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越從老家回來了，西戎選擇去女兒城給她接風洗塵。

這天，天上刮起了西北風。蘇越風塵仆仆趕到，當她抱起西月時，這個剛滿月才一周的嬰兒，眼睛透著奇異的光，一個激靈望著蘇越，有一種久違的感覺，顯得異常興奮。

“西月有沒有想姥姥呀！姥姥可是每天都夢見你喲！”

蘇越真是這樣的，回去幾天就一直在回憶西楚在家里時的光景。而西月還沒回去過，老屋里沒有一絲西月的氣息，但卻有姥姥帶回去的回憶。

這話也不完全對，西月就是章曉純躲疫情期間有的寶寶，對小西北老家還是有感覺的。

“這是西洲較大的集團公司，辦的一家大型火鍋店。”西戎介紹到。

西放說，“據說他們用的食材，都是自己農場的產品。”

蘇越問，“那他們又牧場，有養豬場和魚塘，應該說還有蔬菜基地。”

之前蘇越買的農家小菜，那個叫黃土的折疊人，只是一個小農戶而已。華哼——這才是活躍在西洲商界的大鱷。

女兒城代表著西洲的幺妹子集聚區域，這里主要是囊括了眾多的土特產商貿，和豐富多樣的飲食文化。但傳唱最多的還是，舞臺上演出的具有民族風情的《出嫁》歌劇，和表現土家文化中豪放不羈喝摔碗酒的熱鬧氣氛。

只要是來過西洲的人，都會哼幾句《六碗茶》，從來往的車里面漂出，“…喝茶就喝茶，哪有那多話，我的那個小弟弟，還是個奶娃娃…”

穿過女兒城街道，這天是個下雨天，街道冷清，有過年的都回家了。

大多店鋪都猴著鎖，現在是農歷臘月二十五，生意很蕭條。外地人都回家了，剩下的都是本地人。在外打工的也都不許回家，流動人口一下子減少了。上班的也都放假了，正好有時間自己到處吆喝著樂呵。

只有這家火鍋店開的正火，吃客們大概也是沖著打半價來的。門口是一家西洲緬甸玉體驗店，但也已經關門歇業了。

這家華哼火鍋店底氣十足，用木頭建制的房屋，在外面都看出來用的是俄羅斯白松木刷了棕色油漆，寬大的廊柱，木頭房頂，顯得既古樸又華麗氣派。

好一副古色古香的木頭屋。

門口寫作一副熱情的紅字對聯：紅油刨湯熱騰騰，烹煮巴蜀山水情。

蘇越翻開門簾，一股熱浪撲面而來。往里面一瞧，諾大的一通間大房屋，坐著五六十桌之多的人，坐的慢慢的是人。

火鍋里翻騰著，嗆鼻子的火辣味道四處蔓延，香味濃郁，勾人魂魄。

只見他們桌上的火鍋里，一個紅油陶瓷大盆，比臉盆還大…煮的滾刨滾刨地…翻著浪花，很是誘人。

雖是臘月天，但人們熱的已經脫去羽絨服，只穿著單衣。

西戎說，“果真都是本地人…”

“哎！那不是同事老張一家嗎？”

龍華說，“是的。不都是平時忙沒機會和家人聚會，乘放假的機會，帶家人出來搓一頓。”

“商家讓利，打半價實在是太具有誘惑力了。”

西放說，“回饋新老客戶。估計年末食材準備的太豐盛了，沒想到疫情期間沒有顧客光顧，而在外地工作的人都沒有回來，只能搞一個讓利大酬賓…”

西楚高興地喊，“奶奶，這里有蘸醬調味調…”

蘇越一看在靠左側有一個調料轉盤，上面放著一層層的佐料。

有酸泥、芝麻醬，小蔥、胡椒粉，醬油醋，花生啐、炒黃豆，香菜、豆瓣醬、辣子醬…

蘇越不吃辣，就挑選了蒜泥、芝麻醬，香菜和花生碎，還有醋。回到桌子上每人有一罐封閉的火鍋油。

圍著火鍋的有牛肉片，羊肉卷，毛肚，黃顙魚，五花肉，鵪鶉蛋；青菜類，有豆腐，魔芋，山藥片，藕片，土豆片，金針菇，香菇，白菜，菠菜。沒有點菜，都上了…

真是一頓大餐。

蘇越看了一眼其他人的桌子上，鍋子里只有一個大紅刨湯翻滾，只見他們——大都是本地人，喜辣，把肉倒進去撈一下就吃，半生不熟的。

再看自己一桌，卻有葷素兩重鍋。蘇越、章曉純和西楚吃素的。

西戎介紹說，“這個素鍋里面主要是番茄湯，可以把黃顙魚倒進去，瘦肉倒過去…”

除了大廳之外，調料盤的左邊還有一排單間，門上都貼著紅對聯，還編有名字，“巴山夜雨”、“蓑衣老屋”、“女兒閨房”、“隔山牛欄”、“綠野仙蹤”、“清江畫舫”…

前面有一個大戲臺，可惜沒有舞蹈隊，只有不斷滾動播放的夕日歌劇，保留著往日的熱鬧情景。

店員很忙，只看到他們不停地在收碗筷，倒盤子的聲音非常刺耳。

小西月今天只有一個人睡在童車里，這可是她第一次出遠門。這個倒盤子的聲音怕是要驚醒西月。

不過還好，一直睡著了。

蘇越就很悠閑地，把每一種食材都放進去在油鍋里涮一涮，但她卻不敢吃，就轉到在西紅柿湯里涮一涮。

西戎說，“吃火鍋，不吃辣，可沒什么味道。”

章曉純則試著用蘸醋的方法降低辣子的威力。

蘇越提醒到，“喂奶還是不要吃辣的好！免得引起嬰兒過敏。”

西楚很關心，“媽媽，你吃這個吧！”

她將鵪鶉蛋倒進番茄湯里煮熱，用勺子去挖…左一晃，右一滑，都滑跑了。結果一個也沒挖住…

“爸爸，你給媽媽挖一個瑟！”

章曉純連忙上前，“我自己來！西楚，媽媽先給你舀一個，你嘗嘗什么味道？”

蘇越這會看到西楚給媽媽舀菜，就贊到，“西楚，不錯。這才叫互相幫助。”

“你姥爺經常給我們講一個故事…”蘇越要講故事。

“你不會講一個，老和尚的故事吧！”西楚突然想起西放經常給她講的故事來了。

蘇越說，“不會的。一個你沒提聽說過的故事。”

“天堂和地獄的故事。一個人不幸穿越了，他就是體驗生活。他先是去了地獄，地獄里吃飯是每個人發一個長勺子…”

西楚好奇地問，“有多長？”

“大概有一米五長，就是人把高。”蘇越比一下，從頭到腳。

“這么長…怎么吃飯呀？”

“你問得好。下到地獄里的人都是極其殘忍自私的，他們只顧自己，從來不為他人考慮。結果，每個人勺子里的飯都掉到地上去了…”

“那不餓死了…”

“說的對！”

這個人就說地獄不好。這個穿越人到閻王那里請示，“我要去天堂看看…”

“天堂怎么吃飯的呀？”

“之所以叫天堂，是因為穿越人看到了希望。同樣的長勺子，他們卻是互相幫助。就是我的勺子挖飯后喂給對面的人，對面的人就會把飯喂給他。結果天堂上的人都活下來了，個個都成仙，而地獄的人都餓死了，變成了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