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安徹底無語，這個女人真不知道該夸她鎮定沉靜還是說她心太寬不知道發愁。

車夫封住面紗男的周身穴位，將他提到段如思的面前，扔在她的腳下，笑道：“夫人，人都給你解決了，你打算怎么報答在下？”

段如思歪著頭想了一會，笑道：“他不是賺了一萬兩黃金么，你要是能讓他吐出來我分你一半。”

車夫郁悶了，她還真是不放過任何賺錢的機會，一萬兩黃金么，真沒看出來她連這種別人買她命的錢都敢惦記。

車夫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手指剛動就聽到段如思焦急的對他喊。

“別撕，戴著就好。”

車夫停手，奇怪的望著她，問：“夫人怎么知道我戴了人皮面具？”

段如思聳肩，“就是知道了而已，請你別撕下來。”

“難道夫人不想看一看在下的真面目？”

“說實話，不想。”

“為何？”

“我不想給你一個殺我滅口的借口。”

車夫挑眉，輕笑，“如果夫人能說明白為什么會知道在下戴了人皮面具，在下可以考慮放夫人一條生路。”

段如思心一沉，“難道你也是來殺我的？”見他搖頭，嘆了口一起道：“那么就是說你臨時起意想殺我滅口？好吧，我說就是了，眼睛，你的眼睛太漂亮和這張普通的臉不配。”

“這么簡單？”眼睛？單從眼睛便能看出他戴了人皮面具，這個女人似乎比自己想象的還要聰明。

“是啊，就這么簡單，難道你沒有聽說過眼睛是心靈的窗口么，自然有的時候這句話也是不準的。”比如說某個男人，某個為了一點權勢將自己狠心拋棄的男人。

“好，在下不殺夫人，夫人可以離開了。”

段如思也沒有興趣再和他鬼扯，這個男人剛才殺人的樣子她可都看得清楚，他在笑，他一直都在笑。多恐怖的男人啊，殺別人的時候竟然在笑，他在享受殺戮的快感。

“夫人，我們回去吧。”善安在她耳邊輕嘆，驚得她差點忘記她還被他抱在懷里。

“好，你抱我回去。”這馬車段如思是斷然不敢再坐了，這一次要不是這個車夫被人掉了包，她恐怕早就被這些黑衣人大卸八塊了。“車夫，這個人麻煩你問清楚幕后黑手一并解決了，多謝。”

“夫人客氣了，這一萬兩黃金在下可是很眼饞呢。不知道，事成之后夫人是否當真愿意分一半給在下。”

“愿意，你就算全部拿走也是應該的，本來我就沒有出力，不過這件事情怎么也算是因我而起，所以分我一點也不過分。善安，我們走吧。”

善安已經對她徹底無語，這個女人是窮瘋了吧，這種時候竟然還能正大光明的和別人要錢，難道她不明白與虎謀皮可是會被老虎咬碎的。

“怎么了？臉色那么難看？”段如思奇怪的問他。

善安臉色確實很臭，“夫人，你是不是想錢想瘋了？”和那種男人在那種情況下還討價還價，真不知道她有幾個腦袋如此不怕死。

“呵呵。”段如思瞇著眼晴輕笑，“我天生就是奸商，商人談條件就是為了賺錢，不賺錢的買賣我不做。”

“剛才那也算是買賣嗎？”善安已經無語了，其實他和其他人一早就埋伏在一邊，就等著她的暗號沖上去保護她，可她偏生遲遲不給暗示他耐性用盡只好自己沖了出來。

“怎么不算？若是他不同意和我對半分，我就殺了那個白衣服的混蛋，到時候他就一毛錢都拿不到，自己權衡定然會選擇和我合作，一人一半他也不吃虧。”

善安暗自皺眉，“夫人，怎么什么事情到你這里你都能變成買賣？”

“哼，在我眼里除了洛梵不能賣之外，萬物皆可買賣。人活著，本來就是一場交易，和閻王的交易。所以么，既然要當商人，那就做這天底下最奸詐的商人，只要能賺錢殺人放火又如何？我從來沒說過我是好人，我一直都認為我是真小人的。”

“夫人對自己還真是苛刻啊。”善安調笑，他的身旁跟著另外三個殺手，二號殺手藏進自從來了之后就沒有說過話，害得段如思一直以為他是啞巴。

“夫人，你受傷了？”天鴻驚訝的問她。

段如思點頭，輕笑道：“嗯，洛梵一個人在家誰保護他？”

“尋歡已經回去，有他在，少爺不會有事的。”

段如思奇怪的抬眸，“他回去為何沒有和我們遇上？”這條路不是回府的必經之路么，為何他們沒有遇上呢？

善安不忍心打擊她，笑道：“夫人，我們行走從不走官道。”

呃，好吧。段如思垂眸不打算再問，不多時便回到了段府的南苑，洛梵正在書桌前練字，見她回來將筆擱下就跑了過來。在看到她鮮血淋漓的胳膊時，眼一紅就要哭。

“別哭，男子漢不能隨便掉眼淚。”段如思對他柔聲寬慰，“娘親沒事，已經不疼了。”

“真的嗎？”洛梵不相信的問，大眼睛里面水汪汪的卻硬是沒有流下眼淚。

“嗯，真的不疼了。”說完，她還晃了晃胳膊，早就疼麻木了。

善安摁住她亂動的手腕，那剪刀剪開她的袖子，讓傷口暴露在空氣中，望著血肉外翻的傷口嘆了口氣。“夫人，你這傷口可不輕啊。”

段如思苦著臉，無奈道：“事已至此，我又有什么辦法呢？清洗干凈上藥吧，千萬別染上破傷風。”

“破傷風？”善安皺眉，顯然沒有聽懂她的話。

“沒事，處理傷口吧，別感染化膿。”段如思不想和他鬼扯，揮手催促。

“夫人，你知道是何人買兇殺你么？”天鴻站在她身后，低聲問。

段如思搖頭，“不知道，不過那車夫一定會問出些什么的。”

“夫人何以見得那車夫就一定會回來？”善安修長的手指壓住她的傷口，仔細的包扎著。

“不確定，我猜他會回來。”

一群烏鴉從空中飛過，善安和天鴻都無語了，這個女人到底是哪里來的自信，真是要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