來了?！弊訂桃换丶揖椭北挤块g，媽媽喬靈卷著兩床被子，全身都蒙在里面，看不到頭，她撩開被頭，看到媽媽滿臉通紅，用手探了探媽媽的頭，“媽！你燒得很厲害！已經給你叫了皮蛋瘦肉粥，一會你吃點，你還有那里不舒服。吃藥沒有？“子喬趕緊找到體溫測量計，遞給媽媽。

“子喬，媽媽沒有事，可能是水土不服，冷了一下就感冒吧！我已經吃了兩片感冒藥，出身汗就好了?！眴天`不想這個時候生病再讓孩子擔心。

“媽媽，我給你做個冰糖柑桔吧！我看桌上有些小桔子。”

子喬把小柑桔削了上面的皮，打開柑瓣，塞了冰糖就放到爐上蒸起來。十幾分鐘后，子喬讓媽媽把體溫計拿出來，38.5度高溫，“媽媽，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吧！你還有沒有別的地方不舒服?！?

“不用了，媽媽沒有事的，再說你這邊離醫院太遠，你明天還要上班，媽媽怎么可以去醫院，太麻煩了?！眴塘璨幌胱屌畠禾傩模胪σ幌戮瓦^去了。

子喬端著蒸好的冰糖桔來到喬凌的床邊，喬靈有些驚喜，她看到8個小柑桔很精致的擺在白色磁盤里，皮黃肉紅，漂著桔香，晶瑩剔透，清新而爽口。喬凌吃了四個。雖然桔皮有點苦，卻有一股暖流淌過心里，孩子居然會做這么精細的偏方，喬凌很欣慰。

“子喬，你在那里學的偏方，做東西還這么精致，媽媽想不到哦，你也吃一點吧！現在媽媽也病了，不能好好照顧你。還要你照顧媽媽呢?！逼鋵嵶罱訂桃恢闭f肚子疼，不舒服，喬靈想帶她去做個腸鏡，隨便給做個全身檢查。她想知道子喬這幾年來身體那里出了問題。

“媽媽，明天正式上班，我把手上的工作完成了，就請假，我們一起去醫院看看！沒事的！”子喬雖然身體不適，但她人還年輕，她得完成這次的任務，才能請假，因為沒有人可以代替她。公司本就缺人手，這個項目要馬上上，托不得。

這時候，弗蘭克發視頻過來，喬靈掛了，回電話給先生，“親愛的，我今天身體不舒服，發燒了，會早點睡，你照顧好奶奶達利。也早點休息。”

“你怎么回事，會不會太累了，沒有穿夠衣服還是水土不服？”弗蘭克很擔心喬靈，“你這樣怎么照顧子喬?！?

“沒事的，只是感冒而已！你放心！睡一覺就好了！”喬靈掛了電話，喝完粥。

今天她怕感冒傳染給女兒，還是堅持睡在沙發上，她讓子喬在被子上蓋了兩件厚厚的外衣，還多蓋了一條毛毯。這樣應該暖和一點。

子喬住在的小區非常寧靜，外面沒有車聲，也沒有城市的暄曄。

喬靈一直迷迷糊糊在做夢，她夢見了去世的爸爸喬詩華。爸爸住在一幢靠近河邊房子，房子有兩層樓，下面一層建在河面上的，喬靈跟爸爸在樓上吃飯聊天，外面下著雨，突然一陣洪峰沖過來，房子沖倒了，爸爸和喬靈一起被沖進了洪水，喬靈在洪水里拼命掙扎，她想拉住爸爸，可爸爸卻被洪水沖走了，喬靈拼命的喊著：“爸爸…..爸爸…..”

驚惶中喬靈醒了，渾身是汗，燒好像退了。喬靈感覺有點口渴，起來喝了點礦泉水，她拿起手機一看，凌晨四點半，隱隱約約聽見陸欣欣的房間里有聲響，孩子難道還沒有睡覺，但她沒有心力顧及那么多，慢慢地她再一次沉沉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