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夫妻成仇人
- 應(yīng)是案深情淺
- 歌小白
- 3274字
- 2020-11-18 14:17:35
“你好,我是幫王大媽畫疑兇圖的人,請問你有幾條白色長睡裙呢?都是什么長度?”陸淺淺的提問從一個細微的地方開始了。
崔裊裊看了她好一會,不解地回答了:“兩條,都是到腳踝,平時換著穿。”
“你還挺節(jié)約的,我朋友…她各個長度的睡裙都有,喜歡的還會買兩到三件,反正很浪費,基本都穿不著。”陸淺淺這句話說完,包展轉(zhuǎn)頭默默注視著她。
崔裊裊倒是接了茬:“哪個女孩子不希望漂亮衣服裝滿柜子,可是自己什么條件也要清楚。我是個孤兒,無父無母只有債務(wù),郭明肯娶我,他的父母也接納我,我就很滿足了。”
“這倒是,遇到一個好男人不容易,懂得知足日子就會過得快樂許多。”
包展對于女孩子拉家常感到不可思議,崔裊裊完全不設(shè)防就說出了內(nèi)心真實想法。
“知足……可惜不是我怎么想,別人就會怎么想。”崔裊裊說到這里有些紅了眼眶。
陸淺淺伸手拉了她的手:“我聽說了,村里人不理解你,覺得你是城里人的脾氣,沒人愿意接納你。可是在我看來,你只不過是有自己的喜好而已,就像我喜歡畫畫,有人喜歡古風服飾,有人喜歡Cosplay,這都是個人喜好而已。”
“別人不理解我不在意,呵,是我認人不清。他竟然相信是我殺了爸媽?!”崔裊裊說到這里呼吸急促沒有了后文。
陸淺淺保持了沉默,她能理解,崔裊裊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只有郭明,當郭明不信任她時,對她而言,這個世界別無牽掛。
“我相信不是你,雖然可能沒什么用,但我希望你能說出實情。這世上不是女人就一定要依靠男人,他不愿意信你,你大可以不要他。你還有自己的漫漫人生可以慢慢去探索,何必為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背上莫須有的罪名?死得不清不白,而且毫無意義。”
陸淺淺這段話說出口,崔裊裊眼神閃爍,包展稍微摒住了呼吸。隔壁監(jiān)控室里的應(yīng)明禹也有幾分詫異,這丫頭大道理說起來還真是一套一套的。
“你不是我,你不會懂。”崔裊裊好一會之后才接話,手上摸了摸肚子,“其實我懷了郭明的孩子,所以上次回家他說讓我留在家里安胎。他們很迷信說三個月之內(nèi)告訴別人就會流產(chǎn),至今除了公婆還沒人知道這個事。”
“可是他居然懷疑這不是他的孩子,呵呵,他問我除了莊俊,還有過多少男人?”崔裊裊說到這里,兩行眼淚無聲流下,“你說我活著有什么意思?”
“我以為我遇到了一個好人,一個真心愛我疼我的人,一個值得我付出真愛的人,事實上呢?是,我跟村里所有男人都有關(guān)系,這樣他就滿意了嗎?我該死,他的孩子也不該活,我要讓他后悔終生。”
陸淺淺說不出什么話,慢慢松開她的手:“其實我覺得,你這樣死了他未必會悔恨,你應(yīng)該好好活著,用事實證明他錯了,這樣才能報復(fù)他。”
包展抿緊了唇,他想問問身邊的人,你的正能量呢,去哪了?
雖然崔裊裊沒有再多說什么,不過事情算是搞清楚了,而且還多了條信息,一個三個人都沒說的信息:崔裊裊有孕在身。
莊俊很快承認了,他今年來市里后,一直纏著崔裊裊,直到四月三十號見面,崔裊裊迫于無奈才告訴他這件事。他很生氣,感覺被欺騙了,兩人大吵了一架,他還讓崔裊裊去打胎。
這倒是給了他一個沖動殺人的動機,但是時間線還是對不上。崔裊裊此前的證詞可信,就說明他倆都沒有作案時間。
至于之前一直在悲慟和暴怒之間交替的郭明,聽說崔裊裊這次審訊說的內(nèi)容,倒冷靜沉默下來。
應(yīng)明禹能理解他作為男方的心態(tài),妻子平時就喜好打扮,回了老家又得到一個類似潘金蓮的外號。突然聽說父母慘死有人目睹妻子是殺人兇手,一時熱血沖上腦門,一張口就說什么錯什么,兩個人只能越吵越兇,用不了三分鐘,過往的情誼全成了空。
再加上聽說莊俊的事,腦補出一個什么潘金蓮私會西門大官人的戲碼,脫口就說出了懷疑孩子是誰的這種話,俞吵俞烈最終導(dǎo)致崔裊裊越想越氣,直接認了罪,打算帶著孩子一起死。
一段處理失敗的感情問題,把案情弄得復(fù)雜又反復(fù),白白耽誤了許多功夫。
不過早在今天白天,應(yīng)明禹就已經(jīng)讓人在村里采集可疑男子的DNA,因為之前的碎片DNA結(jié)果出來,證實了不是死者、崔裊裊、莊俊任何一個人。
因此,取得崔裊裊的真實證供非常重要,只有她配合,疑兇范圍才能逐漸縮小,否則靠普查實在浪費人力物力,一七五這個身高太普遍。
包展說的大媽的事就是因此發(fā)生的,他們也上了張家去取張家父子的DNA,王大媽不干了,把人都給攔了出去,拿著掃把一通罵。
不管警員怎么解釋,崔裊裊和圖中不符,圖中的人要比崔裊裊高,大媽都是不信,說她只相信畫圖的小姑娘,讓他們把陸淺淺給叫來。這也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應(yīng)隊長倒是沒多想,立刻就讓包展帶了人過來。
陸淺淺跟崔裊裊聊完出來都五點了,她問大媽在哪,應(yīng)明禹才想起來還忘了那個王大媽。
“你跟包打聽去吃個飯,然后下鄉(xiāng),剛好七點能去窗口驗證下。”
陸淺淺聽令行事,跟了包展下鄉(xiāng),到了之后沒有直接上張家找王大媽,而是去了隔壁案發(fā)現(xiàn)場。這也是應(yīng)明禹的主意,讓她換了崔裊裊家里另一件睡裙,站在窗前給大媽看看。
時間正好,她把臺燈按亮,走到窗邊,對面立刻出現(xiàn)了兩個人影,可是隔著窗簾,她看不清對面人的模樣,想來對面應(yīng)也如是。
沒一會,包展在院門口截住了跑過來看情況的王大媽,陸淺淺則仍舊看著對面還剩下的一個人。聽到包展叫她,她沒換衣服出去跟王大媽打了招呼。
“剛才……是你?不是那個崔裊裊嗎,不是她回來了?”
陸淺淺淺笑著搖頭:“剛才是我,您看我這一身。”正說著有個人湊到院子口往里看,陸淺淺和他對了個眼,趕緊進去換回了自己的衣服。
“丫頭你怎么……”王大媽有些懵圈,看著換回自己衣服出來的陸淺淺,伸手想碰碰她又沒碰到。
陸淺淺拉了大媽的手:“我聽說您不相信警察,您一定要見我,我就來了。剛才您看到了,我站在那里跟那天您看到的一樣嗎?”
“……”大媽說不出話,她看著都一樣,“丫頭你吃飯沒?”
陸淺淺看了包展一眼,跟了大媽往隔壁走:“吃過了,我給您說,這警察調(diào)查是他們的工作,您既然沒有犯法,那又何必怕他們查呢?”
“這…倒也是。”大媽順便介紹了兒子給陸淺淺,陸淺淺也自我介紹了。
包展趕緊讓收集物證的人跟去取了張家父子的DNA,至于陸淺淺,他想著王大媽扯夠了總會放她出來,到時候再看老大怎么說,該送回去送回去,該留下住就留下。
陸淺淺進了張家,王大媽拉她到窗邊一通說:“剛你站那,跟那個狐貍精還真是很像,怎么著兇手還能不是那個崔裊裊?那肯定是她哪個奸夫,跟她合謀殺了人。”
“媽,你別纏著別人了,警察自然知道誰是好是壞。”張福同拉了拉他媽。
“是,丫頭你坐,你多大了,有對象了沒?剛參加工作吧?”王大媽拉她坐下后立刻換了話題,“別看我們家福同沒念過多少書,他做事都有幾年了,自己還有點積蓄呢。”
“媽……”張福同真是恨鐵不成鋼,他媽總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陸淺淺瞥了男生一眼:“我還沒畢業(yè)呢,張大哥都已經(jīng)自己賺錢了,了不起。”
“怎么你還在念書?讀大學(xué)?”王大媽眼睛都亮了。
陸淺淺點了頭:“其實現(xiàn)在讀不讀書都是一樣的,讀了大學(xué)出來還未必找得到工作。”
張福同本來拉直的后背有些松下去,說了句:“媽,我先去洗個澡。”
“快去,把那身臭汗洗了,來陪丫頭說話。”王大媽完全把陸淺淺當沒過門的媳婦來看了,問得那叫一個細致,從出身到讀的書,再到學(xué)的畫畫,什么都感興趣。
陸淺淺簡單說了兩句,接下來王大媽又回到了她的家長里短上。
“我這個兒子什么都好,肯干活,又孝順,就是沒讀書吃的虧。”王大媽越說越遠,“原先那個崔裊裊嫁過來,福同……那都是妖精惑人,他沒見過多少好女孩子。現(xiàn)在好了,丫頭你以后想嫁個什么人?我們這種鄉(xiāng)下地方,你嫌棄嗎?”
“不會,不過現(xiàn)在還早,我還沒想這些。您兒子我看著長得周正,又在城里干活,同事里面村里頭總有合適的,您也別太操心。”
正說到這里,張福同從沖涼房出來了,上身就穿著個背心,正在套襯衫。
“張大哥你胳膊上掛傷了?”陸淺淺眼尖,看到就問了一句。
“哪里哪里?”王大媽一聽急了,拉了兒子過來看,“丫頭你真細心。”
“可能在哪里掛到了,沒注意,沒事。”張福同拉好袖子,看了陸淺淺一眼,打了個嗝補了句,“謝謝你關(guān)心。”
陸淺淺哪還敢回話,王大媽想多了就算了,她還不想招惹是非。
“大媽,天不早了,我……”
“不急,他們還查著呢,多坐會,我還沒說完那個小妖精勾引人的事呢。”王大媽一開始說書,那真是滔滔不絕。
陸淺淺坐立不安,尤其是感覺張福同隔三岔五要看她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