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不必再說,臣妾都知道,也明白,這么多年幽居坤寧宮也并非因為惱怒皇上,只是臣妾心中過不克那個坎,與其說這六年我幽居坤寧宮還不如說臣妾這是在自我懲罰,臣妾這心被鎖住了,而那鎖住我心的鑰匙卻永遠找不到了,后來臣妾想見很多,臣妾從來沒有惱怒皇上只是過不了心里那一關,如今我已后悔當初的抉擇,平白蹉跎六年,也讓皇上與至親骨肉分離六年,臣妾這幾日每每想起這件事心中就愧疚不已,只盼著皇上與衍兒、芝兒父子情深在濃些。”
“娘子,你說不怪我,那為何過了六年你還是稱呼我為皇上,我說過這輩子只想與你做對尋常百姓,以往你也只喚我相公,可如今我在也聽不到你喚我相公了。”
“稱謂并不重要,臣妾愛你的心自始至終從未變過。”
“稱謂如何不重要,我覺得很重要,你往日總會甜甜叫我相公,可如今,你話中未帶一絲情感,其實我一直想對你說,岳丈其實并未死。”
陸安琪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她震驚外加一臉不可置信看著景浩年。
“皇上,你說什么?”
是她聽到的那樣嗎?
爹爹真的沒死。
可是這怎么可能,當初爹爹的頭都被砍了下來,后事也是她一手操辦的。
景浩年終于有機會將埋藏在心底六年的話說出口。
“是的,娘子你沒有聽錯,岳丈沒死,真的沒死,當初我讓人去江湖找了能人異士特別是擅模仿字跡的高手,可是這類能人異士沒找到卻找到了精通易容之術的能人異士,此人易容術能以假亂真讓人看不出一絲破綻,那日我去了地牢呆了整整一個時辰就是為了讓這位能人異士將別人易容成岳丈的樣子,前往刑場的是這位能人異士易容的假岳丈。”
陸安琪怔怔的問:“那假的爹爹是何人?”
世間真有如此高手,易容之術以假亂真,讓她這個親生女兒都分別不出那個真那個假。
“是個身影與岳丈相同的死刑犯,正因為此人身影與岳丈相同所以才會讓人真假不分。”
陸安琪再次確認:“那人真不是爹爹,皇上莫不是在騙我,只是為了讓我心安。”
說著說著陸安琪又開始猜疑。
景浩年斬釘截鐵的說:
“娘子,我怎么會拿這種事哄騙你,我所說句句屬實,若有虛假天打雷劈。”
陸安琪趕緊將他嘴捂上。
“皇上貴為天子有些話還是不要亂說的好。”
知道爹爹沒死,陸安琪整個人開始有了變化。
原本精神萎靡的她聽到爹爹還活在這世上的消息整個人容光煥發。
又或者說回光返照。
陸安琪知曉自己時日無多便詢問道:
“皇上既然已經有了計策為何不提前告知臣妾,這樣臣妾也不至于…………”
后面的話她沒說,可是景浩年明白。
“是我做得不對,當時只是想著這件事情能逼真些,就不打算告訴你,誰知道娘子您會這么決絕?”
陸安琪現在也后悔當初的抉擇,可是一切都晚了。
“只有這件事情逼真你才會表露出最真實的情感,這樣幕后黑手。”
也會放松警惕,認為自己的計謀得乘就會露出馬腳,從而更方便我們查明真相。”
“那我爹爹呢?他如今身在何方。”
“岳丈如今易容成別人模樣前往邊關調查此次真相,還有我讓暗衛一路護送岳母前往邊關與岳丈匯合。”
陸安琪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心里的心結徹底解開,隨機她看向景浩年自責的說:
“相公,謝謝你,謝謝你為我做的一起,是我不對,是我當日太過決絕沒有給你解釋的機會,才會白白錯過這么年多,我是我不對,是我不對。”
她當日應該聽相公把話完,如今的她即懊悔又悔恨。
可是這一切都來不及了。
悔恨與懊惱的情緒相互交雜在陸安琪心中蔓延,陸安琪一個沒忍住猛的噴出一口鮮血。
鮮血染紅了紗帳,染紅了被褥,也染紅了景浩年金色的衣衫。
陸安琪頭頂一片暈眩整個人了無聲息躺在床榻之上。
景浩年見娘子這般嚇得六神無主。
“娘子,娘子。”
久久沒有聽到娘子的回應,景浩年抱起娘子就朝著殿外走去。
守在門外的蓮兒看見小姐嘴角流著的哪抹殷紅大驚失色,小姐她這是……咯血了。
“御醫,御醫,快傳御醫。”
曹德旺與蓮兒趕緊朝著太醫院奔去。
乾清宮
太醫被人一路拖拽來到了乾清宮。
太醫看見皇上畏畏縮縮就要跪下。
景浩年大吼道:“都什么時候了還行什么禮趕緊過來給皇后娘娘請脈。”
太醫哆嗦著上前開始診脈,乾清宮一雙雙眼睛都盯著太醫。
太醫心中震驚面上凝重,皇后娘娘……這脈象不大好呀!可能時日無多,可是……可是這要真跟皇上如實說,他項上人頭怕是不保,可是不說這太醫院這么多醫者,只要一替皇后娘娘請脈那肯定是瞞不過去的,到時候皇上知道他說謊那就是犯了欺君之罪,一樣要砍頭,這終究都要死,怎么選?
太醫還沒選好自己死法就聽到皇上的詢問:
“皇后身子如何。”
太醫直接跪下支支吾吾的回答:
“皇后娘娘這……這……”
景浩年盛怒:“這什么這,你倒是說皇后身子如何,照實說朕赦你無罪。”
太醫看了一眼床上的皇后垂下眼,心中在糾結,皇上雖然赦免他罪,可是若陛下知道皇后真實病情怕是盛怒之下直接留將他拉出來砍頭,伸頭一刀、縮頭也一刀算了算了活到這把年紀也夠了。
只是這話還是要斟酌斟酌在說出口。
“皇后娘娘郁結、思慮過重,拖的時間又太長,恐怕會影響壽數。”
景浩年心中大駭良久他才開口:
“皇后還有多少時日。”
太醫再次斟酌了一會后才小心翼翼開口道:
“回稟皇上多則半年,少則一個月。”