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歲真的是個很神奇的分界線,分割了心態,分割了體力和精力。
記得十九歲那年一個同學過生日,她請了關系要好的同學一起慶祝,我便是其中之一,飯桌上酒杯與酒杯碰撞的瞬間我們像極了大人,那口含在嘴中的酒又苦又澀,它不似可樂那般,刺激之后留下的是甜,或許苦澀是另外一種甘之如飴,至少我當時是那么想的。
幾輪過后,除了上了紅暈的臉頰,比平時跳動更快的心率,其他好像沒有什么異樣,還是可以轉場,一起在午夜的網吧玩QQ炫舞、穿越火線……頂著黎明的魚肚白,踏上回學校的路,可以神采飛揚的講著昨夜的“豐功偉績”,課堂上依舊可以記筆記、回答問題,眼睛也只略微的干澀而已。
到了二十四歲有了自己的圈子、玩伴。城市的快節奏,生活的平淡,工作的壓抑,不得不找個時間地點去宣泄。那時候,隔一段時間我們就會組團去桌游,雖然我是個游戲黑洞,但也正是黑洞才讓游戲變得更加有趣;也會在曼妙的下午去KTV嘶吼,總感覺KTV的酒水分比較多,好像怎么喝都不會醉,每次4、5瓶下去也就剛開嗓兒。
有時不夠盡興,三五好友還會吵吵鬧鬧去酒吧,記得第一去的時候,嘈雜的氛圍,動感的音樂,搖擺的身軀以及五顏六色的燈光和電視劇里的一模一樣,音樂的炸裂與燈光的交錯晃的我一陣眩暈,也明顯感覺自己格格不入。栗子和小新似乎看出了我的拘謹,點了杯長島冰茶給我說是暖場用的,酒精度數不高,喝了兩杯確實還可以,像茶水一樣沒有很刺激。后來大家一起做游戲,輸的人要喝酒,我猜可能是那些杯子里的東西調制的太好看了,所以一連輸了好幾次,雖然叫不出它們的名字,但是喝下去留在舌尖的感覺像極了記憶中的果汁,打開了童年零碎的回憶。
我們就這樣瘋瘋癲癲的換了一個又一個場,直到清晨4點半清場,大家才各自滴車回家。其實我一點也不能喝,每次都會浪費許多,雖然放肆但總會保持清醒回家,這是我一貫的原則沒有例外,而這次的通宵耗費了我近乎所有的精力,也可能是摻酒的緣故,到家后我便開始昏昏欲睡,連我的潔癖也顧及不上了,當然醒了后還是無比的嫌棄自己。好在休息半天后可以起來簡單收拾下,出門和朋友一起電影、火鍋,祭奠下周末剩余的時光,無論我們多么的不舍,工作日總是如期而來,然后開始消磨周末積攢的能量,等待著下一個周末的到來。
二十九歲的路上,明顯能夠感覺到狀態大不如前,平時工作繁忙也少有運動,爬3、4層樓都會氣喘吁吁;偶然加個班,接下來的幾天就會有些吃力,總感覺覺不夠,除非周末天氣好四處轉轉,也是盡可能宅在家里,寧愿就那么躺尸什么也不做,也是很好的。記得有次朋友們說好久不見出來聚聚,放松放松,當提議去哪里的時候大家就開始五花八門說了一堆,我當時只覺得年輕真好啊,精力如此的旺盛。本來我委婉回絕不太想去,后來他們遷就我說吃飯、唱歌,不會太炸的,保證2點之前放我走,我就知道不能信他們的“鬼話”。
也是那次,不曉得是KTV酒水的供應商良心了,還是我的精力確實不行了,兩瓶下肚居然有些上頭,于是平常不怎么唱歌的我開始嘶吼,也不在意是不是在調上,只要不喝酒就好,畢竟農民伯伯種田,打理莊稼太辛苦了,吐了多可惜。
果不其然唱K結束后,總有那么一、二個起哄要轉場的,任憑他們軟磨硬泡我也是不為所動,后來愣是被架去的,在卡座上望著舞池中央的千姿百態,我終于發現這個場所離我越來越遠。
期間過來一俄羅斯姑娘,舉著一瓶伏特加對瓶吹的那種,我們用蹩腳的英語簡單說了幾句,或許我們根本就不清楚對方說的是啥,然后她就給我杯子里倒上了伏特加并示意我干杯,我舉起杯子輕輕抿了一下表達了我的謝意,結果她嫌我太小家子氣又拿酒瓶碰了我的杯子示意我一口喝下去,我很感慨雖然言語不痛,但這酒的文化確實貫通的,我猶豫了下想著不能給國人丟臉啊,豁出去了,舉杯一飲而下,然后迎來了她的歡呼,瞬間我的喉嚨、食道一陣火辣辣,這感覺太烈了,簡直比炸更炸。
一首曲子結束了,他們紛紛回來,看到我面目猙獰的的樣子忍不住笑了,木子說一直不知道我的量,說著就往杯子里倒酒,我說別鬧了,每次我浪費多少你還不知道嘛,把我灌多了我可是會打人的,接著木子湊到我身邊喝了一口打算喂我,我急忙捂住嘴告訴她只要放我一馬我可以做一件事補償,她淺淺的一笑跟我說一會兒曲子起了陪她跳舞,我忍俊不禁地問她確定嘛,我這四肢僵硬的狀態會影響她的,結果她直接拉我進了舞池,說道:
“在舞池里你只管晃動就可以了,根本沒有人注意你是不是有節奏在點上。”
我問木子:“為什么不讓她們陪你?你知道我現在的樣子有點尬。”
“我不想她倆為我爭鋒,那次出去玩你也看到了,我只想放松放松,消停跳一會兒?!?
我無語的笑了笑,“所以你是找個理由拿我當擋箭牌嗎?”
“是,也不是,可能因為你對我完全沒有想法吧?!彼f的輕描淡寫
“對呀,沒有想法,以后不要拿我開涮啦?!?
“行啊,一會兒自罰三杯。”
多余的話我沒再說回去連喝了三杯,也不知道是啥酒,反正味道不咋好,眼見著快到兩點了,我跟他們打了招呼提前撤了,回到家吐的像個孫子,感覺五臟六腑都不是自己的。匆忙的沖洗下便睡了,再睜眼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六七點鐘了,翻看手機看到群消息和他們幾個私信我的足足有上百條,我在群里回了句我還活著呢,不過確實年紀大了,才清醒,真羨慕你們這群年輕人,以后bar就放過我吧,我還得留著狗命見心上人呢,隨后大家嘰嘰喳喳的說我重色輕友,我也就那么一聽。
接下來的一周明顯覺得精力不足,倒騰了一周總算是恢復了正常,那以后我再也不敢折騰了,心里多了一絲絲恐懼,怕時間太短,也怕消耗的太快……
是的,在三十歲之前我“認慫”了,告別了不必要的社交,不過度消耗自己是另一種成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