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客室里，姜姒跟宋羽相對而坐。

或許是因為之前被那個叫林成的人用幻術騙了的緣故，再見到宋羽，姜姒心情很是微妙。

“說吧，你跟之前那兩人是什么關系，他們為什么要帶我來這兒，是你指使的？”

“大師姐稍安勿燥。”見姜姒語氣不善，宋羽倒了一杯茶遞給她道，“今天這事我并不知情。”

“哦？怎么說？”

“大師姐之前是不是得罪過什么人？”

得罪人？姜姒思考著宋羽話中的意思，回想了一下最近發生過的事情，似乎除了跟蘇卿云修煉之外，就只有……

姜姒猜測道：“你是說高天佑？”

宋羽眼神一閃，點頭道：“不錯，正是高天佑，他委托了林成他們對付你，可沒想到你卻跟我認識，我也是從宋凡口中聽到你的名字，才匆忙趕過來的。”

“委托？你們是做什么的，高天佑為什么要委托你們？”

宋羽目光一轉，坦誠道：“大師姐，我這里，是暗網的分部。”

竟然是暗網！

姜姒整個人心神一蕩，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宋羽：“你怎么會加入了暗網？！”

宋羽望向姜姒的眼睛，目光不閃不避：“大師姐，不只是我，離境崩塌之后，跟我來到這個位面的清玄宗殘余人眾，全都加入了暗網。”

“怎么會這樣？”姜姒震驚道，“師弟，你怎么能做這樣的決定？你知道暗網是什么組織嗎，殺人放火，無惡不做！你將清玄宗的門規放到哪里去了？玉衡長老跟玄璣長老他們人呢，他們怎么會同意你這樣做？”

當初九梵峰的那一場仙魔大戰，清玄宗去的人除了她跟皓清，還有白斂以及宗里的其他五位長老，宗內則留了玉衡玄璣兩位長老以及云卿，宋羽還有林酒酒守山。

聽著姜姒的聲聲詰問，宋羽搖頭苦笑：“大師姐，我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師父仙逝的那一天，為了保護宗門后輩，玄璣長老還有三師姐全都以身祭了九宮山的守山大陣，等我帶著宗余殘眾逃至結界通道時，卻不想遇到了同樣逃竄出來大批魔族，小師妹為了阻止魔族進入結界，也為了護我……為了護我……”

至此，宋羽不自覺得握緊了拳，聲音哽咽，余下的話卻再也說不出口。

姜姒早就從烏鴉口中知曉林酒酒的死訊，自然明白宋羽此刻的心情，兩人久久沒說話。

等宋羽收拾好情，這才繼續道：“大師姐，你來這個位面也有一段時間了，應當清楚這里的人族對于獸族有很深的成見，甚至于專門豢養變異獸以供殺戮，而我的原身并非人族，甚至于清玄宗里也有半數以上的修者亦非人族。”

“大師姐，我帶著宗中殘眾從結界通道來到此地后遇到的那些事情，你根本無法想像。”宋羽繼續道，“現在宗內只剩玉衡長老帶著大部分人留在京城暗網總部，我則帶著少部分門人在此，我早就發現你跟師父在一起，只是師父隸屬于軍盟，我一直避而不見，本意是不想讓你們牽涉進暗網的事情中來，沒想到事事難料。”

宋羽的解釋讓姜姒一下子反應過來，她忘記了，這個位面對獸族幾乎趕盡殺絕，變異獸于軍盟而言不過是獲取靈晶與訓練異能者的工具罷了。

這里靈氣稀薄，化形妖獸極少，而在離境，卻是人妖魔族混雜，化形妖修入道門者比比皆是，宋羽是罕見的鳳族血脈，這樣強大的化形妖修放到這個位面一旦被人發現，只怕立即會被抓進實驗室做各種研究。

暗網跟軍盟屬于完全對立的勢力，宋羽這樣做合情合理。

姜姒沉默片刻，問道：“那剛剛的方園呢，她怎么會在你這兒？”

宋羽道：“方園之前跟暗網做了交易，請了我們去對付方家的大少夫人，我們已經完成了約定好的委托，她自然也要兌現她當初說好的承諾。”

“當初引鬼嬰禍害方家大少夫人的幕后黑手是你們？”姜姒沒想到還會有這一層，眉目微冷的注視著宋羽，“方園付出的代價是什么？”

剛剛雖然情勢匆忙，但她也能看出方園已經有些失智，宋羽口中的代價，只怕好不到哪里去。

然而宋羽卻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大師姐，這是暗網跟方園之間的交易，恕我無法告知你。”

姜姒顏色一瞇：“照你的意思，如果我想帶走方圓，你也不會同意了？”

“抱歉大師姐，恕難從命。”宋羽抱拳歉首一禮，又道，“不過我可以向大師姐保證，絕不會傷她性命。”

宋羽的性格內斂好說話，但一旦做了決定的事情，十頭牛也拉不回來，方園作惡多端，真將她送回方家，只怕也會遭到方文輝的強勢報復。

如今從宋羽口中知道他并不會殺方園，姜姒不再勉強，轉而跟他談起了一些來這個位面以后的事情。

“師弟，你知道嗎？我來到這個位面后，不僅找到了師父，還有轉世重生的三師妹，她現在跟我是同班同學，名字叫蘇卿云。”

“是她？”宋羽瞳孔一震，顯然很熟悉這個名字：“大師姐怎么會知道蘇卿云就是三師姐的？”

“機緣巧合吧……”姜姒跟宋羽聊起了陳家村的事情，聊到乾坤玉時，突然反應過來，“話說后來乾坤玉被劫，也是暗網動的手，你們又要這東西做什么？師弟，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利用乾坤玉修行雖能進步神速，但也絕對是一件損人也損己的事情？”

宋羽道：“大師姐放心，我不會拿乾坤玉修煉，只是用它容納小師妹的殘魂而已。”

姜姒愣了一下：“酒酒的……殘魂？酒酒她……”

宋羽阻止了姜姒繼續說下去：“大師姐，請你替我跟師父還有三師姐他們保守這個秘密，我暫時也不想跟師父見面，你能幫我這一次嗎？”

乾坤玉若不用來修煉確實有保存死魂的作用，師門之中，宋羽跟小師妹的關系也最好，姜姒明白他的執念，卻沒法想象當初沒有乾坤玉時，他又是怎么保留林酒酒的殘魂的。

想到這兒，姜姒神色復雜的望著他：“師弟，你跟林言兮她……是因為她的性格有些像酒酒，也能看到鬼魂的緣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