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問一下,那個他一呆三天的地方在哪里?是什么地方?他為什么會在那里?”游北星攔住轉身想走的那個民警一連串問了好幾個問題。
“誰知道他為什么在那里,那處空地在國道旁邊,算是荒郊野外吧,周圍沒什么住戶,只有耕地。”那個民警沒聲好氣地回答,游北星邊聽邊疑惑地點著頭。“對了,”那個警官像是想起來什么,“前幾天那地方還出了一次車禍,倒也奇怪,他就呆在出車禍的那個地方。”
游北星陷入沉思,突然膽怯地問道,“那車禍是不是一家三口全部死了,車是個紅色朗逸,車牌號是×M9475B?”民警撓頭想了想,“死的是一家三口,但是具體情況你得去趟交警大隊,我不太清楚。這事都上報紙了,你也看了?”臣慕和臣羨不知所以地看著游北星。游北星一時無法捋清思緒,先不作答。他緩緩走過去一屁股坐到小叨旁邊,不敢去看小叨的眼睛。
他想去交警隊落實清楚,但是打心底害怕事情結果會像他諱忌的那樣離奇。不過,現在他已經可以認定小叨的失蹤和廠里發生的靈異事件之間有著必然的聯系。他此時不敢多想,只得先把小叨帶回家再做打算,臣羨和臣慕也過來安慰了一番。
幾個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小叨按到車上,小叨不停地哭喊著,嘴里還哇呀哇呀地說著聽不懂的話。回去的路上,大家都不再說話,小叨也安靜了許多,傻傻地看著前方,愣著不動。
游北星突然猶豫地開口了,“剛才那個景觀說的那輛死人的車現在正在我們汽修廠修理,小叨失蹤的那天晚上正在修理這輛車”。大家更加驚訝,他鼓起勇氣繼續說,“自從修這輛事故車的時候我們就遇到了很多靈異事件,包括有個穿紅裙子的小女孩經常……”
“別說了,什么鬼不鬼的,社會風氣都讓你們這些人給帶壞了,都什么年代了,什么解釋不了的事情就歸結到有鬼作祟上,這樣封建迷信的東西把社會搞的烏煙瘴氣……”臣慕越說越激動。
“哥,你這是怎么了?”臣慕沒有想到哥哥會如此突然地對一個不熟悉的人做批判,趕忙上去推了他一下。不過她哥哥的火氣如此之大,也不是完全針對游北星,她心里清楚得很。
游北星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趕忙唯唯諾諾地不停道歉。臣慕也意識到自己言辭過分了,不再多說,自己點了根煙悶悶地大口吐納著。三個人的氣氛開始尷尬起來,幸好臣羨還能說些不知所云的話調節一下氣氛,后來也倒相安無事地過了一路。
游北星把小叨安排到自己家里,又馬上給老咋打電話,老咋聽說小叨已經被找到,馬上就趕了過來。游北星又把找到小叨的過程以及自己的猜測一股腦地給老咋說清楚,像是終于找到了傾吐的對象。老咋吃驚不已,但他還是穩住情緒。他們又一起來到小叨的房間,老咋仔細觀察了小叨的神情,小心地問著:“小叨,還記得你老咋叔不?”小叨沒有任何反應。
游北星也是第一次這么仔細地再看小叨的臉,時隔幾日,小叨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以往快樂的表情,變成一潭死水。眼神更是空洞不見底,毫無生氣,雖然偶爾身體抖動幾下,也是因為些許恐懼做的自然反應。以前總是喜歡看到小叨在一旁講一些冷笑話,然后再聽他自娛自樂地傻笑,但現在游北星不忍心再看,扭過臉去。
本來那張帶有青春氣息的幼嫩的臉龐,像是生了一場大病,顏色和氣息完全就不相稱了。游北星開始無端謾罵責備起自己來,自己明知道有不祥的東西存在,還獨自把小叨留在那里修車。這孩子如果是瘋了,他這輩子就算是毀了。
他越想越氣恨,走出門口,拿著一把鐵锨就要出去。老咋張開雙臂攔住他,喝道:“你這是要干什么?”
“我把那車砸了去,我要去找那鬼玩意算賬!”游北星暴露著頭上的青筋,一下子把老咋推開。
“北星,你聽我說完,你聽我說完……”老咋順勢拉住游北星的衣角。“那鬼已經被葫蘆收了,你砸了那車有什么用,吳大暈還得讓你賠錢……”游北星聽完老咋的話,冷靜了下來,自己剛才顯然是被氣糊涂了,都把葫蘆捉鬼的那茬給忘了。
“老咋叔,你說什么?”
“北星,那鬼肯定已經被葫蘆捉住了,昨晚我就沒有遇到任何不好的事情。”老咋打起了保票,他又繼續說:“蒙瞎子的葫蘆肯定起作用了,咱們早點把葫蘆送回給蒙瞎子,讓蒙瞎子把這鬼做法收拾嘍,給小叨報仇!”
“可,可小叨這孩子就這樣完了啊!”說完抱頭蹲在那里啜泣起來。
“那可未見的,我還得先確定一下。”老咋貌似已經有了主意。
老咋讓游北星去拿根白線,一碗紅糖水,并鄭重其事地上了在對面的桌子上點了三柱香,他先沖著香案拜了拜,然后讓游北星用手蒙住小叨的眼睛。老咋莊重肅穆,游北星則略有緊張,他真不知道老咋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神道。老咋把白線沉浸在紅糖水里,等完全潤濕,拿出來,直接繞在小叨的手指上,繞圈也貌似是有規律的,先圈住左手小拇指,然后繞中指,然后繞緊大拇指,最后把末端套住桌子上香爐。
不多久,那三炷香就有了變化,中間的那根似乎燒的更快,煙灰很高但沒有掉落。老咋仔細地觀察著,突然,他回過頭,緊張地說道:“蒙住眼睛,千萬不要讓他看到!”接著,老咋開始迅速而有序地收拾掉桌子上的東西,這時小叨突然開始掙扎,游北星暗示老咋速度快一點。
小叨突然加大了掙扎的力度,把游北星猛地甩到一邊。他發了瘋地想要沖出門去,但是老咋已經在門口站穩等著,手里拉著那根紅繩。小叨不敢向前,急的原地打轉,沒有了辦法。游北星看準時機,把小叨按倒在床上,老咋則找來繩子將他從頭到腳捆好,但是小叨還是哭鬧不止,老咋索性一塊把他的嘴堵上,鎖在房間里。
“老咋叔,怎么樣?”他倆在客廳坐穩后,游北星氣喘吁吁地問道。
“北星啊,小叨壓根就沒瘋,這肯定是被鬼附了身了。剛才我仔細觀察了一下香案,目前這鬼比較平靜,應該不會做出出格的事情。”老咋肯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