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有什么消息嗎?"
"你知道霍凌云去見誰了嗎?"咸魚一臉神秘。
"別賣關子。"血烏鴉把菜碟塞到咸魚手中:“快點說,準備吃飯了。”
"他去酒館里見李岐山了。"
"李岐山?東區八蛟龍傭兵團的團長李慕楓的兒子,有點印象,一個等吃等喝等死的三等小良民,他怎么跑到我們南區酒館了,東區酒賣光了嗎?"
"不知道,反正他兩聊了很久,霍凌云認識我,我不敢靠太近,酒館又很吵,我不知道他們聊什么,唯獨看到霍凌云想拉李岐山走,而李岐山很激動甩開了霍凌云的手。"
血烏鴉豎起鍋鏟支著下巴:"呃……難倒他倆在玩背背山?"
"頭,我知道你看霍凌云不爽,但是你也別這么邪惡好嗎?"
"咳咳,那個開個玩笑而已,你有什么看法。"
"很難猜測,對了,我和罐頭在酒館打聽到,最近東區八蛟龍正在聚集自己人馬,動作很大。"
“霍凌云,霍家軍。李岐山,八蛟龍。或者是我多心了,他們可能就是兩口子吵架鬧別扭而已。"
"呃,老大,都懶得吐槽你了,我去拿碗筷。"
血烏鴉放好了鍋鏟,獨自嘆氣:"事出非常必有妖,就算玩背背山也不應該玩到我這邊來,你們各自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次日,血烏鴉閑著無聊到市中心血蟻研究所里面查閱有生命之淚的所有資料,仍舊一無所獲,在南區獨自閑逛想事情。
突然,一個臟兮兮的小男孩沖了出來抱住他的大腿放聲一喊:"爸爸!"血烏鴉當場蒙了,而周圍的難民直接炸了,這對于那些閑的沒事干的難民們可是絕佳的消遣啊,于是乎,一道圍觀的人墻形成了,緊接著,一位中年婦女也跑過來扯住血烏鴉的衣服,放聲大哭:"你這殺千刀的啊,我終于找到你啦。"
"慢著,你誰啊?我……我跟你很熟嗎?"血烏鴉一邊掰開她的手一邊弱弱地問。
"你不記得我了嗎?估計你連孩子他媽都不記得啦,我可憐的侄女小芳啊,你怎么命就這么苦啊,老天爺啊。"
"慢!慢!慢!大嬸,什么回事?什么小芳?"
"那夜里你喝醉了拉著她的手,胡亂地說話。”
“只顧著心中壓抑的想法,狂亂地表達……"圍觀者接著唱了起來。
“我去,你們這配合也太強了吧!”血烏鴉暗自擦了一把汗。
"大嬸,你弄錯了吧,我唯一一次喝酒是在我十二歲的時候,這個怎么來的?"血烏鴉指了指下面抱著大腿一直不松手的那個。
"沒弄錯,你別不承認,可憐我那命苦的小芳還一直對你念念不忘,生下這小孩以后就憂郁成疾走了,你這個沒良心的還居然不承認,蒼天啊,你怎么瞎了眼啊。"
圍觀者無不掩面落淚,血烏鴉擦了一把汗:"停!停!停!我說,你肯定是弄錯了,我連女人都沒碰過吶,來來,小朋友,先把手松開慢慢說。"
"我媽說了,無論你說什么都不能松開。"
"你媽說的……你媽不是死了嗎?"
小孩沒說話,看了看旁邊的那個婦女,場面定格五點二三秒。突然間狂風大作,飛沙走石,一股駭人的氣息從血烏鴉身上散發開來:"可以嘛,居然連老子都敢訛。"
中年婦女一看勢頭不對,抱起小孩撒腿就跑,血烏鴉左手板凳右手板磚一路狂追,眼看要追上了,忽然間被一個人給拉住了。
"老大老大,我聽說你找到失散多年的兒子了,人在哪里?你以前怎么沒跟我提呢?我順路花了兩軍票換了好多糖,孩子在哪里呢?讓我抱抱。"罐頭一臉興奮死死拽住血烏鴉,血烏鴉把罐頭硬生生拖了一段路,眼睜睜看著中年婦女跑沒影了,隨后慢慢扭轉脖子看著滿臉興奮的罐頭……
兩分鐘之后,血烏鴉拍拍身上的灰塵走了,身后的罐頭腦袋陷進破墻里面,一動不動。
血烏鴉一臉郁悶回到了家里,一個滿臉胡子的中年大叔帶著一個小蘿莉坐在大廳沙發上,咸魚看見他進來了連忙起身說:"老大,回來啦,這兩位找你的。"
"哦。"血烏鴉心情不太爽,應了一聲就走到一邊。
小蘿莉看到血烏鴉沒過來就向身旁的大叔遞了個眼色,大胡子皺了下眉頭就掏出一塊手帕,眼淚就嘩啦嘩啦下來了:“唉……其實,今天我是帶我身邊這個命苦的孩子來找她那素未謀面的父親的,所以……”
大胡子愣在那里沒敢說話,因為他看到了血烏鴉滿臉青筋凸顯,鼻息越發凝重,眼中寒光四射。
呃,我沒說錯什么話吧,我真的沒說錯什么話吧,我才說幾個字啊,怎么看這架勢都像是要砍人啊。
小蘿莉在下面踩了大胡子一腳,大胡子咽了一下口水就顫抖著繼續說:"烏鴉……兄弟,今天你無論如何……都要……"
話尚未完,只見血烏鴉以驚人的速度沖了過來,身后留下一道殘影,接著就是一把三尺長刀插進桌子,血烏鴉一腳踩在凳子上:"我樣子看起來很像猴子嗎?今天怎么這么多人來耍我啊?失散多年素未謀面的父親?嘿嘿,發什么抖啊?喲,你看,這小眼淚流的嘩啦嘩啦的,以前是演戲的吧。"
血烏鴉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接著說:"我告訴你,在我沒發飆之前你滾出了這扇門我就當什么事都沒發生過,絕不傷害你,要不然,左手右手自己挑一只留下來。"
這時,大熊巫婆和咸魚都反應過來拼命拉住血烏鴉:"老大老大,冷靜冷靜,有話好好說。"咸魚一邊拉他一邊對大胡子說:"快走啊你們,沒聽到我大哥說什么了嗎?你們走就不會傷害你。"
大胡子哭出聲來了,一甩手帕捂住臉:"嗚嗚嗚,可是你已經傷害了我啊……"
安靜了,準確地說,除了大胡子的哭聲以外全都安靜了,咸魚和巫婆都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著血烏鴉,血烏鴉掙脫他們的手以后默默往回走了。
"我說咸魚,你是和老大從小一起玩到大的,他以前有這傾向嗎?"
"沒,肯定沒,至少對我沒有,他,不會是喜歡成熟的帶胡子的吧,不出聲走了算是默認嗎?"
大熊莫名奇妙看著他倆:"你們說什么啊?老大去我房間干嘛啊?"
"不好!"咸魚和巫婆同時喊了出來。果然不出他們所料,血烏鴉右手抱著一把輕機槍左手拖著一子彈鏈走了出來,嘴里念念有詞:"哈哈,我深深傷害了你對嗎?今天我不把你打成篩子我血烏鴉就不在南區混了。"
三人再次上去抱住血烏鴉:"老大別沖動啊。”
大熊一邊搶血烏鴉手中的槍一邊說:"老大,你都傷害了別人了干嘛還想殺別人啊。"
"大熊這個你不懂,一般有些事情不想讓別人知道都得這么干。"咸魚一邊拉人一邊說,
"放屁,他說什么就是什么?敢誣陷我!老子滅了他。"血烏鴉拼命搶回輕機槍。
"可是老大,你真的是傷害了他啊,我都看到了。"大熊接著說到,再次安靜了,大胡子的很娘很娘的哭聲除外。
"你看到啦?"咸魚和巫婆小心翼翼問眼前這個老實巴交到極點的人。
"對啊,出了好多血。"大熊平靜地說。
"撲通"血烏鴉倒地,渾身抽搐,口吐白沫四斤八兩。
"好惡心,大熊你怎么還能無動于衷啊?"巫婆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俺們扛槍的不都經常見血嗎?有什么啊,再說了,大胡子出了那么多血,嚎了那么久了,巫婆,你還是去看一下吧,萬一出人命就不好了。"三人聽了大熊的話,似乎想起了什么,低頭看桌子底下。
只見那把插在桌子上的長刀穿過桌子,沒入大胡子大腿三寸有余,血流了一小褲腿了……
"能不能不要哭了。"破碎十字的人集體向大胡子申訴。
"可是真的很痛耶!"大胡子傷心地說。
"其實話早說清楚不就什么事都沒咯。"血烏鴉蹲在一邊看巫婆包扎。
"你給我機會了嗎?你給我機會了嗎?"
"咳咳,這么說你們就是來找我以前的鄰居李根紅的,對嗎?這是他女兒啊,來,叫聲叔叔。"
"壞蛋。"
血烏鴉流下幾滴汗,他回頭問咸魚:"咸魚啊,我們以前那個鄰居李根紅你還記得么,就是那個住我們隔壁那個老被我倆連手整的那個啊,有印象么?"
"人是記得,可是我沒在南區見過他啊。"咸魚轉向大胡子:"你確定他就在南區?"
"前些天我聽他以前一個同事說前幾天看到過他,應該錯不了。"
"那這樣吧,這幾天我們就找找看。你們這幾天就暫時就住在我們這里吧。"血烏鴉盯著小蘿莉看著了一會兒,自言自語說到:"那么銼的人怎么生了個這么漂亮的女兒。"小蘿莉一雙黑漆漆的小眼珠看得血烏鴉心里直發毛。
巫婆一下拉過小蘿莉,不管她愿不愿意,一路拖回自己的房間:"來,姐姐給你糖吃,幫你扎兩個羊角小辮子,好不好?"
"頭,那這家伙呢?我們這又沒客房,好像就你那房間最大,晚上他睡你那里?"咸魚轉過頭問血烏鴉。
"哦。"血烏鴉隨口答應,一轉頭就接觸到大胡子那害羞的眼神,突然間想起些什么,渾身起雞皮疙瘩,大吼:"不行,你睡大廳。"
大胡子可憐巴巴地看了大廳一圈弱弱地問:"我不睡大廳行不行?"
“咔嚓”一聲子彈上膛的聲音,血烏鴉冷冷地說:"那就睡大街。"大胡子一瘸一拐蹦了出去……
一個小時后,血烏鴉正在做飯,咸魚倚在門框上問到:"你不是一直都不允許難民留在家里過夜的嗎?這種事情一旦開了頭,就會相當麻煩,你自己說的。"
"衣服雖然是破破爛爛的,但是他們一點營養不良面黃肌瘦的體征都沒有,你見過混得這么好的難民?"
"那他們來找李根紅也是假的?"
"李根紅是什么人你我還不清楚嗎,凡是看到旁邊有誰混得好一點的就粘過去,沾點親,帶點故,撈點啥好處。他要是在南區能不第一時間跑出來抱我倆大腿叫爺爺?"
"那會不會是那兩個人收到錯誤消息呢?"
"他們的心思沒在找人上,那個女孩從頭到尾就沒提過一次找爸爸,只是大胡子說了幾句。他們只不過是想在我們這里住下來,或者靠近我們。"
"蹭飯的嗎?"
"不像,估計他兩以前的生活狀況不會我們比我們差,大胡子雖然性格上很娘,但是身手應該不差,不過僅僅靠大胡子那點身手,混個飽可以,但是混不了這么好,在這個靠刀槍混飯的世界,那只能說明一件事:他們還有其他人,不會很弱的人。"
"我也看出來了,大胡子是有點底子的人,那為什不讓他們走?"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們的窩就在這里,想跑也跑不掉。還不如讓他們來,我有時間就摸摸他們的底,希望能摸明白一點情況。無論是什么事情,能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里面是最好的。"
"然后呢?"
"還記得我們一起打工時候到月末時常說的那句話嗎?"
咸魚笑了起來:"當然記得。"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房東催租我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