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你可來了！昨天晚上月月想你，都哭了一夜，每一聲都在喊——我要奶奶！”西楚在跟龍華說西月鬧夜的事情。

經她這么添油加醋一說，奶奶可高興了，但也有些不相信，“她都不讓我抱，還會想奶奶呀？”

“凈說白話，哪里哭了一夜呀！我們不是下去轉了一圈就沒哭了，睡的著呼呼的回來的”。章曉純解釋道。

“才不是呢！她哭了很久，就是想奶奶了?！蔽鞒直娴?。

“好，是的好吧！”章曉純不與她分辨。

等奶奶來后西楚就告狀道，“昨夜里，姥爺和姥姥吵架。說姥姥喂月月亂吃東西…”

“別聽你姥爺瞎說。哪能呀！哈哈！”蘇越不以為然，覺得章子山就是自以為是。

“她這是典型的環境飄逸癥。行程這么遠，在車里就鬧過，夜間自然又會發作…”蘇越給這種癥狀起了一個新名字。

大家都不做聲，只有西楚接茬，“什么環境飄逸癥？就是不按常理出牌了…”西楚給這種現象套了一個詞。

“這下子西楚說對了，就是程序亂了…而且還亂了好久！”蘇越順著西楚的思路說，像是要做進一步的探討。

章曉純接過話題說，“環境漂移……有些道理。接著說…”

“你看??！開始那幾個月都是姥姥在哄。吃奶、吃米糊、睡覺、玩耍都是姥姥一手按程序設計的…姥姥一走，奶奶來接手，哭鬧了一陣子，形成了一套新的方式。西月也抗拒過，但終究她不能改變事實…只能接受，剛剛適應了奶奶的節奏…又被姥姥接管，奶奶就此中斷，姥姥實施了一段時間…剛剛有規律可循了，這不又被姥爺接回家了…”

西楚像個斷案的，逐層分析道：“回老家后，姥爺又加進來了；爺爺奶奶又淡化了…這在老家慢慢適應一種新的生活程序…”

蘇越點頭默許。西月就是這樣的在適應家里的長輩們對她的照顧。不管怎么變化，她都能適應。別看她哭，就是在尋找一種適應的方式。

西楚把手背起來在屋里渡歩，她看看爺爺，再看看奶奶；然后又抱著姥爺坐的凳子轉一圈，最后跑到姥姥蘇越身后……“姥姥，月月妹妹還是喜歡你抱。你看你抱著她一點都不哭?！?

“你的意思——還是姥姥繼續抱。那我抱到什么時候呢？”

蘇越故意問西楚，看她是否接受姥姥在她們家呆。

“讓我說？”西楚指著自己問姥姥。

此時奶奶坐在沙發上看手機抖音，爺爺也在看手機——并且是目不轉睛，就像手機上有黃金在開采一樣…

姥爺還在上班，肯定是送到了就得打道回府，別指望姥爺會留下來。那只有姥姥是一個可靠的人選。

“姥姥，我們帶月月出去玩吧！”

蘇越也想出去，月月瞅著門口好一會了，就等著出去。

“坐車車出去！”西楚自以為是地安排到。

當把西月望車子里邊丟的時候，她把雙腿揪起，根本放不進去?！昂谩２蛔Ｎ覀冏鲅摹?

蘇越將娃放沙發上靜等…當蘇越拿起腰鼓的那一刻，她心花怒放，手舞足蹈，眼神一直望著蘇越。

“走吧！跟姥爺拜拜！跟爺爺奶奶拜拜！”蘇越開始將她的一只胳膊舉起做招手的動作，隨即蘇越放下自己的手，西月就會對著爺爺奶奶搖動的手，一個勁地擺…

“月月會拜拜了?！蔽鞒f。

“馬上都七個月了，是該學些東西了。你這個姐姐就是她的老師，她正處于學東西的時期，你可以多教她認識事物，也可以認識外面的人，還可以學習禮儀?！碧K越跟西楚交代。

“我小時候也是這個時候學的嗎？”西楚好奇地問。

“對呀！你奶奶教你認識家人，西月也要像你一樣記住家人的名字，記住自己住在哪里。大一點可以記住媽媽的電話?！?

“月月，你看只要你叫她名字她就會回頭望你，做個怪動作?！?

“月月…”西楚叫著妹妹的名字，西月望著西楚突然“哎！”的答應著，“呵呵”…西楚高興地不行，“姐姐抱。你今天好可愛喲！”

“月月你看誰來了…”

“田月月妹妹來了！”

“月月姐姐，妹妹看到你回來了，馬上就過來看你了。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田月月的爸爸也是用腰鼓抱著他女兒。

“章曉純只放了一周的假期，需要在本地呆夠二十八天。不回來怕被隔離在老家了?！碧K越解釋道。

“我們也是的。你看我這么清閑帶孩子?，F在我們公司的業務也停了，手里還積壓了兩千多個案子沒有完結?！碧镌略碌陌职帜樕虾?，像是被完結不了的案子給擠壓的。

“那只能拿生活費了。”蘇越試探著說。

“那也不至于。我們物權事務所接一個案子可夠吃一段時間。不會被餓死。是吧！月月。本地的案子隨時都可以起動，就是漢京的業務暫時停了。我們這也和月月姐姐媽媽一樣過暑假。呵呵！難得過一次暑假?！?

“你們每天都玩好久吧！看她精神這么飽滿，兩手不停地在發功。是吃牛奶還是…”

“母乳…我們這是第一個呢！奶水好著呢！每天上午能玩兩三個小時…”

蘇越羨慕人家吃母乳的娃娃，體質很好。哪像西月，總是擔心發育跟不上。老操心補東補西，把腸胃都弄得緊張兮兮。

“田月月晚上哭嗎？”蘇越問。

“咋不哭。反正我一直抱著她直到她瞌睡了閉上眼睛?！?

蘇越重新打量一番，這丫的爸大概只有二十七八的年齡，問過身高一米七九，黝黑的臉，輪廓分明，健壯的雙腿上滿是黑毛。因為他穿著運動短褲，露出一身的勁爆力量。

這體質抱娃娃，一天到晚不會累，而且脾氣超好，對女兒很有耐心。

“那你們田月月到現在已形成作息規律了？”

“基本上是。只要是我在照顧她，她早上六點半起床吃一次奶，就出來玩耍到十點鐘，回去只睡十分鐘，剩下就是不停地哄睡，她也難受。瞌睡來了就撓頭扣眼珠子，刨臉…”田爸爸做動作…蘇越不停地笑，“一個德行。都是這種樣子，未來之娃，都是一樣的狂躁魔怔…我還以為只有西月是這樣呢！”

田爸爸笑的很詼諧，“沒有啥招，就是一個套路——抱起走，走下去…”

蘇越會意地笑了，哪有規則呀！有的只是不斷調整的應對措施。

面對再次發生魔怔的西月，有沒有相應的招數呢…

而且她那種需要搖睡的毛病得改了——不然的話蘇越真把西月養成了一個沒有自制力的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