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他?!备惺艿揭粧叨^的視線,林玨小臉發苦。
“你認識黑翊天王?”琴柳驚訝的聲音從面紗后小聲傳來。
“昨年在天都島上見過一面?!绷肢k很無奈。
他還上過天都島?。?
以上天都島為人生追求之一的琴柳立刻就瞪大了眼睛。
“唉,怎么就落我頭上了?!?
說巧不巧,玉公主腳下酒樓里,曹延輕輕嘆氣,閉目隱藏氣息。
“不知黑翊前輩臨岐巍何事?”劍拔弩張的屋頂上,即便是面對壓迫十足的黑翊天王,玉公主依舊從容不迫。
“呵呵,碧原有托,本王來看看。”黑翊天王邪異紅光眸子投向身上內力流轉不息的徐淡鑰,“徐小子,好久不見了?!?
“見過天王。”徐淡鑰微微躬身,“二十年不見,天王風采依舊?!?
“不用你這般提醒盟約,二十年彈指一揮間?!瘪赐跷⑿?,“本王不參與爾等爭斗,你們該打打,該吃吃?!?
話畢他又看向身上劍氣彌漫的李青煌,然后李青煌似是聽到什么不可思議事般微愣,最后,面對翊王帶著詢問的眼神,他緩緩點頭。
翊王滿意頷首,手指輕抬,一位被玄色靈氣繩捆綁著的嬌柔女子飄到玉公主身前。
看見女子容貌,玉公主神色不變,只是淡淡道:“碧海小姐,好久不見。”
被綁著的女子赫然正是剛才離開的碧海清秋,此時她不復柔美,憤怒至極,玉公主看來,也是別過臉一聲不吭。
“碧原說這小妮子犯了錯,但是小錯,所以把她交給你?!瘪赐醯馈?
“碧原院長神機妙算,”玉公主看著碧海清秋,聲音微寒,“放了克萊頓?!?
碧海清秋臉色難看,然而如今計劃已經敗露,她也只能忍著憤怒和不甘:“我會聽碧原前輩的話。”
靈氣繩立刻消失,重獲自由,碧海清秋一言不發地迅速離開。
翊王抬起修長白嫩手掌比了個一:“這是第一件事?!庇械谝患匀挥械诙?。
玉公主頷首:“請前輩言?!?
“本王要帶走桑斯坦尼·藍·琴柳和林玨?!编咧σ獾穆曇艉鋈辉谒享懫?,是傳音入耳的本領。
“琴柳是本宮弟子,還請翊王道明緣由?!庇窆魃砩蟽攘α鬓D。
“只因其印靈特殊,似觀友人。本王保證不害她,也愿給出條件,黑火印靈,本王有此印靈的印記?!?
玉公主眼中微不可查地泛起漣漪,很明顯,翊王最后的條件讓她心動了。
這不容她不心動,實是黑火類靈族太少,就琴柳身上這三個印記,為了找到它們她已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而以琴柳天資,后續印記必需要更強大的靈族提供,這要去哪找?
而翊王為靈族四天王之一,宛若靈族帝王,幾個印記自然小菜一碟。至于安全,翊王與人族天下第一碧原晴空以友聞名,可稱君子。
所以此時翊王提出的條件,玉公主很難拒絕。
她最后問:“這是院長的提議?”
翊王微笑攤手:“本王只是幫碧原的忙?!?
于是玉公主不再遲疑,輕輕頷首。
翊王滿意揮手,立時有妖風刮過大地,眾人被吹得搖搖晃晃,連忙掩面低頭,隨手抓住身邊的東西穩住身形。片刻后妖風消散,乘著靈氣云的翊王亦消失,只留下獨立于屋頂的玉公主。
“琴……”待妖風停止,打量四周的秦崢猛然臉色大變,正要出聲,就被玉蘇輕拽衣袖。
他困惑看去,玉蘇表情嚴肅,緩緩搖頭。
于是他咬咬牙,眼神變換間,終是不再說話。
因為一邊原先林玨和琴柳站著的地方,此時已是空無一人。
“玉公主,李劍仙,還要再打嗎?”大坑另一邊,徐淡鑰含著笑意的聲音遙遙傳來。
“徐前輩遠道而來,總要留下些東西?!庇窆黠h落地面,上前幾步,注視徐淡鑰。
李青煌按劍,沒有說話。
“兩位的想法,老夫明白了。既如此,老夫便為二位留下些東西吧。”徐淡鑰的聲音充滿遺憾。
下一瞬有一箭仿佛自虛空射出,突如其來的矢鋒直指被團團保護著的趙單!
玉公主猛然扭頭,鳳目震怒,內力涌動間嬌軀就要掠出,然而她全身內力運轉忽地一個停頓,悶哼一聲,掠出的身形已是慢了。
那枝突如其來的箭矢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除玉公主外沒有一個人及時反應過來,于是泛著森嚴寒光的箭矢沒有阻攔地貫入好奇墊腳張望前方的趙單的后腦,力度帶得他腦袋用力往前一點,身體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撲倒。
“刺客!”
禁軍士兵聲嘶力竭的驚吼。
然而一切都來不及了,罡夏二皇子趙單已經在天夏土地上被神話刺客月壹一箭斃命,死了。
“徐淡鑰!”玉公主霍然回頭,飽含憤怒。
李青煌深吸一氣,踏步前斬,白色匹練掠過大坑。
然徐淡鑰只從容拿出一份卷軸,和藹目光注視著表情逐漸震怒的李青煌,內力注入。
“你們做的很好,月壹?!彼p聲說。
轟!
白色匹練狠狠斬在原先徐淡鑰站著的地方,炸開的劍氣又一次摧毀了破碎不堪的土面。
然而終究沒有命中目標。
徐淡鑰和車夫,借助卷軸中的傳送陣法離開了這處是非之地。
在一處昏暗只有一個小口傳入光亮的酒樓閣樓里,月壹放下弓箭,拿起木盒里的毒藥一飲而盡,端坐著,緩緩閉目。
星歷二年正月十二,天夏岐州岐巍,神話斬蛟計劃,執行者徐淡鑰、車夫、月壹、月貳、月叁、月肆、月伍,成功刺殺罡夏二皇子趙單。
酒樓二樓里,曹延微笑鼓掌,臉上表情十分盡興。
“恭喜神話獲勝。”他肩靠窗戶,素手撐臉,眺望遠方。
然后他眼里忽然燃起好戰的熊熊火焰,儒雅面容露出一個瘋狂笑容,聲音低沉:“下一戲,浪花,即將開始!”
話音一落,他的身形便“嘭”地一聲消失不見,連帶著他的所有氣息。
似有所感,俏臉滿是寒霜的玉公主抬起螓首,望向那處酒樓。
“姑姑?”玉蘇在身后輕聲問。
沒有再感受到其他氣息,玉公主搖搖頭,走向趙單的尸體。
“玉公主殿下!陛下請殿下保護我皇子殿下,可如今……我等如何是好?”跪在趙單尸邊痛苦流涕的罡夏侍從對玉公主哭訴。
玉公主神色微微變換,道:“此事本宮有不可推卸之責?!?
她看向臉色蒼白的秦崢,繼續道:“趙皇子不幸遇刺,還望四皇子能將今日事如實稟告貴朝皇帝?!?
趙單死時秦崢就在旁邊,也是被嚇得不輕,當即臉色蒼白地行禮:“今日實是刺客勢強,殿下已是盡力了?!?
玉公主沒再多說什么,帶著玉蘇往外走去,禁軍士兵紛紛讓開道路。在禁軍隊伍的最后,玉公主見到了一位皺眉良久的皂袍高官,岐州刺史林歆。
玉公主腳步一慢。
“見過玉公主殿下?!毙闹兴季w萬千的林歆平復呼吸,躬身行禮,“是下官失職。”
在停戰和議的關鍵檔口,趙單死在他的轄區,雖說護衛皇子事與他無關,但他作為刺史,依舊難辭其咎。事情傳回朝廷后,他更是首當其沖,貶官發配都算是皇帝開恩,他現在只期望,天子雷霆之怒不會誅連其家。
玉公主搖搖頭,蓮步輕移,已是遠去。
林歆站好,看看趙單的尸體,又看看殘破不堪的街道,最后還是忍不住回望那座矗立在城市中央的樓閣——思照客棧。
“為什么要離開思照客棧呢?”林歆輕嘆。
沒有人看到,在禁軍士兵的層層保護中,秦崢輕輕轉動食指上的藍寶石戒指,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暢快的笑。
不久后,思照客棧筆架閣中,熏香裊裊,玉公主閉目斜靠憑幾,纖纖玉手輕揉光潔額頭。
“姑姑,接下來該怎么辦?”玉蘇坐在對面席上,輕聲詢問。
“神話出手,大家都是看得明白,”玉公主并不睜眼,道,“只是誰動的手,已經不重要了?!?
玉蘇沉默。
“馨兒和林公子呢?”他不再想國家大事,“他們是隨黑翊天王離開了?”
“修煉一途,不盡是按部就班,各有機緣。這是馨兒的機緣,于她未來有諸多好處,倒是你,”玉公主話鋒一轉,“你雖有朝境修為,然實在令人難以啟齒?!?
玉蘇苦笑:“姑姑明鑒,侄兒又不是要去做那大俠客,修為能保全自己就夠了。”
“隨你罷,如此天資不行修煉之道,確是浪費了。”玉公主淡淡道,“既已及冠,便多生幾個孩子,本宮閑暇時,也好傳授修煉之道?!?
玉蘇神色尷尬,連忙行禮告退。
筆架閣歸于安靜。
“天下第一嗎?”細微的潺潺水流聲中,玉公主輕聲自語。
下午。
今日的岐巍在經歷了四位封號境的摧殘后,終于逐漸歸于平靜,似乎發生的一切都將隨風而去,一如千年的歷史里她所經歷過的一切。
但是滿城的風言風語、中光北道的巨大深坑、數百間被焚毀的房屋、死在城里的罡夏皇子、沉默進城的天夏禁軍,都在述說,今天的岐巍發生了一件影響深遠的大事。
是不是忘了一批人呢?
一天的時間從早到晚不息流逝,在中明西道和西陽南道交匯地,有眾多車馬停留。這些車馬多是載客之用,也有不少是行商走販的運貨馬車,車夫籍貫各異,各種口音的夏語蕃語吵個不停,加上不停的馬嘶犬吠,十分嘈雜,而且不光嘈雜,馬匹還會排泄,各種味道更是一言難盡。
在一眾依次排列的馬車中間,一輛面朝西陽南道被篷布遮蓋貨物的馬車里響著竊竊私語。
“林玨來了嗎?”
“快了快了?!?
“你上午就是這般說的!”
“相信我啦!上午不來還有下午嘛!”
……
與此同時,騰岐領,火武臺。
騰岐領位于夏陸中部,占地極廣,整體略成方形,地約千里。騰岐領北接新伊布坦、列陳二國,東臨天夏、商二國,南面蒙巴達、西夏二國,西面鐸萊恩,在某種程度上,它從中隔開了諸夏與西方。
騰岐領全境三分為平原丘陵,七分為高原山地,其中,東北西南走向的豎斷山脈綿延起伏如巨龍酣眠,最為巍峨壯觀,無數大江大河自其發源,呈放射狀流向四方。岐州之西的岐峨山也屬豎斷山脈,不過它在豎斷山脈中不算高,豎斷山脈的最高峰是大貢武山,達到了驚人的三千丈。
火武臺位于騰岐領豎斷山脈東南的一座山嶺緩坡,其間青草芬芳,蝴蝶翻飛,還有一條山澗小河流過。緩坡四周是郁郁蔥蔥的森林,翠綠樹葉伴隨風聲“沙沙”輕響,十分愜意。
清澈見底的河邊支起四間木屋,其中一間的屋頂還能看出嶄新的修補痕跡。
此時午時剛過不久,河里小魚三兩成群,靜靜懸在清澈河流中一動不動,似是酣眠。四周枝丫間的小鳥輕聲鳴叫,更加襯托出午后的美好安靜氛圍。
“翊王!你帶我們到這里做什么?”
少年緊張的聲音如投石入湖、箭矢搖樹,魚兒搖擺尾巴迅速遠去,鳥兒嘰嘰喳喳振翅飛起。
“你小子還怕了?”木屋前,一身玄色大袍的翊王烏黑長發拖地,閃著妖異紅光的眸子盯住護在安靜女孩身前的緊張少年,輕笑問,“這次不罵本王丑了?”
說著,他看向氣質清冷容貌美麗的女孩,微笑問:“桑斯坦尼家的女兒,本王可丑?”
琴柳那清澈明亮宛如大海的眸子投向翊王噙有微笑的英俊面容,認真回答:“翊王容貌英俊非凡,自是美?!?
翊王哈哈大笑,點了點林玨腦袋,笑道:“你看,容貌俊美者對于美的認識,總是出奇的相似?!?
“哼。”自覺沒有翊王英俊的林玨不爽地哼了一聲。
“哈哈哈哈,不逗你了。”翊王轉身往山上走去,悠悠道,“不是想知本王帶你們來此做何嗎?隨本王來。”
林玨與琴柳對視一眼。
沿著小河溯游而上,河邊有一條兩人寬的石砌小道,兩側是淡黃色的花圃和輕輕搖晃的高大喬木。
翊王在前領路,林玨與琴柳綴在其后。
“這里叫火武臺?!瘪赐醯穆曇敉回m懫?。
“火武臺?”林玨好奇問,“為什么叫這個名字呢?”
“因為這座山叫火武山?!?
林玨立刻翻了個白眼,心想還我叫玨所以我叫玨。
“火武臺距岐州有千里,本王及其他三位天王皆居于此處?!瘪赐跻贿叺巧揭贿吔榻B。
“靈族四天王在一座山里?”琴柳美目中有一絲絲驚訝。
“很奇怪嗎?”翊王的聲音帶著一絲疑問。
“我們北方的說法是,靈族四位天王有很強的領地意識,不會聚集?!鼻倭鐚嵏嬷?。
“呵呵,只是三十三年未與其他天王共同出現,外面就已經傳成這般了嗎?”翊王笑著感慨,“果然啊,很少有人能夠從過往中汲取教訓?!?
三十三年前的那次戰爭對人族來說,恥辱且慘痛,琴柳沒有答話,邁步上前。
白金長發在穿過樹梢的斑駁光線下亮著好看的光,發育姣好的嬌軀輕輕搖晃。
“那其他三位天王呢?”林玨像個好奇寶寶。
“在他們應該在的地方?!瘪赐跽Z氣平靜。
“……”
“到了?!苯K于三人走出森林,視線豁然開朗,又來到一片草地。翊王停下腳步,林玨探出身去,頓時眼睛都瞪大了。
遍生青草的空地中央有一碧湖,小溪就是從這處湖泊流出來的。
在碧湖之上,有一間以竹為材料搭建起來的竹屋,四面各有一道竹廊溝通陸地,如此脫塵布置,使得整間竹屋都充滿了世外的悠然氛圍。
翊王向竹屋微微躬身,轉身對林玨二人認真道:“你們往前到竹廊上布席處便可,本王就在這里等你們。記住,不可進屋?!?
林玨與琴柳見他表情認真,都點頭應下。
翊王這才離去,邊走嘴里還邊叮囑:“記住啊,不要進去。”
……這架勢莫名熟悉,似乎在哪本書上見過。
哦,想起來了,區區獻祭而已。
獻祭!
林玨立刻看琴柳:“琴柳,玉公主知道我們來了這里嗎?”
“翊王帶我們走時,老師并未阻止?!鼻倭∠旅婕喪杖胄渲?,“老師同意了。”
“啊……”如此一說,林玨想起李青煌也沒阻止,臉色稍微好了一些。
“屋里應有東西,”琴柳觀察四周環境,聲音清冷,“去嗎?”
“去!”前有竹屋矗立,后有翊王逡巡,退走必無可能,大不了待會兒殺進屋去,至少讓琴柳出逃。林玨咬了咬牙,率先踏上竹廊。
竹廊長約五十步,席子在竹廊中段。兩人同排坐下,一直等了半刻鐘也還是無事發生。
陽光掃過竹屋,逐漸投向遠方。偶爾林間的午后清風拂過,四周枝葉輕輕搖晃樹梢,沙沙作響。
上午剛剛經歷驚心動魄的刺殺,下午便來到這般舒適環境,警戒許久,高度緊張后的林玨不免有些困了。他偏頭去看身邊的琴柳,發現身姿高挑的少女正盤膝端坐,閉目養神。
他心中頓感慚愧,沒想到一天經歷了這么多,琴柳還能靜下心來。看來自己這兩個月打不贏她是有原因的。
不過就在他調整坐姿,準備安靜欣賞少女絕美容顏時,他忽然發現琴柳螓首在不時輕點。
這是……
林玨瞪大了眼睛,嘴角微掀。
原來睡著了呀。
少年微笑著側坐撐臉注視少女,瞳孔里倒映出她的恬靜睡顏。
少女瓜子臉蛋絕美,雙頰微微紅潤,如八月份的蘋果清新可人,闔著雙眸的長睫微垂,櫻桃小嘴微張,呼吸平穩,縷縷白金發絲自臉頰兩邊垂落。
林玨目光溫柔,嘴角含笑。
“總感覺,這時說話有些不合時宜。”
突兀的無奈男聲自竹屋響起。
林玨瞬間警醒,立時端坐,目光投向竹屋,雙手搭在膝上,隨時可以釋放寒術。
“很久沒見到你倆了啊?!蹦新曀圃谧窇洠^續響起。
林玨眼中微微有波動,輕聲問:“你認識我們?”
“你是哥哥,還是弟弟?”
林玨眼神一凝:“什么意思?”
“看來是弟弟。”男聲噙著淡淡笑意,“你可以稱呼我為,火武?!?
“什么弟弟?你說明白一些!”林玨皺眉,隱隱感覺這“哥哥弟弟”關系重大,立刻急切追問。
“噓,聲音小些,玨。別把雪公主吵醒了?!?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林玨眼神不善,聲音低沉。
“知道你是寒燚,知道你困境。”火武輕聲道,“這一年,你又知道了什么呢?”
“我憑什么要告訴你?!绷肢k冷哼一聲。
“也是,這些問題不是我該問的,是我逾越了。”火武輕輕嘆氣,“今日,我只負責將《九盤九宮》交給你?!?
一道白光飛出竹屋,落到林玨懷中。
林玨眼前一亮,立刻拿起看去,只見一個玉牌,兩面光滑無痕。
九盤九宮!太上所說的第二個功法,也是他變強的唯一途徑!
林玨強忍心中欣喜,看向木屋:“寒燚功法,為何在你手?”
“這算是我的……獎賞吧。”火武笑笑,“好好修煉吧,玨,這樣的快樂日子可以結束了。不然,”
祂聲音頓了頓,繼續道:“十數年光陰,遠不及萬年流水啊。”
“又是些莫名其妙的話?!绷肢k煩悶地收好玉牌,聲音不耐。
“雪公主快醒了,玨?!被鹞涞穆曇糇詈笠淮雾懫穑跋M乱淮我娒妫軌蛟俅我姷侥銏唐斓纳碛啊!?
執旗?
火武的話語聽來實在令人茫然,林玨沉默著沒有再說話。
“嗯?”琴柳睜開清澈的湛藍色眸子,環顧一遍四周,眼中略含困惑。
“木屋里的人給了我一個功法,”林玨掏出玉牌要拿給她看。
琴柳看都不看,起身整理衣裳,邁步離開:“你的東西就自己收好,走吧,我們去見翊王?!?
林玨輕輕一笑,收回玉牌,起身跟上琴柳離開竹廊。在離開這片草地的最后,他回頭望向這間建在湖中央的竹屋。
湖面平靜無波,四周的樹林沙沙輕響,竹屋依舊散發著幽靜的氣息。
林玨摸摸放在身上的玉牌,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