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黃勇一起剛到辦公室,坐下來還沒喝上一口水。電話就來了,她接了起來:“你好?”
“朱麗姐,老板讓你現在馬上去一下他的辦公室。馬上。”
聽這聲音,應該是前臺的小妹妹,她回著話:“好的,我知道了,這就去。”
掛了電話之后,她拿出了隨身攜帶的補妝鏡,看了看自己的妝容和穿戴什么的,心里想著,他們一定是讓前臺的一直盯著我,只要一回來就給他打小報告來著。看著自己的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上去,都非常好看之后,她站起身走向了老板的辦公室。
走辦的辦公室門口發現門并沒關,但是她還是禮貌性的敲了敲。他抬頭看了一眼朱莉說:“快進來。”
他看著朱莉,指了指自己對面那個座兒:“坐下吧。你剛剛回來就把你叫來,其實也沒什么急事兒,就是想和你聊聊。”
張國強老練的把頭一偏,向了桌上的水壺望了一眼:“要是想喝水的話,你自己倒。”然后就不再說話,兩人就這么安靜的對坐著,老板還是不抬頭,弄著自己的手機,手指在屏幕上左滑右滑,也看不出在干什么。朱莉和她這位禿頭老板在辦公室里就這么面對面的坐著。辦公室里空氣讓她感覺有些嚴肅。
是老板叫她來的,又不是她自己有事情來向他匯報。所以她也不知道說什么,就這么干坐著。于是她開起了小差:忽然想到了今天是星期五。對呀,誰都阻止不了今天周五事實。每一個星期都會周而復始,當然每個周五也是員工們最開心的時候。因為雙休嘛,誰不期待,整個公司都興奮的等待著下班時間的到來。大多數老板可能都是不想給員工放假的吧,巴不得活兒是一天干到晚,最好的話全體都能在辦公室里吃外賣,打地鋪,都別回家了,沒日沒夜的給我干活。然后在花點錢雇一個監工在旁邊看著,手上拿上一條長長的皮鞭子。看見誰的手腳慢,就用手里的皮鞭子使勁兒的抽他。
但是不管公司大小,畢竟也是在政務區的高級寫字樓里面辦公。傳出去的話,他可能覺得自己在面子上又過不去。所以老板可能也是兩頭兒為難呢吧。也有自己不愿意但是又不得不同意的事情。朱莉心里篤定大概氣氛嚴肅的地方其實是在這里吧,因為每個星期五下午的時候,看到他的的時候都是板著臉的,心情看上去總是都不大好的樣子似的。但是每個星期五的下午,公司里的每個同事看起來心情都感覺還不錯,就算剛剛才被領導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也看不出來一點兒難過。
老板好像知道這氣氛已經尷尬到了極點,便先開口了:“朱莉,你的復查結果我已經看了。確實很健康。體檢中心那邊應該是屬于誤診了。本來是給員工弄的新增的一個體檢項目,我想著吧,這也算是點兒福利,但是在你這好像出了點誤會,你看這事兒弄的,反過來搞得我感覺自己還有點不好意思了。”
他確實露出了一絲不自在,一只握著手機,另外一只手擺弄著放在桌子上的煙盒,然后想了想,把煙盒放在了旁邊,“雖然說正式的紙質結果還沒有到我們手里,但是醫院那邊為了讓我們每個人都放心,用郵件發送了一份掃描版的過來。我仔細看過了。八個數字概括:身心健康一切正常。都挺好的。”
她看了他一眼,聽明白了,心里開始立刻開始咒罵:媽的,他一定是把我當成了精神病了。
于是她也把自己的手機輕輕的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微笑著回應,“其實也沒什么,查清楚了就行了,還要謝謝老板為我安排這么專業又系統的復查。排除了我的健康隱患。”然后心里繼續的咒罵著這個該死的老板和這個新增的心里體檢。
張國強聽著笑了笑:“哎呦?今天這么跟我這么客氣,體檢中心和療養院那邊。我都很熟的。應該沒有問題了,你安心工作。下午下班之前我會讓人力資源那邊,用公司的名義給全體職工每人發一封郵件。告訴大家里你的身心都很健康。如果按現在的狀態來看,大概能活到200歲。請大家不要為朱莉擔心了。”禿頭老板張國強笑著開起了玩笑。商人嘛,營造談話氛圍是一項基本功。朱莉也真的被他給逗笑了,然后接著說:“行了,你去忙吧。”
“嗯。”臨走時她忽然想起來,扭頭望著張國強:“老板,還有個事情。就是下周五開始下午我要去接受心理輔導的事情,要連續做幾周。您知道吧。”
他正把香煙掉在嘴上,手里的打火機還沒來得及點燃,為了不讓嘴里的香煙掉下來,一邊點著頭,一邊含含糊糊的哼哼著:“我知道的,你去呀。我還是讓黃勇接送你吧。畢竟那么遠,交通不方便。”
這個張國強,該不會是看我沒啥毛病,又開始不依不饒的打我的主意了吧?她一邊想著,一邊回著話:“謝謝老板,那我先出去了。”走出老板的辦公室,聽見了打火機的響聲,她心里有開始做么起來:還是挺照顧我的感受的嘛,等我走了才開始抽煙,但是吧,我總是覺著他今天看我的時候和以往有些不太一樣的感覺,但是又說不上來,然后她心里再次罵了起來:媽的,我敢肯定他一定是把我當成了神經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